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突生變故
“如果這個視頻不能成為證據，那視頻中另外一個當事人的發言應該可以證明吧？夏時先生，你就是視頻中的當事人吧？”
那個記者轉身，看向門口非常搭配時機地進來的夏時。
楚雨澤的眸一緊，不由得又仔細地打量起這個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記者。
他胸前的記者證上寫著勿忘娛樂，雷涵正，楚雨澤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並沒有對這個公司的印象，也許是最近剛剛起步的公司，也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不過這樣的公司能被允許進來也是挺奧妙的。
他相信那時楚殤的所作所為隻是單純的整蠱，可是從現在開始，已經正式演變為一場陰謀。
夏時唯唯諾諾地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這個視頻中被楚雨澤寵幸的男人，一時之間成了大家眼中的焦點。
“今天的發布會到此結束，還請記者朋友們多多美言，我們公司準備了點心，還請……”
姚曼文的中場阻止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群情高漲的群眾們因為這突然的劇情早就把秩序這件事情給忘了。
姚曼文神色慌張地來到楚雨澤身邊，兩人都心知肚明，雷涵正的步步緊逼和夏時的突然造訪，兩者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以及目的。
“楚總，您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姚曼文附在楚雨澤的耳邊低語道。
“我從來不會做戰場上的逃兵，況且這場戰爭不是很有意思嗎？”
楚雨澤的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饒有趣味地等著看兩人的表演。
雷涵正滿含挑釁地看了一眼楚雨澤，然後將話筒舉到夏時的嘴邊，“請問您就是視頻中的那個當事人吧？”
夏時迅速地瞟了楚雨澤一眼，就像是觸碰到了什麽不能觸碰的禁忌，視線迅速地閃躲開來，緊抿的唇微微地顫抖著，和那張清秀的臉相互映襯，倒多了幾分病態的美，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示意。
“真得是他呀！”
周圍響起了一片議論聲，無數個相機對準夏時的臉，閃光燈不停地從他的眼前閃過，夏時將頭垂得更低。
現在視頻中的兩人都已經到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相信不久就會撥雲見日。
“請問你私下裏和楚總的關係很好嗎？”雷涵正繼續問道。
夏時搖了搖頭。
“那昨天你和楚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能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複述一遍嗎？”
夏時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整個人站在那裏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顆沒有了根的樹，哪怕是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刮倒似的。
“昨天……昨天……”夏時小聲地囁嚅了幾句，便徹底沉默了下來。
雷涵正胸有成竹的眼中多了一份不確定，他幹幹地笑了一聲，單手拍了拍夏時的肩：“據我了解，您也是sunshine文化裏的員工，把事情的真相說清楚，對公司也有利不是嗎？”
趁著和夏時靠近的空擋，他的嘴接近他的耳畔，耳語了幾句。
夏時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猛地抬起了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雷涵正一眼，他臉上掛著的和善的笑不禁讓他膽顫。
夏時收回視線，緩緩地開了口，講到他被楚雨澤拉著進了辦公室時，方小語出現在了發布會現場。
看到這裏聚攏了這麽多的記者，方小語深刻地感受到了事件的嚴重性，心中的懊悔更甚。
越過無數個人頭攢動的記者，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楚雨澤，他依舊一臉高冷地站在聚光燈的中心，就像是一個睥睨眾生的王者。
這樣的楚雨澤總是能很容易就能霸占她的信任，她慌亂的心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安定了不少，是啊，他就是能力超群、高冷毒舌的楚雨澤，無論多麽惡劣的局麵都能被他很輕易地力挽狂瀾。
“楚總把我拉進了他的辦公室……”
方小語忽然聽到了夏時的聲音，她踮起腳尖跳了幾下，果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被記者包圍的夏時。
她往裏擠了擠，更清楚地看到了夏時，那個總是溫暖地像是隨時都把陽光揣在了懷裏的大男孩。
此時像一個卸去了渾身刺的刺蝟，裸露的身體感受著來自外界的危險。
“夏時怎麽會也在這裏，是要幫他澄清這件事嗎？”方小語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隻聽見夏時又重複了一遍：“楚總把我拉進了辦公室……”
後麵的話像是很難啟齒一般哽在了喉嚨裏，方小語有些不解。
