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同是苦情淪落人
瓷白走到那個女人跟前,笑著說:“您好,這個是308房間,您應該走錯了吧。”
那女人有點不穩的回過頭。一股酒味彌漫出來,但是算是一個好看的女人。隻是,打扮的很妖豔。這個女人笑著說:“嗬嗬,我就說嘛,我住309不是308的。走錯了。”她略帶自言自語般搖搖晃晃的就要走到隔壁房間。
瓷白擔心她會跌倒,連忙扶住她,說:“小心一點。”
這女人感謝的看著瓷白,然後笑了笑說:“謝謝。我叫紅芙。一直住在這兒……”然後愣了一下。又搖著腦袋仔細觀察了下。笑著繼續說:“我認錯人了。”還沒說完,就搖搖晃晃咳著不停。瓷白連忙拍著她的背,體貼的問她,有沒有事。然後幫她把房門打開。扶她進去。
房間了有點亂,應該是常住的。日用品也挺齊全。瓷白把她扶到床上,小心的給她脫了鞋子。然後又找了水杯,倒了熱水遞給她,說:“喝點熱水,緩一緩。”
紅芙有氣無力的囔著,謝謝。瓷白歎了口氣,無奈的微微扶起她,給她喂了幾口。看她也喝不下去了。就放下水杯,說:“你先休息吧。有什麽需要我在308房間,你過來找我。”
紅芙閉著眼睛,沒有意識的點點頭。瓷白輕輕給她關上門,一出門,恰好碰到旅館的服務員。服務員應該是聽到樓上的動靜過來看看的。服務員問:“小姐,請問有需要幫助的嗎?”
瓷白笑著搖搖頭說:“沒有,隻是309房間的那位小姐喝醉酒走錯房間了。我已經把她送進去了。”
服務員點點頭,平淡的說:“哦。她經常走錯。”說完就準備下樓。
瓷白連忙問著:“哦,對了,請問,這位小姐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服務員回過頭,回答:“是的。住了快半年了。”也不便多說,就走了。瓷白也不好再問什麽,跟她也沒關係。就開門進去了。
第二天,她剛睡醒。躺在旅館的床上,白白的床單包圍著她。她睜開眼睛看著這陌生的一切。有點失落。就在這時,房門有人敲門。她應了一聲:“等一下。”就披了件外套去開門。
是昨天那個喝醉酒的小姐,紅芙,她施過粉黛胭脂,散著淡淡的清香,眉目是和善的,皮膚很白,跟昨天的窘態有明顯的對比。她站在門口,淺笑著說:“你好,謝謝你昨晚把我送進房間。”
瓷白向來對眉目好看的女人沒有什麽抵抗力,就笑著說:“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紅芙纖手扶著下巴,看著她,問:“不能進去嗎?”然後很燦爛的輕笑著。
瓷白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回答:“要是您不介意房間很亂,就進來吧。”說完,身子微微一側。紅芙盈盈的就進來了。
紅芙也不忌諱什麽,笑著坐在椅子上。問著:“你不是本地人嗎?”
瓷白忙著給她倒水,稍微綁了綁睡衣,笑著說:“恩,我過來玩。”
紅芙饒有興趣的聽著,問:“那你在鬆陽沒有朋友嗎?”瓷白點點頭,有點無奈,但是也還是掩飾著,淡笑著:“恩。我一個人。”
紅芙似乎有點傷感,歎了一口氣說:“一個人,嗬嗬。你不會覺得孤單麽?”
瓷白聽到“孤單”這個詞,不由得心裏微顫。她現在連孤單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麽孤單啊。苦笑著說:“孤單?可是有什麽用呢?”
話語中,多多少少可以看出來瓷白是一個人悲傷來到這裏的。紅芙安慰著:“哎,沒關係了。我也是一個人啊。我家也不是鬆陽的。我從小沒有父母,叔叔把我養大,為了貪圖錢財,他要把我嫁給一個官僚當姨太太。我就逃跑出來,結果,在這,過的更不如意。每天去舞廳唱歌,掙一點錢,情況好了,也還好。要不然,每天被灌的醉醺醺。哎。”
瓷白看著紅芙陷入回憶,也微微難過。瓷白昨晚就差不多知道紅芙應該就是那種在舞廳徘徊的女子。嗬嗬。她認真的聽紅芙說著。點點頭,問:“一個女孩子,每天穿梭在那種地方,時間長了也不是辦法。你有什麽打算麽?”
紅芙也是苦笑,歎著氣,嫻熟的拿出一根香煙,慢慢點著。吞一口氣,說:“走一步算一步吧。能找個有錢的,嫁了就好。”
瓷白微笑著看著她。這個女人,或許也有她的難言之處。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每個人隻能去適應。紅芙突然說:“你知道嗎?你長的跟我一個姐妹很像。特別是眼睛。嗬嗬,昨晚我差點認錯了。”
多情卻似總無情,惟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夜晚的房間很安靜。瓷白帶了幾本書。坐在床上,翻開來。喝著茶看著。有人敲門。
她放下茶杯和書,起身去開門。不用猜想,是紅芙。紅芙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著拽著瓷白說:“快點啦。換件衣服,今天是我的獨場,你去給我捧場哦。”
瓷白無奈的笑著,但是紅芙熱情的已經開始進到房間裏,開始幫瓷白挑衣服。笑著催促:“好啦。快點,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你的。”
瓷白從一開始就看出來,紅芙是個很熱情善良的女子,隻是淪落到風塵場所。她也知道紅芙是擔心自己一個在房間寂寞,才過來拉自己一起去。
瓷白還是挑了件符合自己氣質的衣服。沒有豔麗,隻有秀氣。兩個女人開心的招了輛黃包車就出發了。一路上紅芙告訴瓷白好多舞廳的規矩,還有她的一些經曆。兩個人的了解更近了一些。
黃包車在一家裝修豪華的舞廳前麵停了。舞廳外麵五彩的燈光閃爍著,裏麵的音樂聲,不絕於耳。紅芙小心的攙著瓷白說:“別緊張,等下你進去坐著喝東西就好,不要理其他人。其他事情我負責。”說完豪爽的就拉著瓷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