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桃色照片
歐陽蘇急忙地看了一下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昨晚，而更巧的是雲穀酒店恰好就在晴吧附近。
而且今天早上聽安心說方小語是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情況下突然消失的，一切的跡象都將矛頭指向了方小語。
她猶豫著向方小語走去，將照片遞到了方小語的麵前，隻是一眼，方小語就再次變了臉色。
方小語又一次看見了那個男人，那個給了她莫大的侮辱，讓她到現在都沒臉見人的男人，所以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忽然搶過那張照片，瘋了一般將它撕得粉碎。
她雖然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一個舉動便給了大家答案。
歐陽蘇僵在了原地，第一次看到表情如此猙獰，舉動如此激烈的方小語，她忽然覺得有些可怕。
鬱崢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是她生性涼薄，若非關係到自己的利益，隻愛做旁觀者，不像歐陽蘇，凡事都愛問個究竟，凡事都想要插上一腳。
就像現在，歐陽蘇的焦點已經轉化成了照片中的方小語，至於是誰把照片放到她的桌子上的，她大概已經忘記關注了。
歐陽蘇不來找她的麻煩，她也不想多管閑事，徒生是非，便把剩餘的照片再次扔回到歐陽蘇的桌子上。
鬱崢不愛八卦，不想惹是非，可擋不住辦公室其他的女同胞們熱愛八卦的熱情。
早在歐陽蘇高舉著照片質問鬱崢時，其他看戲的女觀眾愛八卦的本能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現在看到方小語竟然對照片起了那麽大的反應，胸中八卦的熱情再也抑製不住，鬱崢剛把照片放下，瞬間就圍上了一群嗅覺靈敏的“獵狗”。
“和別的男人開房？”
“在有了那麽優秀的男朋友的前提下，還堅持紅杏出牆，難道是欲求不滿？”
“想不到她這麽開放？”
“對呀，怪不得今天被趕了回來，看來是東窗事發，被永遠流放了！”
刻意壓低的竊竊私語，仍是有一部分傳到了方小語的耳中。
歐陽蘇夾在方小語和那群八卦同事的中間，臉色顯得更加尷尬了。
昨天她還因為和未來的總裁夫人交上了朋友，在同事的麵前炫耀吹噓、趾高氣昂，沒想到就過了一晚上的時間，風向就急轉直下。
未來的總裁夫人竟然因為作風問題被貶下台，她要是現在就撇清關係，未免顯得太過勢利，落井下石，要是選擇站在方小語的一邊，衡量再三，又覺得實在是得不償失，所以一下子就陷入了進退兩難中。
方小語渾身都在顫抖著，她抬眸，看向那些不時地向她投來鄙夷眼光的同事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扒光了毛的雞，赤裸裸地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
那一雙雙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每一眼就剜在她的心上，那顆風雨飄搖中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頃刻間便鮮血淋漓。
“好痛！”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太過用力，指甲深深地嵌進她的掌心，有溫熱的東西漫出她的指縫，卻不及心上萬分之一的痛。
她的頭無力地低垂了下來，在心痛得快要窒息之前，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衝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到從樊櫟辦公室回來的安心的身上，衝擊力太過強大，兩人同時跌到了地上。
安心一看是方小語，連忙起身，想要把她拉起來，她卻避開了安心的視線和伸過來的手，繞過她跑開了。
安心看著她跑開的背影，眉毛輕輕地向上挑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副嘲諷的笑意，再回頭時，便又換上了一臉的擔憂，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開的瞬間，辦公室突然安靜了一瞬，待看清進來的是安心的時候，又恢複了熱火朝天的議論和不屑的低聲哄笑。