“夏時怎麽了，你不是說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既然什麽都沒有發生，照實說就行了，還在猶豫什麽？”
夏時的視線忽然轉向楚雨澤，眼裏竟然帶著一點愧疚的意味。
方小語直覺有什麽無法掌控的事情要發生了，安定下來的心一下子像是被石子驚起的小鳥，撲棱棱地亂飛亂叫起來。
她不由得轉向楚殤：“當時你們真得什麽也沒做，對吧？”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是那樣的急切與渴盼，楚殤點了點頭，安撫道：“事實會勝過一切的陰謀與扭曲，放心吧！”
“對……一定是我太敏感了，馬上就真相大白了！”方小語轉過頭去，將視線重新定格在夏時的身上，嘴裏不停地祈禱著。
“我隻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從這個門出去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有關我的任何事情，即使別人問起，你也隻能保持沉默，即使是萬一有一天，我問起你這件事，你也必須沉默，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殤不由得回想起昨天自己說過的話，如果讓方小語知道真相的話，自己一定會變得體無完膚的，他不由得也看向夏時，等待著他即將出口的話。
“楚總把我拉進辦公室，拿正式員工和薪金翻倍為條件，對我，對我……”夏時無法再繼續往下說下去，可是他未說完的話，大家都聽明白了。
一時之間，整個發布會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楚雨澤好像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仿佛從夏時踏進現場的那一刻就預測到了現在的局麵，此時他的視線從夏時的身上轉移到了雷涵正的身上，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中壓抑不住的歡喜。
可是方小語驚呆了，楚殤同樣驚呆了。
“胡言亂語！他在胡言亂語！”
雖然他的確以正式員工和薪金翻倍為誘餌，可是隻是不想讓他到處對別人提起這件事，目的是讓大家任意去猜測。
可並沒有要求他說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去坐實這件事，一想到夏時剛才一臉難堪地對著大家說在辦公室裏，他對他做了什麽時，楚殤的胃裏就忍不住一陣翻湧。
盡管當時用的是楚雨澤的身體，可還是感覺惡心，怕方小語誤會，他趕緊替自己辯解道。
“是真的嗎？”方小語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當然是真得！”
說完，他忽然意識到這樣的回答很容易讓人誤會，又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說得是真得，他說得是假的！你不會是寧願相信那個謊話連篇的小子也不願相信我吧？”
楚殤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我相信你！”方小語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楚殤臉上的表情立刻由陰轉晴。
“他在胡說！”方小語忽然高喊了一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了方小語的身上，包括楚雨澤。
馬上就有好多個話筒被遞到了方小語的嘴邊，七嘴八舌地問著相同的問題：“請問你和當事人是什麽關係，你怎麽知道他在胡說？”
耳畔充斥著諸多雜亂的聲音，方小語一下子變得局促起來，剛剛鼓起的勇氣在急速地消失，茫然間，會場裏又闖進一個人。
“方小語，你跑到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快跟我走！”瀟瀟抓住方小語的胳膊，使勁地把她往外拉。
“貴公司不會要想要借著這個小插曲來模糊焦點吧！”雷涵正很快地將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引到正題上。
“楚總，你是gay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是毋庸置疑，更重要的是你昨天的行為已經不能簡單地歸結了性騷擾了，你是不是要給大眾一個交代。”雷涵正的話句句刺耳。
“瀟瀟，你放開我，他在胡說，我不能就這樣離開。”
雷涵正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入她的心窩，楚雨澤那樣一個高傲的人竟然因為她的監管不力被汙蔑得如此不堪，她怎麽能什麽都不做。
“這還不是你害的，別再添亂了，趕快走啦！”
對於這個頭號嫌疑犯，瀟瀟言語間頗為不善，作為老板的頭號粉絲，她怎麽肯放開她，讓她有機會再禍害老板，所以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拖著她繼續往外走。
“正因為是我害得，所以我更不能走！”
“還真的是你幹的。”
親耳聽到方小語的親口承認，瀟瀟還是多少感到有些震驚，其實真得很難把能做出這樣的事的人和眼前這個總是表現得唯唯諾諾的女孩聯係在一起。
趁著瀟瀟愣神的空擋，方小語用力地掙脫開她的鉗製，撥開人群，直衝到最前方。
待瀟瀟反應過來，再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方小語已經和老板並肩，站在了風暴的中心，她隻能祈禱，方小語不要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