第三十章 火花利劍刺人心
四姨太回過頭就要進屋的時候,看到瓷白站在門外正看著自己,有點緊張,又故作輕鬆的笑著說:“怎麽站在門口啊,這麽冷的天,快進屋吧。”
瓷白也笑著問著:“四姨太去看戲了?”
四姨太稍微愣了一下,又連忙說:“是啊是啊。和王太太去的。今天安慶班演的是貴妃醉酒。田老板真是絕了,那嗓子,唱的台下直叫好啊……”
瓷白笑了笑,應著:“我還以為四姨娘和左小姐去的呢。剛才送四姨娘回來的車是左府的啊。”說完,有點疑惑的看著四姨太,等著她回答。
四姨太一聽,兩隻手握在一起,搓了搓。笑著掩飾緊張,說著:“這不是路上回來的時候恰巧碰到左府的車,雪太大了,司機就說送我回來。”
瓷白點點頭,笑著繼續說:“隻要您安穩回到家就好……”還沒說完,四姨太太猛的捂住嘴,好似要幹嘔,跑向衛生間。瓷白也連忙緊張的追上去,問著:“四姨娘,您沒事吧?”
四姨太邊跑邊說:“沒事沒事。”瓷白有點奇怪,最近總是見四姨太是不是幹嘔。她總是說吃壞東西。想著想著。瓷白突然站住了,她腦子一閃,自己以前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症狀。這,難道,四姨太已經懷孕了?
她立刻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身冷汗。難道自己已經沒辦法阻攔了,照目前這形勢,真的是這樣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敬寅知道這件事是遲早的。她傻傻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做。
四姨太從衛生間出來了,撫著胸口,有點緊張的看著瓷白說:“我先回房間了。”
瓷白點點頭,說:“恩。最近天冷,多注意身體。”回到房間,她緊張的想著剛才的一幕,那她到底該不該去問問四姨太?算了,先緩一緩,要不然四姨太肯定會很尷尬,先看看她怎麽做。
這幾天,左小姐也來馮府的次數越來越多。隔幾天就來一次。瓷白也隻是跟她打個招呼就回房間了。眼看就要十二月份了。瓷白每天覺得自己都在注視四姨太的肚子,她總是抱著雪人坐在房間,考慮到底該怎麽辦?
天氣越來越冷,大家都懶得出去。樓下三姨太叫了幾個太太在打麻將。笑聲時不時的傳到瓷白房間。瓷白小心翼翼的正在給馮敬寅熨著衣服,熨鬥盒裏的小木炭燒的滋滋響,火苗向蛇信子一般向上竄著。
瓷白比較細心,馮敬寅的每件衣服,她都要親自熨過。中山裝的口袋好像有什麽東西,剛洗過也忘了拿出來,估計已經洗壞了。瓷白順手掏出口袋裏的東西。是個紙條。她慢慢的放下熨鬥,輕輕打開紙條,字跡已經被水洗花。但是還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字,字跡比較清秀,不像是敬寅的字體。寫著:為你傾心。
她的手微微一抖,這是怎麽回事,看字跡,像是個女人。會是誰呢?難道敬寅在外麵有女人了?她的心狠狠的顫抖著,怎麽可能,雖然他平時早出晚歸,但都是因為軍閥的事情。而且敬寅對她那麽好的,怎麽會有別的女人。她覺得自己難以呼吸了,眼前一片黑。手上的紙條輕輕滑下,她反應過來,連忙抓那紙條。隻是這紙條就偏偏掉進了熨鬥裏正燃燒的木炭裏,她不顧一切的手就去撿,似乎忘了那是火盆。她的手剛碰觸到紙條,就被木炭燙著,她才反應過來,疼的叫了一聲。手伸縮回來,紙條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那麽燒成灰燼了。
素晴聽到她的喊聲連忙跑進來,問道:“少奶奶,您怎麽了?”
