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透風的牆
“小範圍內是什麽意思?”居山困惑地問道,對於不了解光譜分析的他來說,古遠天跟葉揚的話就像啞謎一樣。
“在做拉曼光譜分析的時候,為了降低熒光背景的幹擾,會使用特定波長的近紅外激光束照射樣品。如果確定了是這種近紅外激光可以徹底殺死了矽基組織,那麽,就可以用它來做一個類似屏障的東西。”葉揚說完,用征詢的目光看向了古遠天。
古遠天點頭,“但這種激光的作用距離有限,所以做成的屏障能包裹住的範圍也有限,這當中還要考慮激光發射器的功率與能源供應的問題……”
說到這裏,古遠天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這一舉動嚇得居山跟葉揚都打了個哆嗦。
“立方體戰機!!”古遠天激動道,“立方體戰機用激光刃剖開石蟲的時候,會不會順便還殺死了創口處的矽基組織?所以才造成了受傷的石蟲全都炸了、無一幸免?”
葉揚一愣,隨即也明白了古遠天激動的原因,“之後這些石蟲之所以會發生核爆,是因為它們身體的矽基組織製造出的放射性物質?”
古遠天抬腕看了看表,“方涵他們也不知道到哪了,真是急死個人!!”
居山的腦回路雖然慢了兩拍,但也很快就明白了古、葉師生兩人話裏的意思他們對【星牆墓出現爆發式的放射性輻射】這個情況做出的“癡人說夢”般的猜測,竟然已經有事實證據支持了!
“我打電話問問!!”居山掏出了手機。
“怎麽,你也坐不住了?”古遠天說,“剛剛還勸我耐心等呢!別打了,肯定沒到呢!”
居山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露出了一臉後悔的模樣,“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直接把星牆墓整體打包運到航天城來的!!”
“你……你這想法也太大氣了吧……”古遠天驚訝。
“這有什麽,技術上是可行的!”居山懊惱地說。
“這樣啊……唉”古遠天歎息了一聲,“也怪我當年太沒有預見性,把所有樣品都照了激光。”
“你那麽做沒什麽問題,”居山接過話,“那時已經確定牆磚中的矽基組織沒有活性了,照照激光也沒什麽。還是怪我沒有想到把星牆墓轉移到這裏來!”
“怪我……是我太草率了!”
“不,是我太沒預見性!”
“……”
葉揚忽然想笑這兩個老家夥,突然都在把不是責任的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像是在說相聲似的!
不過,葉揚終究還是沒有笑出來,“石蟲的矽基組織會製造放射性物質,它們被激光攻擊了還會發生核爆,那我們……”
居山跟古遠天聞言,立刻停止了玩笑似的爭執。
“你說的對……”古遠天瞬間又嚴肅起來,“石蟲的爆炸被確定是核爆之後,我們原本設計的在地球本土上的防禦思路就不可行了。我們還是得盡量把陣地放在太空中。”
“談何容易……”居山伸手拿過了古遠天剛接過水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是啊,談何容易……”古遠天附和。
“說來也奇怪,”居山放下水杯、話鋒一轉,“按理說,這些災難性的問題應該會讓人焦慮、抑鬱,但最近我覺得自己的心態太奇怪了,比如你現在跟我說地球明天就爆炸,我的情緒可能會有起伏,但我會很冷靜地接受。你們說,我的心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我年紀老了,已經看淡生死了?”
“您也有這種感覺?”葉揚詫異地接過話,“我偶爾也會有這種感覺……說白了就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那種坦然……”
“你們都有這種感覺?”古遠天驚詫。
居山看著二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這樣!”
“我谘詢過咱們樓裏的心理專家,”葉揚接過話,“這種心理狀態好像是叫做什麽過疲,過度疲勞,就像餓過頭了,就感覺不到餓了一樣。說白了就是麻木了。”
“不會有什麽負麵影響吧?比如會影響判斷?失去理智?”古遠天皺眉問道。
“不太清楚。”葉揚搖頭,“不過我倒是沒覺得自己的理智有受到影響,有時候遇到問題時,反而會更加冷靜。”
“是嘛!”古遠天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了一些,“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回頭你去把心理團隊的人召集起來開個會,問一問我們每周的心理疏導項目還有沒有必要再加強加強。”
“好的。”葉揚翻開隨身攜帶的平板,記下了這條。
就在這時,古遠天麵前的手機忽然響了。古遠天精神一振,立刻拿了起來,可當他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他臉上的激動瞬間轉變成了困惑。
“不是方涵打來的?”居山問。
古遠天點頭,然後接通了電話:
“你好!”
“好久不見啊。”
“挺好的,謝謝關心啊,你呢?”
“呃,對不起,我無權向你透露這些事情。”
“沒開玩笑,真的不行!”
“我沒有權利安排這些事情。”
“誰讓你來找我的?”
“好的,再見。”
掛了電話之後,古遠天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
“誰打的?”居山好奇地問,“聽起來,像是朋友?”
古遠天盯著手機屏幕,眉頭緊鎖,忽然,他猛地就把手機摔到了地上。
居山跟葉揚又是嚇了一跳。葉揚立刻正襟危坐,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老師發這麽大的火了,而居山站起身就要去撿手機,一邊說道:“怎麽了這是,突然發什麽火啊!一大把年紀了,別把心髒病整出來!”
“別撿了。”古遠天壓住了火氣,擺擺手說道。
“你不是挺厭惡浪費的麽?”居山沒有理會,把手機撿起來之後,搖了搖頭道,“你手勁也太大了,都摔爛了……”
古遠天瞅著居山手裏已經支離破碎的手機,臉上終究還是露出了惋惜之色。
“到底誰打的?”居山坐回到座位上,困惑地問道。
“一老同事。”
“老同事?ea的?”居山問。
古遠天點頭,“嗯,常駐在紫台,關係挺好的,逢年過節還會串串門。”
“那你發這麽大的火幹啥?”居山問。
“他說有一朋友的兒子想報名上太空軍學院。”古遠天說。
“多大了?”居山問。
“嗬嗬,說是二十三。”
“年齡太大了吧。”居山詫異。
“是啊!問我有沒有特招名額!”古遠天嗬嗬笑了兩聲,“估計是某位領導打聽到了我跟他的這層關係,托他來問的。走後門走到我這裏來了,你說氣不氣!”
“走後門?”
古遠天語帶憤慨、毫無掩飾地說道:“這幾天我已經接到好幾個這樣的電話了。”
“這時候紮堆來走後門,怕不是有什麽目的吧?”居山警覺地問道。
“目的一目了然,想去月球!”古遠天憤懣地說道,“我就奇了怪了,這些人,是怎麽知道太空軍學院的學生會被安排去月球的。”
居山沉思了幾秒鍾後,苦笑道,“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