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自責
公寓里，艾亦森正望著手機里尹可葭的手機號碼發獃。
她離開了，連手機號碼也換了。究竟是多麼不想再聯繫他，居然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他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就像是一陣風，來時無影，去時無蹤。讓他不安，更讓他惶恐。
落寞間，手機突然瘋狂的震動起來，屏幕上一串陌生的號碼，只是瞥了一眼，便看出那是來自艾氏的。
他不緊不慢的接聽，輕柔且平淡的一聲，「喂，我是艾亦森，哪位？」
「艾總，我是艾董的秘書。」對方的語氣似乎很急，顧不得自己仍氣喘吁吁，匆忙道：「艾董她突然暈過去了。」
聽到艾母暈了過去，艾亦森的瞳孔倏然間放大，驚得從沙發上霍然站起。
他慌忙間急急吩咐著：「快送醫院！」
掛斷電話，拿了外套便匆匆出門。艾亦森心裡自責不已。
自己這些天的頹廢定然是讓艾母擔心，而自己反而一副怨恨艾母的態度。
想到這裡，心下一慌，更是加快了腳步。
只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彼時彼刻的艾母正精神煥發的坐在老闆椅上。
秘書卻是忐忑的很「董事長，這麼做真的好嗎？艾總會不會懷疑啊？」
她總覺得這件事不靠譜，而且面對像艾亦森這般聰明的人，難度更大了。
嫌棄的瞥了一眼秘書，艾母的態度淡然自若：「放心吧，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不會懷疑的。」
秘書將信將疑間，艾母已經撥通了醫院那邊的號碼，問著：「怎麼樣？都安排妥當了嗎？」
「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醫院的人再三安慰著，這讓艾母心裡踏實不少。
艾亦森倉皇趕到醫院，急急問了艾母的病房。便匆忙跑過去。
推開病房門，看到艾母靜靜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艾亦森整顆心都揪絞著。突然間後悔自己當初和艾母鬧翻。
一步步緩慢走到病床前，目光落在艾母身上，問著身旁的秘書，「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怎麼會突然暈倒？」
「從您離開之後，艾董就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頂著工作壓力還要擔心您，時間長了身體自然熬不住……」秘書說這話時莫名心虛，她畢竟只是個秘書而已，沒權力對艾總說這些。
可是偏偏這一切都是艾母的交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秘書的這番話，讓艾亦森心裡更加自責。只是現在自責似乎也遲了。
就在病房靜謐無聲，陷入一度尷尬的時候。艾母適時睜開雙眼，發出一聲輕輕的嚶嚀。
聞聲，艾亦森忙看過去，俯下身，關心的問著：「媽，你感覺怎麼樣？」
看著眼前這一幕，秘書才終於鬆了口氣。她的任務達成了，也該退場了。
悄聲走出病房，將空間留給他們母子。
看到艾亦森，艾母眼裡閃過一絲驚喜，轉瞬間不動聲色掩下。她故作生氣的別開頭。
冷聲道：「你來幹什麼？在外面單飛夠了？」
聽出艾母語氣中的責怪，艾亦森低下頭，沒有吭聲。
他覺得自責愧疚是因為沒能幫艾母分擔壓力，還讓她擔心，害她病倒。
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單飛，創建公司有什麼不對。
可是在艾母面前，他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見他沉默，艾母無奈的低嘆了一聲，「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總是頭腦發熱，一時衝動也可以理解。好在現在那個女人也知趣的離開了，以後……」
「媽！」艾亦森打斷她，眉頭不覺間已經皺緊：「以後您能不提她嗎？」
每每艾母提起她都沒好話，那些批評的話句句都深深扎在艾亦森的心裡，讓他不舒服，比罵他還難受。
艾母卻並不是這樣認為。聽到艾亦森這麼說，她以為艾亦森是被傷到了，所以不想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
想到這裡，艾母眼裡閃過一絲驚喜。連聲應著：「好好好，不提她不提她。只要你回到艾氏，我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一聽艾母又要他回艾氏，艾亦森掙扎了許久，為難的看著艾母，剛想拒絕，突地聽到艾母一聲呻吟。
艾母的手按著胸口，一副痛苦的表情，目光卻偷偷瞄著艾亦森。
如此這般將艾亦森嚇了一跳，他神色慌亂的看著艾母，急急問著：「媽，你怎麼樣？胸口疼嗎？」
見艾母點頭，艾亦森更是一刻不敢耽擱的摁下呼叫器。
剛摁下，艾母就突然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副懇求的姿態，「亦森，媽求你了，你回艾氏好不好？不要再浪費時間在外面了。艾氏以後只能是你的。」
「媽，我從來就不想接管您的公司……」艾亦森為難的很。
提到艾氏，他心裡是抗拒的。可是看到眼前艾母這副疲憊的樣子，他又於心不忍。
他的拒絕讓艾母失望，但她並不打算就此放棄。她突地一臉痛苦，再次懇求著：「亦森，我都這樣了，難道這點要求你都不肯滿足我嗎？」
艾母的話讓艾亦森無地自容，看到她懇求的目光，百般無奈下，艾亦森只有答應：「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是在心裡掙扎了多久才擠出牙縫的。所有的他不想他不願此刻都化成了無奈。
聽到艾亦森答應，艾母的心頓時安下來，呼吸似乎也漸漸平穩了。
見她情緒平和下來，艾亦森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慢慢順過氣來。
此刻已經被擔心和無奈沖昏了頭腦的他並沒有發現艾母嚴重那一閃而過的狡黠。
病房外，醫生護士在聽到呼叫器的聲音之後慌張跑過來，誰知還沒進門就被秘書攔下。
秘書解釋道：「對不起，是我們艾董不小心摁到的，麻煩您們跑一趟了。」
望著那些醫生護士憤懣的離開，秘書長長嘆了一聲。
希望艾董的心思的不要被艾總看穿就好。
病房裡的艾母也終於鬆了口氣。不管用怎樣的方法，那最後達成目的好的。
艾亦森卻是心情複雜，到最後他還是回到了艾氏，那個他並不喜歡的地方。
只是這一次，他少了一分牽挂。
楚氏，洛雁許久，才端著咖啡進去，看到尹可葭正埋頭工作，心中一喜。
她將咖啡放在了桌邊，小聲道了一句：「您慢慢喝。」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衍奕突地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