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念之間
顧文生尋了個理由離開了，病房裏隻剩下她一個獨處，醫院裏最頂級的VIP病房，裏麵什麽也不缺跟個溫馨的小家無異。
她卻覺得空蕩的厲害，心裏也跟著涼了一截。
“你不是我大表哥那個助理嗎？”顧歌從門口路過時，病房的門是敞開的，病床上的人蜷縮著身子抱住自己。
那樣子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在渴求著溫暖一樣。
“你是……顧歌小姐。”
她眨了眨眼睛，很快收拾好情緒應對眼前的人，憑借傲人的記憶喬秋若很快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因為喜歡顧文生，所以格外注意他的家庭和人際關係，據她所了解的，顧歌雖然是顧文生的表妹，但是兩個人一直沒有多親近。
另外她跟夏瑾笙以及顧南塵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她也略有耳聞。不管對方抱著什麽目的跟她打招呼，喬秋若都隻是微微一笑。
現在她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閑情逸致操心別人的事。
“是我。”顧歌點了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喬秋若沒法拒絕她的，“一直聽說大表哥手下有一個聰明能幹的助理，今天終於有機會見上一麵。幸會。”
不同於喬秋若，顧歌對她可謂了如指掌，也透過手下的私人偵探成功打探到這幾天發生的事。
這個人對顧文生有意思，她到可以想想辦法把她拉攏到統一戰線上，為她所用。
“幸會啊，聰明能幹什麽都是謠傳。”喬秋若雖然多半是在應付她，但同時從她嘴裏聽到自己常跟顧文生掛鉤，心裏止不住的甜蜜。
這份甜蜜外露，全部展現在臉上。
見狀，顧歌更對收買她成為自己的人多了幾分把握，也不磨蹭開門見山的說：“你喜歡我大表哥是嗎？我可以幫你出主意。”
喬秋若先是一喜，很快眸子裏的亮光就暗淡下去，被警惕所取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她跟顧歌一點都不熟，她又為什麽要幫她？
她本人都不知道，其實喬秋若是個特別藏不住情緒的人，因為她所有的想法都原原本本的寫在臉上。
想不知道都難。
顧歌是什麽人？七竅玲瓏心思。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她的擔憂，心裏急得要死，麵上依舊恬淡如風，“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當我沒說過。不過……”
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了一下，如炬的眼神直窺喬秋若靈魂深處，“如果喬助理什麽時候想找我幫忙，盡管打這個電話。永遠有效。”
她遞出了自己的名片，喬秋若的眼睛一直黏在上麵，突然意識到什麽別扭的挪開眼。
放在被子裏的手指其實動了動，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去接那張名片，這個動作顯得十分無禮。
繞是如此，顧歌也沒有介意，把名片放到床頭櫃上就直接離開了，轉身瞬間她的嘴角揚起了誌在必得的微笑。她相信：
這個隻是個助理的人一定會動心，然後來找她的。這一切都隻會是時間問題。
夏瑾笙來醫院看她的時候，喬秋若保持著看窗外的動作，聽到聲響興奮的轉過頭。
見到是她時，眼裏的光翼暗淡下去。
擺明了她不是她要等的人，夏瑾笙摸了摸鼻子，放下水果籃子，“大哥拜托我過來照顧你。”
“他人呢？”喬秋若幾乎懇求的口吻問她，聽在心裏並不好受。
顧文生沒有其他事，依舊待在別墅裏。可是他不願意跟喬秋若再有牽扯，所以讓夏瑾笙過來讓她死心。
一時之間答不上來，夏瑾笙低著頭。見她這樣，喬秋若仿佛明白了什麽，轉過頭去，眼中閃爍著淚光。
她隻是接連幾天沒休息好，又在太陽底下站了太久，體力跟不上。掛完瓶的第二天出院，在醫院門口喬秋若晃神。
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出租屋是有的，可是那裏太空蕩了，喬秋若不想回去，夏瑾笙主動邀請她去顧南塵的別墅，“你可以先去我們那兒住。”
“那之後呢?”喬秋若問她，臉上的表情保持著患得患失的恍惚，夏瑾笙是可以收留她。
可之後呢?總不能一直在他們那裏叨擾吧？
最後夏瑾笙還是被她拒絕了，隻能先送她去附近的酒店投宿，本來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卻不願意回去。實在叫人想不明白她的心思。
“你有事可以打我電話。”留下這句話，夏瑾笙離開了。
公司上市，事情越來越多，很多都需要她親自解決，忙的腳不著地還抽出時間來看喬秋若已經實屬難得。
再從公司回到家裏時天色一片漆黑，唯有別墅裏傳來的皎潔光亮叫人欣慰，像是夜裏的指明燈不會迷失方向。
“你喜歡這個口味的嗎？下次我們可以試試別的。”
