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幻覺
看著陳然變戲法似的突然拿出了一瓶安眠藥放在他面前，眼神充滿著質問，楚衍奕不由得心虛了幾分。
他臉色微變，反問著：「你……從哪兒拿的？」
「你辦公桌的抽屜里。」陳然平靜的回答著，仍然沒打算就此放過楚衍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知不知道安眠藥吃多了也會上癮？而且還有副作用。」
聽著陳然的質問，楚衍奕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長期吃安眠藥的副作用，但是他必須保持睡眠才有精神繼續和洛雁戰鬥。
但這畢竟是他自己的決定，他也不想讓陳然替他擔心。本想著敷衍過去，無奈陳然盯他盯得實在太緊。
最終他只好妥協，坦白道：「已經快半年了。」
「半年？之前不是還不這樣嗎？」陳然也很驚訝，楚衍奕還不到三十歲，居然這半年一直靠著安眠藥入睡，那以後怎麼辦？
「我也不清楚。」楚衍奕苦笑，「或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吧！怪我沒有保護好她。」
尹可葭剛去世的那段時間裡，楚衍奕每天把自己忙得像個陀螺一樣，幾乎都是擠出時間去休息。因為過度疲憊，從來沒有出現過失眠的問題。
可是現在，無論他多累，哪怕幾天幾夜沒有合眼，假若不吃安眠藥的話，他的頭腦就會一直保持清醒。
他自己也不願意提這些，所以打斷陳然，「今天大魚上鉤，難得我心情好，我們出去喝一杯吧。」
這一年裡，看著楚衍奕自我折磨，陳然倒是也對他遷就了不少，點頭應著：「嗯。好。」
酒吧。
楚衍奕坐在吧台，感受著喧鬧嘈雜的氣氛，也希望自己受感染，能夠讓他那顆如死水般平靜的心泛起一絲波瀾。
可是，他就像是厭倦了這一切一樣，看著那些舞池裡扭動腰肢的女人，心裡平靜無痕，提不起半點興緻。
但他這般，渾身散發出的憂鬱氣息，反而更加吸引人。
一個女人一直在暗處觀察了他許久，跟他始終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忍不住端著酒走到他旁邊。
「帥哥，自己一個人啊？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說話間，已經揚了揚手裡的酒杯，要同楚衍奕碰杯。
「叮」的一聲，玻璃和玻璃相撞，發出好聽的聲音。
女人將酒杯送到口邊，小抿了一口，可是楚衍奕卻是無動於衷。
這讓女人很掃興。
「帥哥，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女人說著，又朝他坐得近了一些。
楚衍奕只是淡淡瞥了女人一眼，瞬間皺緊了眉頭。他身上穿的是他最討厭的紅色。
嫌惡的扭過頭，冷聲道：「滾！」
這低低的一聲讓女人詫異，「你，你說什麼？」他並非沒有聽清，只是有些難以置信。
像她這樣有臉蛋又有身材的女人，第一次從男人口中聽到這樣冰冷無禮的辭彙。
而楚衍奕倒是難得耐心的再次重複著：「我說滾，滾遠點！」
女人的臉色剎那間變了，說話也變得刻薄起來，「裝什麼清高啊？你來酒吧不就是為了泡女人嗎？」
對女人這樣的觀點，楚衍奕只是冷哼一聲，並不做理會。
就在這時，在舞池要得正嗨的陳然看到了楚衍奕身邊的蒼蠅，忙不迭跑過去。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看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他這個人很無趣的。」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副嬉皮笑臉的陳然，女人的尷尬消失。
她狐疑問道：「你是誰？你和他是朋友？」
陳然伸出手，主動自我介紹著：「對，我是他的朋友，你好，我叫陳然。」
餘光瞥見楚衍奕緊皺的眉頭，陳然知道他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必須要讓這個女人馬上從眼前消失。
他主動湊過去，獻著殷勤：「不知道這位美女想要怎麼玩啊？」
陳然的殷勤與恭維讓女人重新拾回了自信，她就知道自己是個有魅力的人。態度也變得更加傲慢起來。
「抱歉，我對你沒興趣。」她果斷的拒絕陳然，目光依舊停留在一聲不吭的楚衍奕身上。
她喃喃道：「相比於你，我對他的興趣更多一些。」
眼看著女人再次靠近楚衍奕，陳然唯有扶額，他儘力了，不過這個女人太不識好歹了。
「帥哥，這裡太悶了，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說話間，女人的手已經挽上了楚衍奕的手臂，這讓陳然膽戰心驚，同時為這個女人默哀著。
女人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一聲尖叫，這聲尖叫也恰恰出自她口中。
這一聲尖叫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只見女人的手腕被楚衍奕緊緊抓著，而她的手臂已經被翻到了後背。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然裝模作樣的勸著：「哎呀，你怎麼能對一個女人在這麼重的手呢？快放開人家！」
楚衍奕面無表情，手也沒有鬆開，冷聲說道：「我只是想讓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她可以碰的。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對她感興趣。」
顧不得女人的哀嚎求饒，楚衍奕面部冷然，神情獃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無意間，餘光瞥見了一抹白，他朔料被吸引，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身形和尹可葭差不頓的女孩正朝門口走去。
只是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尹可葭。
他口中喃喃喚著：「可葭……可葭……」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突然鬆開了女人的手，像瘋了一樣的朝門口跑去。
口中還不停的喊著：「可葭……可葭！」
聽到這個名字，陳然一愣，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跟著他一塊跑出去。
跑出酒吧，看到的是空蕩的街道和昏暗的路燈，哪裡還有什麼女人的影子？
這讓楚衍奕很不甘心，他想再去遠處找一找，手腕卻被突然抓住。
「可葭！」他驚喜的回過頭，看到的卻是陳然無奈的臉。
瞬間，心情跌落到谷底。臉上寫滿了失望。
「怎麼會是你？」楚衍奕反問著。
陳然無可奈何，嘆了一聲，卻也只有再一次提醒著楚衍奕：「別傻了，尹可葭她已經死了。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在楚衍奕耳邊乍響，他愣愣得看著陳然，囔囔低語：「可是我剛剛明明有看到她……」
「我看你事喝多了，產生了幻覺。」
「幻覺嗎？」楚衍奕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終究喃喃接受：「是啊是我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