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轉
“這樣的設計也好意思拿出手？難看死了，拿下去重做。”
顧歌發了通脾氣，將底下的人還不容易做好的東西輕描淡寫的打回去。
“你……”被批評的人一臉慍色，這個設計她之前就拿給夏瑾笙看過，不同於門外漢顧歌，她很滿意。也講出了很多不足和需要完善的地方，對於設計的理念跟靈魂更是一清二楚。
等她熬夜修好，現在卻告訴她不行了。這不是借題發揮，還是什麽？
“還愣著幹什麽？滾出去重做。”顧歌見她一直楞在那裏，以為是夏瑾笙的人自己使喚不動，心裏更加有氣。
二話不說直接把文件砸在了人臉上，鋒利的棱角硬是在姑娘的臉上劃出一道紅痕，嚴重擦傷的地方還破了皮。
“你……”夏瑾笙在，從來沒有給過她這種難堪。巨大的落差一時讓人難以接受。
“瞪什麽瞪，還不快去！不想做你可以滾蛋了。”
頤指氣使的態度，完全把手下的職員當做自己的奴仆，那姑娘皺眉，想到高薪資最終忍了下去，但是她知道有顧歌在的日子她接下來的工作絕不會好過。
“經理，財務部送來的這個月的報表請您核實。”進來的助理小姐同情的看了那姑娘一眼，戰戰兢兢的把文件送上去。
顧歌忙著擺弄指甲，沒空搭理她，隨手指了個地兒，“往那兒放著，下去吧。”
門剛合上沒多久，就又被推開了，顧歌正煩的厲害，要她經營酒吧她可以風生水起，可這些專業的東西啃起來晦澀難懂，無聊之極。
偏偏這個時候卻有人不長眼，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她。顧歌不悅的皺眉，抬起眼就看見淩巧巧穿著一件米色格子裙就進來了。
“你怎麽來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顧歌還不清楚淩巧巧來的目的，後者已經兀自將辦公室打量仔細，“你這地方還不錯嘛，從別人手上搶來的就是不一樣。”
一點都不像是在誇她的樣子，當然，顧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說吧，什麽事？”
“你說顧老爺子要是知道是你在背後搞鬼，他會是什麽反應？”
顧歌的眉頭擰成死結，淩巧巧這是在威脅她，不巧的是她最不喜歡被人威脅。
恨不得撕碎她的那張臉，顧歌還是冷靜下來，“空口無憑，你有什麽證據嗎？”
“當然有，你以為你讓衣服質量出問題，再挑撥夏瑾笙跟顧雅兒關係的手段真的那麽幹淨？”淩巧巧勾起一個冷笑，緊扣桌角的手泄露了她的心虛。
表麵上平淡無奇，“不是我幫你你哪還能坐在這裏逍遙快活？”
“照你這麽說，我應該感謝你咯？”顧歌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很快從驚慌中開始揣測淩巧巧的來意。
她並沒有直接揭穿，而是跑過來商量。除非是有求與她，兩個人合作一番也未嚐不可。
想到這些，顧歌臉上立刻堆起了假笑，想方設法的拉攏她，“你要是想揭穿大可去找老爺子也無所謂，隻不過你的想清楚。你是幫了夏瑾笙重回公司，幫助那個奪走顧南塵的女人。”
顧南塵一直是淩巧巧心頭一根刺，拔不出也吞不下。
“你放心，我們是一條戰線的。”淩巧巧雖這樣說，其實也是因為她根本沒有所謂的證據。
誰讓顧歌自己做賊心虛，她才有機可乘。
……
“你是不知道顧歌自從代替你之後那個嘚瑟勁，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顧雅兒逮著了機會就跟夏瑾笙電話抱怨，以前覺得她嫂子習慣性撂挑子欺負人。
對比過顧歌的所作所為之後，顧雅兒從來沒覺得夏瑾笙那麽和藹可親過。夏瑾笙在公司當值的時候，她每天的工作量很大，但都不是費神的事。幾乎不怎麽出力就弄好了。
可是換了顧歌完全相反，她一無所知也就算了，還喜歡指手畫腳按照個人喜好辦事，完全是瞎指揮一通。
本來做好的設計被她打回去重做，結果導致客戶不滿意又要重新返工，費時又費力。
“嫂子，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想死你了。”
另一邊校園林蔭路上，夏瑾笙握著手機沒有主意，“老爺子的處罰又不是我能改變得了的。”
話語裏帶來一絲委屈的成分。
顧雅兒也認為父親這事做的不道德，吸吸鼻子，小聲問道:“要不這事我去幫你說說？求求情？”
可能是出於對她生母的愧疚，顧軍一向格外寵她，幾乎是有求必應，這也導致楚玉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她其實都明白這些，隻是假裝不明白。現在貿然提出，有些擔心會傷害到夏瑾笙的自尊。