剛走到玄關換鞋，夏瑾笙就聽到原本不該屬於這裏的聲音在廚房裏響起。她快走幾步。
自家的餐桌上，楚念晚支著下巴期待小家夥嚐完菜後的反應，寵溺的勾勾她的小鼻子轉身又去煮濃稠的粥。
香氣撲鼻，確實誘人。
夏瑾笙腹中饑饑，聞到這香味卻沒有半點食欲，楚念晚熟練的在廚房裏活動的模樣就像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一樣。
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讓她有些不快，夏瑾笙試圖壓抑這些情緒，可當聽到說粥是要熬給顧南塵喝的。
心裏頓時跟打翻了一壇陳年老醋似的，整個心肝都流著酸水。
“南塵他回來了嗎？”實際上她也一下午沒看到顧南塵的身影，隨口一說。
她聲音的突然到訪讓屋子裏的另外兩個人有了不同反應。楚念晚手一抖被沸騰的水珠濺到，甩手嬌呼一聲。
小家夥則是當即放下筷子，邁著小碎步向她跑過來，“媽咪，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楚念晚處理好燙傷也來到她麵前，“瑾笙你回來了，上午南塵哥發燒我幫忙照顧了一下。”
她的麵部表情不太自然，夏瑾笙卻無暇顧及這些，腦子裏不斷循環著顧南塵發燒的事。
再也控製不住腳步往樓上主臥跑去，楚念晚的腳步也挪了半步，豔紅的手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她咬了咬牙，將某些東西壓製下去。
又重新回到了廚房的煮粥崗位。
夏瑾笙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床上的隆起，顧南塵是麵朝外的。所以一進門就看到他那張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
他發燒燒的似乎還很嚴重，呼吸不暢所以塞鼻，呼吸聲加粗許多。走過去，微涼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他低低舒服的呻吟一聲。
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平靜的黑色眸子如同一汪深邃的古井。眼珠上籠罩一層淡淡的霧氣，似真似幻，迷離而性感。
“你、下班了。”聲音聽起來有些幽怨。他上午發燒暈倒在辦公室，被突然回來的楚念晚帶回家，又叫了私人醫生，還照顧他。
而上午夏瑾笙都在醫院忙著照顧喬秋若，所以他沒有打電話打攪她。
聽他說完整個過程，夏瑾笙感到無比的自責有時間關心其他人都沒有關注到他。
“我是不是對你特別不上心？”
“嗯。”顧南塵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下一秒又突然畫風一轉，“你是不是該良心發現，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夏瑾笙嘴角抽搐一下，配合他的演出，“保證沒問題，大爺您需要特殊服務嗎？我這兒物美價廉。”
“好啊。”他笑著應承下來，目光戲謔。
手握成拳，夏瑾笙憤恨的咬牙，好什麽好，真不要臉。
繼續跟他沒羞沒臊的聊話，臥室的門被推開，楚念晚端著粥走了進來，“我想你們現在需要吃點東西。”
顧南塵現在渾身無力，沒有食欲，想起夏瑾笙剛才的那番話忽而來了興趣，“你喂我。”
他是看著夏瑾笙說的，後者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本以為這番調戲會讓她炸毛，哪想她竟莞爾一笑，“好啊。”
吃，多吃點。
接過楚念晚手裏的碗，她即刻舀一大勺塞進顧南塵的嘴裏……
“哎，很燙的！”楚念晚嬌呼一聲，想提醒他們也沒來得及。
夏瑾笙後知後覺意識到時顧南塵已經將剛出爐的粥含進嘴裏，口腔中的滾燙讓他的臉色很難以形容。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垂著頭，碗往前麵一遞，“要不，你吐出來？”
顧南塵：“……”
頭頂三排黑線。
他沒有動作讓夏瑾笙忍不住腹誹，死要麵子活受罪。突然的一隻燙人的手擒住她的下顎，一團陰影向她撲過來。
她被顧南塵吻了，霸道的唇舌在她的城池裏殺的片甲不留。夏瑾笙一度迷失了方向。
“你唔……”
抵在他胸膛處的手使不上力，大腦昏昏沉沉的就像發燒的人是她一樣，本想提醒他屋裏還有其他人。
濕濡的舌頭在她唇上掠過，顧南塵的眼裏火焰熊熊，“專心點。”
因發燒而紅潤起的臉頰說不出的性感，夏瑾笙隻覺得腦子不僅昏沉，簡直都快成一團漿糊了。
直到楚念晚關門離開的聲音響起，她才驚覺現在的處境，冷靜下來推開他，“你發燒了，萬一傳染了呢？先吃飯。”
顧南塵幽怨的看著碗裏的菜粥，有她一口接一口的喂，到也沒那麽難以下口。
另一邊獨自一人住在酒店的喬秋若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顧歌的電話，“你說要幫我，怎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