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方小語看著姚曼文，怔在原地。
“總裁秘書辦公室？”
人們很難不把這件事和楚雨澤聯係起來，看向方小語的眼神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方小語，還愣著幹嗎，跟我出來！”
姚曼文手指點了點方小語的桌子，語氣並不和善，依琳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後，楚雨澤就給自己下達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
說實話，楚雨澤要姚曼文安排給方小語的工作，簡直就是變相地給方小語休假，她還是不懂，難道楚雨澤真得喜歡方小語？
可方才她去送咖啡時，明明聽到楚雨澤親口說自己並不愛方小語，既然不愛，為什麽要特別對待？
“為什麽嗎？”
恐怕楚雨澤自己也不明白，就像他剛才回答依琳的那樣，他不愛方小語，可卻無法忍受任何人欺負她。
他不愛方小語，即使知道她腳上的傷已經結痂，卻還是無法遏製地擔心著。
況且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看不見的男人糾纏著，所以此刻仿佛非要把她禁錮在身旁才覺得安心。
“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那張張狂的臉，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見，方小語，我們能不能不去？”
楚殤在方小語身邊不住地抱怨著。
“當初是誰死皮賴臉地想要靠近他，現在是刮什麽風呢？”方小語有意放慢了腳步，小聲地嘀咕著。
聽到動靜，走在前麵的姚曼文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方小語趕緊閉上了嘴，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姚曼文的眉頭輕皺，繼續前行。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去，還有，不要隨便和我說話！”
方小語下了最後一次通牒。
秘書辦公室角落，一個原本是放花盆的小圓桌，就成了方小語臨時的辦公桌。
一本厚厚的電視劇本，被放到方小語的麵前，閱讀，寫下讀後感以及劇本若被拍成電視劇的市場價值分析，是方小語的工作。
沒有時間限製，任務完成為止。
楚雨澤並不在，獨自一人的辦公室，方小語頗為輕鬆地坐了下來。
方小語喜歡這樣的工作，欣賞陽光躍動在指尖，泛著油墨氣息的文字，品味著蕩漾著悲歡離合，曲折離奇的故事，那樣流逝的時間裏，她的生活仿佛也如別人一樣平凡，美好！
“吳芸，你說你都覬覦楚總的美色這麽久了，沒想到竟被你們組的後輩捷足先登了！”
洗手間裏，向來就是各種流言蜚語，八卦秘聞盛傳的地方，更何況，今天騰空而出了這麽多勁爆的消息。
吳芸被一語戳到了痛處，正對著鏡子塗抹口紅的手頓了一下，口紅一不小心就向外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線，乍一看，就像是唇角溢出的一縷鮮血，有些觸目驚心。
“吳芸，反正一直以來都是你自作多情，楚總壓根就沒正眼看過你，你也用不著這麽傷心！”
帶著明顯譏諷意味的勸慰，讓吳芸不由得怒火中燒，剛想要發作，站在一旁的安心就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遞過去一張濕巾。
吳芸會意，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雙唇緊抿出一個優雅的弧線。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多餘的口紅抹去，一邊微笑地說道：“是呀，你也不用太傷心了，你也明白，以你的長相，身材，好像連自作多情都是對楚總的一種褻瀆吧！”
“吳芸，你不要太過分了！”
那女人臉上一紅，一直掛著的得意瞬間煙消雲散，吳芸的一句話，就讓雙眼氤氳出濃濃的霧氣。
“別生氣嘛，看來做人還是不能隻講實話，對不起，下次我說話會注意的！”
吳芸矯情地捂上嘴，抱歉地看著完敗的女人，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
“吳芸，你給我記著，我不會放過你的！”那女人丟下一句狠話，摔門而去。
吳芸看著她落荒而逃的狼狽樣，痛快地笑出聲來。
安心附和地淡淡地揚了揚唇角，心中卻對吳芸毫不顧忌形象的笑感到無比的厭惡。
忽然，麵前的鏡中，映出了一雙熟悉的鞋子，已經失了純白色的帆布鞋，在這個公司，穿著這樣一雙鞋子上班的女人，除了方小語還有誰？
安心不由得拍了拍還在得意的笑著的吳芸，指了指那雙鞋的位置。
“怎麽了？”吳芸不置可否，一臉茫然。
“方——小——語”安心無聲地提示著。
吳芸臉上的笑漸漸地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鷙。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受到那樣的女人的侮辱，這一切都是因為方小語，剛剛平息下來的怒火再次被輕易地挑起。
吳芸看了一眼安心，躡手躡腳地拿起放在角落的拖把，抵在了方小語所在的廁所的門把手上。
