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失意
突然的問題讓夏瑾笙措手不及,不過她並沒有刻意回避這個問題,若不經心的啜吸一口果汁,“是啊,差不多幾個月前就低調領證了。”
那個時候魏卿執著於服裝設計,對外界的事也漠不關心,也是直到上次去她家沒找到人才發現了端倪。
“這麽快,你們也趕潮流閃婚啊。”魏卿故作驚訝,心裏卻是一片苦澀,她想問問為什麽夏瑾笙要這麽著急,她完全可以等等他。
是不是自己早一點就有機會了?
夏瑾笙也隱隱感覺到他今天叫自己來的動機可能不僅僅於此,手中的咖啡也變得燙手起來。
她不願開口打破沉默,更不願魏卿開口打破沉默,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可惜了。”魏卿喃喃自語,話像是說給夏瑾笙聽,又像說給他自己聽。
怎麽接話是個技術活,夏瑾笙猶豫了半天,突然想起了網上的一個段子。故作沉思臉,扶額一本正經道:“對不起,你是個好人。”
好好的氣氛被她這麽一句話破壞的幹幹淨淨,魏卿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他也不想把氣氛弄沉默到時候嚇得她不敢見自己。
“傻丫頭,你永遠是我妹妹,叫聲哥。”魏卿揉著她的腦袋,柔順的秀發讓人心生眷戀。
可不能眷戀……他黯然的收回了手,很好的掩蓋住自己的情緒。
夏瑾笙也不客氣,脆生生的喊了聲,“哥。”
告白的事算是以這個為結尾,被兩人默契的跳過。魏卿根本無心於眼前的咖啡,沒一會兒又問,“那個人是你那二叔?”
“嗯。”雖然是名義上的,但她依舊供認不諱。
“他人怎麽樣?對你好嗎?這麽說來,他應該就是小家夥的親生父親。”
她頭一次發現原來魏卿也這麽話癆,這麽多問題讓她該回答哪一個好?不知不覺竟然天色漸沉,魏卿開車將她送回家。
開門,家裏竟然隻有小家夥眼巴巴的坐在沙發上等人,一見到她就飛撲過來一個勁的倒苦水,“媽咪,無爹不疼娘不愛的,好可憐。”
“瞎說什麽呢?”尤其是當著你親媽說著這種話真的好?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欠揍了,此言不假。
小家夥還在一個勁的抹淚水,嚎的慘兮兮眼角隻有僵硬擠出來的兩滴眼淚,“你們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我好怕怕的。”
保姆端著水果拚盤走過來,聽到她這話麵露尷尬之色,心中歎息這孩子真是個小活寶。
沒看到顧南塵他挺意外的,要知道以前他可是準時準點到家吃飯,現在沒見著人影,頓時感覺家裏都跟著空了一大截。
“你爸爸呢?”
代替小家夥回答的是阿姨,她說:“之前顧先生說今晚有應酬回不了,讓夫人和小姐先吃。”
“這樣啊。”因為他過於規律的作息,夏瑾笙都快忘了他是集團老總,男人生意上應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她為什麽這麽不爽呢?
多少不幸福的婚姻是從應酬開始?夏瑾笙已經自覺腦補了一係列黃金檔夫妻生活不和諧,小三上位的電視劇。
呃,蛋疼。
“那就先吃吧。”
……
顧南塵一身酒氣回來時,牆壁上的鍾表已經指向十點鍾,伸手不見五指的客廳隱約可見沙發上有一個不正常的隆起。
開完燈,他才鬆了口氣,原來夏瑾笙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是在這裏等自己回來嗎?這個認知讓他心中一喜,仿佛被抹了一層甜甜的蜜。
不過,睡沙發上可不好。顧南塵脫下外套搭在衣架上,過去把夏瑾笙抱起來,睡得迷迷糊糊的瑾笙被鬧醒。
像扇子的睫毛輕顫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看了他許久才把人辨認出來,“顧南塵?”
“嗯。”果然是在等自己,顧南塵心中更加歡喜。
哪知,等他應了這聲,夏瑾笙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拽著他脖子上的衣服狠狠嗅了一番。
領子處,他本來的體香混合著酒氣的味道並不好聞,她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喃喃自語:
“很好,沒有小狐狸精的味道。”
“……”顧南塵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複雜的心緒好。
把人送回臥室,他才進浴室洗澡。
第二天在熟悉的懷抱中醒來,緊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抬頭便對上顧南塵柔軟的眼神,夏瑾笙一顆小心髒頓時撲通撲通如小鹿亂撞。兩人給對方一個早安吻,一起起床,在像往常一樣出門。
平常的動作,卻像做了無數遍一樣。
然而,夏瑾笙剛到學校門口就被盧鬆火攔了去路。
“聽說你在學校,一開始我還不信。”盧鬆火雙手放在褲兜裏,他的雙眼無神,空洞,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有些強顏歡笑。
她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你怎麽了?”
