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似夢，是現實
甜品店裡，尹可葭看著一臉雀躍的尹梵，無奈一笑，「喏，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沒有騙你吧？」
尹可葭這樣問著，尹梵堆起滿臉笑容，連連點頭，「嗯。媽媽不是騙子。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了。」
「油嘴滑舌！」尹可葭寵溺的責備著，心裡卻因為尹梵的討好高興的很。
從錢包里掏出兩張鈔票遞給尹梵，囑咐著：「你去買冰激凌吧！我要一杯咖啡。記得說話要禮貌，知不知道？」
尹梵連連點頭，雀躍的跑向了櫃檯。
看了他一眼，尹可葭放心的低下了頭，研究著手機里的設計圖。在國外這五年她一直自學室內設計，回國之後剛好看到一家小公司在招人，於是就試試看。
一時心無旁騖，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
那個男人正是她一直想躲避的楚衍奕。
而向來目不斜視的楚衍奕也就這樣錯過了那個一直埋藏在他心裡的人。
走到櫃檯，直接對店員說道：「一杯黑咖啡。」
正打算轉身找個位置坐下，突然被一隻小手拉住了褲子，緊接著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叔叔，好像是我先來的吧？我媽媽說了，插隊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
楚衍奕循著聲音低下頭，看到一個皮膚白嫩的小男孩，長得竟讓他覺得很眼熟，就好像曾經見過一樣，給他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楚衍奕難得耐心的蹲下身，捏了捏尹梵的小臉蛋，溫柔一笑，「小朋友，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我是來幫媽媽買咖啡。」尹梵聰明的沒有提買冰激凌的事，一臉的乖巧，就像是真的只是來幫媽媽買咖啡一樣。
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楚衍奕只覺得有趣，隨口問了一句：「那你媽媽呢？」
「在那邊！」
順著尹梵指的方向，楚衍奕不經意的望過去，卻在一瞬間身子僵住，笑容也凝固在了嘴角。
是他產生幻覺了嗎？那個女人，為什麼那麼像尹可葭？
不，可以說簡直和尹可葭一模一樣。
見楚衍奕怔怔的僵在原地，尹梵不禁好奇，「叔叔？你認識我媽媽？」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楚衍奕的目光紋絲不動，木然的問出這句話。
「我媽媽叫尹可葭。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尹梵歪著頭看向楚衍奕，那雙大眼睛寫滿了好奇。
「尹、可、葭。」楚衍奕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個名字，心裡早就已經跌宕起伏，難以平靜了。
他是不是還在夢裡？怎麼會從一個孩子口中聽到尹可葭的名字？而且——還叫她媽媽？
他一定是瘋了。她明明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在五年後還好好的坐在這裡喝咖啡？一定是他太想念她了，居然連做夢都是她。
只是這一次，他的夢未免太真實了。
下意識的伸手咬了自己一口，那清晰的痛感讓楚衍奕皺緊了眉頭。他不是做夢嗎？怎麼會痛得這麼真實？就連他的心也都像是在被一條條撕裂開一樣，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管了，就算是在夢裡，能見到她也是好的。他有一大堆的話想要跟她講，還有滿腹的懺悔沒有來得及跟她說。
他一步步走向尹可葭，每走一步都相當於在心上插上一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去的。
當他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漸漸紅了眼眶。
眼前突然一暗，這讓尹可葭不禁狐疑的抬起頭，當她看到眼前的人是楚衍奕的那一刻，她瞬間呆住了。
這座城市原來真的很小。
兩人相視無言，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彼此，卻沒有人率先開口。
最後竟是尹梵先打破了僵局，「媽媽，你和這個叔叔是不是認識？」
尹可葭喉嚨哽住，想說聲「是」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
聽著尹梵喊她「媽媽」，楚衍奕澀澀一笑，他喃喃道：「我真是瘋了，居然會夢見你已經當媽媽了，而這個孩子卻叫我叔叔。」
心驀然一顫，看著他嘴角苦澀的笑，莫名其妙的話，尹可葭才明白，他是把這一切都當成是夢了。
就在二人再度沉默的時候，尹梵突然的抓起楚衍奕的手咬了一口，疼的楚衍奕免不了一聲悶哼。
「尹梵！」見楚衍奕被咬疼了，尹可葭厲喝了一聲，叫住尹梵。
尹梵一臉的無辜，轉過頭揉了揉楚衍奕的手背，稚嫩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說道：「很疼吧？現在你現在這不是夢了吧？」
尹梵的話讓楚衍奕身形微顫，他斂起笑容，慢慢抬起被尹梵咬過的手，上面還有清晰的牙印。
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驀然驚醒一般，倏然間抬起頭，他盯著尹可葭，瞠大了雙目，「這不是夢？那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親眼看到她的死亡證明的……
既然見了面，那麼該隱瞞的也就再也瞞不住了。索性，尹可葭放棄了搪塞，而是選擇了坦白。
她站起身，對楚衍奕一笑，清清楚楚道：「楚衍奕，好久不見。」
一瞬間，如遭五雷轟頂，讓楚衍奕當場石化，已經做不出任何反應。
尹可葭也不過是在強裝鎮定，但相比於楚衍奕所受到的衝擊要小很多。
她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很難以置信，但這真的不是夢。我還活著，當年那個死掉的人並不是我。」
「不是你？」楚衍奕稍稍回過神來，一把扯下頸間那個裝著骨灰的玻璃瓶，「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還傻的把你的骨灰隨身帶著，就像是你還在我身邊一樣。現在你告訴我這骨灰不是你的，你根本就沒死？」
他似發狂一般將那個瓶子摔到地上，「尹可葭，你耍了我五年，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如此大的動作引起了店內所有人的注視，在他情緒如此激動的情況下，尹可葭沒有解釋，更害怕自己說什麼會刺激到他。
但她的不解釋，卻讓楚衍奕對她有了更深的誤會。
「既然你沒死，為什麼不回來找我？還是這一切都是你策劃好的，就是為了逃離我？你就那麼不想留在我身邊嗎？不惜詐死來騙我？」
「我……」尹可葭想解釋，一開口卻又停住了。
她如果把真想說出來，那豈不是害了尹吟？
她的遲疑，換來的是楚衍奕的咆哮：「你說啊！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