楚殤早和方小語約法三章，她上廁所時，他因為距離問題不得不踏入女廁所，可是必須自己掩住雙眼，雙耳，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楚殤本就是正人君子，所以這個約定一向踐行的很好，所以吳芸的小動作，就發生在楚殤的眼前，楚殤卻沒有及時發現。
安心指了指抵在廁所門把手上的掃把，裝作擔憂地搖了搖頭，卻被吳芸一把拉了出去。
“這樣卑鄙的女人，這裏正適合她，你就不要浪費你的同情心了！”
廁所外麵，吳芸告誡甚是不讚同她這種做法的安心。
“上次把她困在冰庫，楚總發現後就很不開心了，以方小語和楚總現在的關係，如果發現了，我們……”
安心的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吳芸心中那點惡毒完全被激發出來，她將門關嚴，還貼心地將一個寫著“正在維修，暫停使用”的牌子豎在了門口。
“怕什麽，隻是讓她在裏麵多呆一會兒，又死不了人，即使被發現了，是我吳芸一個人做的，和你沒有絲毫關係，所以，你的這張嘴給我閉嚴了！”
安心要得就是這樣的後果，一招借刀殺人又完全撇清自己的關係，眼梢眉角隱隱得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安靜了，仿佛已經離開了。”
方小語將耳朵往廁所的門上靠近了一些，確定了廁所已經沒人了，才敢開門，她本就是造就一切流言的源頭，本就是眾矢之的，為了活得久一些，該避還是要避些的。
可是，拉了拉門，門卻紋絲不動，方小語又使勁拉了拉，還是一樣的結局，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不安。
這次，她使上了全身的力氣，除了搞得自己氣喘籲籲，什麽都沒有改變。
“方小語，你還沒好，這裏的空氣著實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呀！”
楚殤隱忍了半天，每分每秒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所以忍不住抱怨出聲。
“楚殤，門……門好像打不開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對於現在的楚殤來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他和方小語隻有一門之隔，卻終究被一根橫在門把手上的掃把阻絕，他完全的束手無策。
雙手無數次的嚐試，卻無數次的穿過，終究連一絲微風都無法帶起，情急之下，他倒是忘了，自己本身就是不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昏暗在一點一點地籠罩，希望隨之一點一點地破碎。
被困在狹小幽閉空間裏的方小語，呼吸慢慢地變得急促起來，她下意識地將身子蜷縮在一角，恐懼每分每秒地加劇著。
水龍頭處聚集的水滴滴落在大理石台麵上的聲音，微風帶動換氣扇輕微擺動的聲音，每一聲都讓她心驚膽戰。
“咚咚咚……”仿佛有無數雙腳踏在地麵上的聲音正在朝她逼近，一張張蒼白的臉，一幅幅僵硬的表情在眼前浮現。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方小語的意識開始錯亂，現在和過去淩亂地交織著，她不停地呢喃著，渾身都難以抑製地顫抖著。
“方小語，方小語，你還好嗎？”
楚殤焦急地詢問著，一隻腳隨即穿過了這道門。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方小語惡狠狠的恐嚇聲忽然響徹在耳畔，剛跨進的那隻腳又旋即收了回來。
“方小語……”隔著門，楚殤又喚了幾聲，可是方小語卻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依舊是重複著那一句話：“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顫抖的聲音將她心中的恐懼展現無疑。
楚殤的心驀地一痛。
“我的存在除了拖累方小語就是這樣一無是處嗎？六尺之外就會魂飛魄散是嗎？如果結局是早就注定的，那就試試看吧！”
現在的楚殤，除了想到要孤注一擲，附身到楚雨澤身上，別無它法可以解救方小語。
“方小語，別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楚殤唇角牽起一絲最溫暖的笑意，最後一次凝視了眼方小語所在的方向，毅然地轉身，毫不遲疑地邁開了步子。
一尺，兩尺……五尺，六尺，六尺半，雙腳開始透明，七尺，那泛著晶瑩的亮光逐漸向上延伸，伴隨著錐心刺骨的痛，一點一點地侵蝕著自己的身體。
七尺半，疼痛加劇，楚殤不由得俯下身子，連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呼吸都變得痛徹骨髓。
“不是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嗎？原來還是會痛的？楚殤，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呀！”楚殤勉強支撐起身子，堅決地又向前邁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