“走,跟我去個地方。”
不容夏瑾笙拒絕,他就拉著她的手往與學校相反的地方走,強硬的把她塞進車裏。
“我還要回去上課呢!”
“沒事,就曠課好了。”盧鬆火淡然地說出了這句話,油門一踩到底飆車出去。
夏瑾笙給老師發完請假短信就看見他瘋狂的動作,嚇得尖叫結果被要求閉嘴。
現在她可以完全肯定這人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然怎麽會這麽瘋狂?希望自己小命得保,回去後她一定要跟顧南塵吐槽。非讓他把盧鬆火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盧鬆火要帶她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一家隱晦的夜店,夏瑾笙看著那招牌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爾淳跟她提過這是本市最大的夜店,男人的天堂。
“你不會想把我賣了吧?”她雙手緊緊護在胸前,眼神防備的看著他,結果換來盧鬆火的一聲輕笑,“你不值錢。”
臥槽,他那個輕蔑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她明明除了胸比其他人平了那麽一點,哪裏不好了?什麽叫她不值錢?夏瑾笙氣的想把這裏的老板叫出來估價。
當然隻是想想。
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被盧鬆火帶到了包廂,那人大手一揮從錢夾子裏取出幾張鈔票,“去,幫我叫幾個姑娘。”
啥?夏瑾笙一臉驚訝,她很確定包廂裏除了他和自己就沒有其他人,竟然讓她幫忙叫姑娘,這家夥到底哪根筋搭的不對了?
手已經搭上了他的額頭,溫度燙手的嚇人,“果然發燒了,難怪說這些胡話。”
“什麽?”盧鬆火大腦燒的糊塗,意識不清。
一個服務生走進來,看見盧鬆火時直皺眉,“他怎麽又來了?”
聽到她的話,夏瑾笙心裏已經有了大膽的猜測,“他最近常來?”
“對啊。”憋了好幾天,服務生對這個怪人的吐槽終於可以找人說出來,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可不是呢,這人從上周開始每天來我們這裏買醉,喝醉後都要花姑娘,給他叫來了吐了姑娘一聲不說,又突然發瘋讓人走。你說這人是不是有病?”
“昨天在我們喝的爛醉,上吐下瀉被送進醫院,一大早上的怎麽又來了?出了人命,我們都得跟著遭殃。你是他的朋友嗎?請把他帶回去好好治病”
確實有病,還病的不輕。夏瑾笙沒注意的時候,盧鬆火已經把一瓶不知什麽度數的酒喝的精光,臉上立刻浮現出兩朵不正常的紅暈。
這麽喝下去遲早得死,夏瑾笙按住了他的手,把人往外拖,“盧鬆火,跟我回去。年紀輕輕,別這麽想不開。你不是還要追景婻嗎?她可不喜歡醉鬼。”
本來還劇烈反抗的人聽到景婻兩個字頓時安分了,但依舊呆愣愣的坐在原地,發出一聲怪笑,杯子裏的酒又被一口悶。
他的反常肯定是景婻有關,夏瑾笙把酒抱得遠遠的,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她又拒絕你了?多大點事?想想你當初的決心,總有一天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
夏瑾笙還在想辦法開導他,可是接下來他的一句話讓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馬上就結婚了。”盧鬆火聲音無比沙啞,聽著像某種年久失修的機器。下一秒他劇烈咳嗽起來,竟從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呆愣的看了手中的猩紅一秒,熟練的用紙巾擦掉,動作熟練,神情冷漠。這樣的事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
夏瑾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腦海中被那血色占滿,她氣的雙眼發紅,不管不顧的磕破一瓶酒,一股腦的對著盧鬆火的臉淋下去。
淡黃色的液體沾濕了他的頭發,濕噠了噠的貼著額頭,襯上他呆滯的眼神和眼底下的青色,整個人狼狽不已。
他沒有怪她,摸了一把臉失笑,“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南塵到底是怎麽看上你的?”
畔
“不能。”夏瑾笙雙手叉腰做夜叉狀,邊揪著他的耳朵往外走,變給顧南塵打電話。
顧南塵很快就開車過來,冷著臉把盧鬆火塞進後座,拉過夏瑾笙的手用濕巾擦了好幾遍才開車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