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隱瞞真相迎故人
孫宇澤因為瓷白流產的事情,縱然痛苦傷心,但還是悉心照顧瓷白,每天晚上還是睡在瓷白床旁邊。他看著瓷白那張永遠冷漠的麵容,也沒有再想對著她微笑的衝動,更不想跟她說話,但是,他依舊愛她。
瓷白坐在床上靠著枕頭,兩條腿蜷在一起,抱著腿想著,可煙說讓她在等幾天,給她安排好的事情。翠兒這時候高興的跑進來喊著:“三太太,三太太,收到您家裏發來的電報。”
瓷白的眼睛立刻充滿光亮,是父親發來的電報,她欣喜又擔憂的接過翠兒手中的電報。迫不及待的看下去。
寫著: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夢霜已學成回國,其母病亡。伊欲探爾,汝亦照顧好自己和夢霜。
瓷白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看著。看到家中安好,便也舒了口氣,可是,夢霜這一來,她的計劃?她心裏有點亂,算了,還是先穩住情緒,托可煙的事情就先緩一緩。待夢霜回去之後再說,既然夢霜要來了,那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能讓夢霜看出端倪。
翠兒在旁邊看著三太太的表情先是舒緩,然後又皺起眉頭,她不識字,也不知道那一團團小小黑黑的字到底什麽意思,就疑惑的問著:“三太太,寫的什麽啊?您怎麽不開心?”
瓷白把電報放在枕頭旁邊,一邊下床穿鞋一邊說著:“我妹妹近日要來鬆陽看我。”說完,她想起什麽連忙說“哦,對了,你去給其他人說下,大家千萬不要把我懷孕流產這件事情說漏嘴,我不想讓她擔心。”
翠兒點點頭:“三太太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情翠兒這就去辦。”
瓷白手忙腳亂的站在地上,電報發來估計也是昨天發的,這夢霜應該也快來了。她緊張的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慢慢梳理一番。
孫宇澤回來看到今天瓷白怎麽有心情竟然在對鏡梳妝打扮,有些好奇。進到房間,冷冷的問著:“你要幹嘛去?”
瓷白想到夢霜要是來了,千萬不能讓她看到自己和孫宇澤之間的矛盾,要讓她覺得自己很幸福。但還是有些難為情和無奈的,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孫宇澤。
孫宇澤因為最近瓷白的事情憔悴了不少,眼睛也布滿血絲,臉上的菱角更加分明了。瓷白開口道:“夢霜就要來家裏玩幾天,我不能讓她知道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停了下來,似乎難以繼續下麵的段落。
孫宇澤略有所思的問道:“夢霜?是夢婉的妹妹嗎?”
瓷白點點頭,想到孫宇澤雖然以前利用了自己,但是也從來沒有在夢婉的事情上騙過自己。而且眼前的孫宇澤認真的看著他,略顯疲憊,但還是堅持著。她讓自己的心裏微微舒緩,繼續開口:“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們之間……這麽說吧,我希望你跟我演一場戲。”說到這裏,瓷白有點求人的感覺,然後低下頭繼續“讓她不要太擔心,畢竟我不想讓她告訴我父親我過的不好。”
孫宇澤沒有想到瓷白竟然主動跟他提這樣的要求。他有些受寵若驚,即使是演戲,他也求之不得。或許僅僅隻是演戲能跟她多一些交流,他也願意。他突然有種想感謝夢霜的衝動。他克製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許久不見的微笑說:“恩。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便急急的出去吩咐著丫鬟收拾一間房間給夢霜住。
孫家的人,大大小小的人都在為歡迎夢霜小姐的到來做著精心準備。孫宇澤下命令,不準給夢霜小姐說三太太的任何事情。
瓷白也梳妝一番,換上優雅合適的旗袍。抱著小小柔軟的貓咪,坐在房間裏,整個房間也開始充滿生命,一反以前的消極。她逗著小貓咪,盡力讓自己的心情能好轉起來。但是她再怎麽努力,藏在內心處的憂心永遠是抹不掉的。
屋內安安靜靜的,隻有小貓咪無憂無慮的爬上爬下“喵喵”的叫著。孫宇澤傍晚一回家就高興的走進瓷白房間,他穿著灰色的中山裝,高高瘦瘦的站在那裏,露出好看的笑容,從衣服的口袋,慢慢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然後輕輕打開盒子,手伸到瓷白眼前。是一個懷表,小巧玲瓏,帶著一條細細的鏈子。孫宇澤打開懷表,裏麵的指針輕輕跳動著。充滿複古,充滿高貴。
瓷白抬起頭,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我隻是說等夢霜來了,我們在演戲,並沒有說現在就開始。”說完,也不看那塊精致的懷表,低下頭又逗著小貓。
孫宇澤的手伸在空中,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來。臉上原本微笑的表情也變得僵硬。他沒想到瓷白還是這樣的冷漠。他停了幾秒,把盒子扣好,放在瓷白沙發上,然後說:“你要是不喜歡就自己扔了。”說完,收起那一番本來精心準備的喜悅之情,又轉回憂鬱。
天氣很好,傍晚的院子,聽著蟬聲,透著涼爽。瓷白讓翠兒拿來灑水壺,認真的給那一株株美麗的花兒澆水。人兒累了,可以哭泣,花兒累了,隻能凋謝。院子裏的花兒各種各樣的,有月季花,太陽花,木槿花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瓷白喜歡月季花,月季和玫瑰同屬薔薇科木。但是它比玫瑰少刺,也沒有那麽豔。她覺得月季的花開的很漂亮,顏色也可以有很多。香味也是淡淡的清香。她想到一句詩: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一種落寞的心情油然而生。
古人總是喜歡用紅顏來指代美麗的女子。但是“紅顏”總是連著悲情的詞。比如,紅顏薄命,紅顏禍水……瓷白的人生注定充滿崎嶇。如今,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事已不可追。
第二天中午時刻,夢霜就提著行李敲門了。管家帶著夢霜到瓷白房間。瓷白欣喜的看著眼前的夢霜,留洋學習後變的就是不一樣了,長高了很多,也變更漂亮了。夢霜已經亭亭玉立的宛若一朵清新的玉蘭花。穿著長長的裙子,還有係帶的小皮涼鞋。瓷白的笑容燦爛的綻放著,她接過夢霜的行李箱,放在旁邊,高興的說:“我們夢霜越來越漂亮了。跟個仙女一樣。”
夢霜拉著瓷白的手,激動又害羞的回答:“姐姐又笑話夢霜了。”他們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麵了,自然分外熱情。夢霜高興的給瓷白講著自己在日本的學習見聞。瓷白認真的聽著。
翠兒有眼色的把夢霜的行李放到為夢霜準備的房間,端上清新的小豆湯。不禁也誇讚道:“夢霜小姐長的真好看。”
夢霜聽到不好意思的笑著說:“翠兒姐姐真會說話。”
聊著聊著,孫宇澤就進來了。他微笑著問說:“夢霜來了啊。”
夢霜知道瓷白和馮敬寅的事情,也知道瓷白嫁給鬆陽的孫部長,但是她也沒有見過孫宇澤。聽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聲音那麽有磁性那麽好聽,不禁看向聲音處,如同他的聲音一樣,是個玉樹臨風一表帥氣的男人,而且溫柔的微笑著。夢霜對他的好感立刻增加,連忙慌亂的站起身來,臉上竟有一抹不易覺察的緋紅,也不敢多說話,隻應了句:“恩。”
瓷白看著緊張的夢霜,笑著說:“不用緊張,他就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