卻不沒看見夏瑾笙默默翻了個白眼，“還不快去，是想讓我求你嗎？”
“嗯？你怎麽……”巨大的反差讓她無法反應，怎麽會，這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她還以為嫂子一定會拒絕呢。
夏瑾笙也大概猜到了這層意思，“你當我真的無動於衷啊？快去，把我的事情解決，保證重重有賞。”
她隻是表麵上安於現狀，心裏其實還憋著一口氣，無論是對顧老爺子還是對顧歌。“笙”是她的心血，無異於她的第二個孩子，交給顧歌打理她怎麽樣都不放心。
就從雅兒這幾天給她的情報推斷，即使她不出手，她遲早也會自己把自己作死。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顧歌就捅出來一個大簍子，因為對一個設計師不滿，她一直讓人重畫，惡意折磨人。結果那人生氣將她告了，而因為她遲遲沒有交出成果，合作商那邊十分不滿也把她告了。
雙官司傍身導致她每天在法院，公司無人看管，積累下一對失誤又因為當職期間作風惡劣，沒人願意幫她的忙。
顧雅兒借機出差，荊竹臥病在家，公司的事成了一個爛攤子。
董事會再次召開，一片怨聲載道，有人說幹脆直接取締新品牌，剛有人發聲就被否決了。“笙”帶給大家的利益有目共睹，沒人舍得下這塊羊肉餑餑。
“不如把夏瑾笙叫回來，她之前的成績不是挺好的嗎？”說話的是一個跟著父親前來的青年，他看過公司報表，對之前的管理人也有所耳聞。
此話一出，會議室裏除顧南塵外一片尷尬之色，前幾天他們還針對過夏瑾笙，現在轉而又要她幫忙。
一群老家夥誰也拉不下麵子。
顧南塵眼觀鼻，鼻觀心，悠然的轉筆欣賞著這群人的反應。
老爺子自知沒臉，所以沒參加這次的會議，董事會裏的親信依舊會把這次的事情告訴他，楚玉就在一旁聽著。
癟嘴，“報應了吧？你說你沒事怎麽老是看不慣人家瑾笙？結婚證領了，孩子生了。你還想我兒子離婚另娶不成？到時候小團子跟誰？”
“當然是我顧家的種，夏瑾笙她敢帶走嗎？”
“她為什麽不敢？再說了，你確定你能留住那小家夥的心？”
就他把夏瑾笙趕出公司後，她無意說漏了嘴，然後小家夥就再也沒打過電話過來。跟媽媽一條心的小團子怎麽看怎麽可愛。
“留不住也得留，你看看夏瑾笙做的事？稍微說她點什麽，就教唆我孫女，孫女都被她帶壞了。”
楚玉完全震驚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偏見。
“你以為都是瑾笙在背後教唆？”
顧老爺子悶哼了一聲，臉上分明寫著“不然呢”三個字。
楚玉無奈，跟他一再解釋，許是麵子上過不去顧軍陷入了沉默中，讓一個固執已久的人認清自己的錯誤需要一個過程。
但是她相信，整個過程不會很漫長。
另一邊，夏瑾笙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顧南塵告訴她的。
“現在有回來的打算嗎？”
“嗯，明天回來。”才離開一個星期不到，夏瑾笙就開始覺得現在的日子似乎太過清閑。
被趕出來確實憋屈，但是她舍不得一手創下的品牌，現在正是需要她的時候。
“隨你，別委屈自己。”
“嗯。”
回去之前，夏瑾笙覺得自己有一件事必須要做，於是沒多久她就來到荊竹住院的醫院。
病房門並沒有關，一個穿著米色風衣個子小小的女生正在給他削水果，有一瞬間夏瑾笙在她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比如，她很像荊淼，尤其是在笑起來的時候。荊竹一直在看著她，不過比起夏瑾笙的驚訝他更為淡定。
“這是……”
他不會是找了個像荊淼的替身吧？夏瑾笙的腦子裏一片天馬行空，還沒深想荊竹就阻止了她，“意外，隻是照顧我的護工。”
“我叫宋詞，B大醫學院的學生勤工儉學。”許是之前荊竹做過什麽，她對夏瑾笙從自己身上找什麽人的影子這種事已經習慣。
“你好。”
夏瑾笙簡單跟人打過招呼，宋詞知道他們有事要談，識趣的退了出去。
門關上。
她看荊竹的眼神複雜的難以形容，唾棄，鄙夷，同情……看的荊竹心裏發毛，背後如同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在蠕動，一陣一陣的發涼。
“你在醫院似乎過得挺悠閑，生了什麽大病?”
“咳咳。”荊竹摸了摸鼻子，視線移到一邊，他其實是為了曠工，光明正大的在這裏裝病。
搞出嚴重性和真實性，讓顧歌相信他就叫了護工，沒想到宋詞會那麽像小淼。因為這個原因，他更不願意去公司了。
現在夏瑾笙來了，他就知道好不容易的幸福日子終於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