瓷白的心還揪在一起,她轉過頭,掩飾緊張的微笑著:“沒事,燙著手了。”
素晴走過來,拿起熨鬥。對旁邊的瓷白說:“少奶奶,還是讓我來吧。您坐著休息一會。”
瓷白眼前一幕幕回想。寫紙條的到底是誰。可是,她想不到任何人,隻是想到馮敬寅對她的好,對她的照顧和心疼。她難受的眼睛發紅,既然對自己這麽好,怎麽還會有別的女人?還是,自己想多了。她歎了口氣。
她一整天都充滿心事。晚上,馮敬寅也回來了。兩個人躺在床上,瓷白摟著馮敬寅,故意嬌嗔問著:“最近有沒有去舞廳啊?”
馮敬寅摟著瓷白,溫柔的說:“軍閥混亂,我哪有時間去啊。怎麽這麽問啊?”
瓷白笑著,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胸口說:“最近早出晚歸的,我這不是擔心嘛。”
馮敬寅笑著說:“傻瓜,這輩子我隻認定你了。”瓷白也笑著說:“那也是。”然後心裏想著:敬寅,你現在就是我的所有。你一定要好好對我,要不然,我真的會難過死的。
早上,瓷白醒來的時候馮敬寅已經出去了。她喚了丫鬟小蓉收拾房間,突然想到,就問:“小蓉,你在馮府多久了?”
小蓉擦著桌子,微微想了一下,回答:“回少奶奶,三年多了。”
瓷白坐在沙發上,點點頭,若有所思,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以前的管家為什麽就不幹了?”
小蓉有點緊張,擦著桌子,含糊不清的說著:“我也不知道。然後好像想了想有繼續“哦,齊管家以前和張嫂好像挺好的。後來他倆都辭職了。”
瓷白有點疑惑,這張嫂又是誰啊,就繼續問著:“這張嫂也是馮府的人?”小蓉點點有。瓷白站起身,走到小蓉身邊,伸出手,拉住她正在擦桌子的手,溫柔的說著:“小蓉,我平時也待你不薄。還有什麽事情就直接告訴我。”
小蓉的手輕輕抖著,也不敢看瓷白的眼睛,閃閃躲躲的說:“回少奶奶,小蓉隻知道這麽多了,其他再都不知道。”
瓷白笑著點點頭,然後輕輕放下小蓉的手,說:“恩。”樓下好似有一陣笑聲傳來,瓷白問著:“樓下誰來了?”小蓉回答:“是左小姐。”
這麽早左小姐也不知道來幹嘛。瓷白心裏想著,也不知道她和四姨太在商量什麽。瓷白邊想邊走到陽台跟前,眼睛不經意的一瞥,素晴正站在樓下,呆呆的站著,順著素晴的目光,瓷白看到是一個男人的背影,也沒有看清楚是誰。瓷白心裏偷偷笑了,看來這丫頭已經心有所屬啊。
瓷白轉過身,對小蓉說:“小蓉,你下樓去讓素晴過來。”小蓉應了一聲,是。就下去了。
不到一會,素晴就上樓了。略有緊張的問著:“小姐,您找我?”
瓷白笑著打量她一番,看的素晴很不自然。她點點頭,靠著窗子,似一幅寧靜的畫,笑著說:“還不從實招來。剛才那男人是誰啊?”
素晴臉色頓時漲的紅撲撲,緊張的解釋:“沒有沒有。”
瓷白瞪了她一眼,故意裝的冷漠,說:“什麽時候咱倆這麽見外了?”
素晴這才吞吞吐吐的說著:“可是人家都結婚了。”瓷白才明白,原來是這樣。微微皺皺眉,繼續問著:“那是誰啊?他是對你有意思?”
素晴麵色顯露出一絲傷感,然後述說:“他是保順堂藥鋪的二掌櫃。我經常去保順堂買藥認識的。他娶了一房正室楊氏,但是楊氏卻生不了孩子,我跟他也隻是認識,後來聊得多了,就有點……”就停下來了。瓷白也大概明白意思,她歎著氣,這,她是該給素晴做主嫁給那藥鋪二掌櫃當二房,還是?她的臉上露出憂愁。素晴也不敢再說話,隻能低著頭,等著瓷白的意見。
房間裏雪人不識相的跑來跑去。瓷白看了雪人一眼,又看著素晴。兩個人都是沉默。突然左小姐和四姨太上樓了。敲著房門。素晴連忙跑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