一向喜歡參與到這項活動的歐陽蘇卻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裝出了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可其實神思早已不知飄到了何方。
安心走到歐陽蘇的身邊，低聲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小語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聽到安心的聲音，歐陽蘇忽然回過神來，她拉住安心的胳膊，安心順勢俯下身子，一眼就看到了她桌子上的照片，眸色緊了緊。
“你也看出來的？照片裏的那個女人就是方小語，不知道誰拍到了昨天她和男人上酒店開房的照片，惡心地放到了我的桌子上，太倒胃口了，你說昨天我們真是費盡了心機，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真是想想我都在鬱崢那個女人的麵前抬不起頭。”
歐陽蘇一副交友不慎，痛心疾首的模樣。
“雖然照片裏的人是小語沒錯，可是我們是不是應該聽聽她的解釋，也許事情不是像我們想的那樣！”
安心忽然挺直了腰杆，連聲音也提高了很多，就像是故意想讓所有的人都聽到一樣。
“小點聲！”歐陽蘇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袖，給她使了個眼色。
“作為小語的朋友，我相信她不是那麽隨便的女人！”
安心就像是真得生氣了一般，甩開了歐陽蘇的手，徑直跑出了辦公室。
不少人的視線看向歐陽蘇，歐陽蘇趕緊低下了頭，將自己掩藏在了高高的文件下，心中不由的開始懷疑：
“安心，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做出來給大家看的樣子，我真得是搞不懂了。”
不知道是誰匿名把照片傳到了公司論壇裏，一時間又激起了熱烈的討論和憤怒的譴責。
“曼文姐，你看公司論壇了沒？”瀟瀟沒忍住問了一句。
“怎麽了？”
“方小語又出新聞了，現在公司論壇都炸鍋了，怪不得老板臉色那麽難看，還把她遣送回了原來的部門！”
瀟瀟有些激動地描述著事情的始末，當時是根據照片，添油加醋下想象的事實。
一聽到方小語這個名字，姚曼文抬眼看了瀟瀟一眼，打開公司論壇，頂置在最上麵的就是方小語的那張照片，她的眉不由得皺了皺，看了看時間，項目會議即將結束了。
方小語蜷縮在昏暗的樓梯一角，腦海中依舊是每一個看向她的輕蔑的眼光，她覺得自己徹底地完了，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她，這次又墜落到了更黑暗的地方。
“你為什麽要逃？”
良久，楚殤冷冷的聲音突兀地在她的耳邊響起。
一開始，他真得不明白為什麽楚雨澤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在開到方小語這個樣子，他好像有些明白了，所以現在他不是在想方設法地安慰她，而是非常嚴肅地質問她。
方小語的肩膀顫抖著，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質問。
“那時，你用那種無助的眼神望著我，我看得出來，你是那樣迫切地乞求著我能救你，當時我就想隻要是能救你，哪怕馬上就會灰飛煙滅我也在所不惜，後來我真得成功了，你得救了。”
“雖然我因此遭受了猶如烈火焚燒的痛，也極有可能永遠被困在毫無邊際的黑暗混沌中，可是我沒有一絲的後悔。”
“但是方小語，我告訴你，看到現在你的這個樣子，我後悔了！你聽清楚了，我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怎麽那麽傻，竟然冒著那麽大的危險救下了如此不堪一擊的你。”
方小語緩緩地抬起了頭，一言不發地盯著抱著雙臂，遠遠地斜靠在一邊的楚殤。
有些難以置信那樣溫暖的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眼淚毫無阻擋地溢出眼眶，心裏不停地埋怨著不公的命運，為什麽選擇她來承受這所有的不幸和不堪。
“收起你的眼淚，那隻是弱者才會有的表現，沒有人會去同情一個弱者，也沒有機會會雙手捧到一個弱者的麵前。”
掩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楚殤的言語更加的冷漠。
“是，我一直都是一個弱者，一個人生的失敗者，除了偷偷地哭什麽都幹不了。”
“恭喜你終於認清了我，以後，如果再看見我的眼淚，請收起你沒有必要的同情，你和我之間隻不過是命運開的一個非常偶然的玩笑。”
“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幫助，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以後我們就像陌路人一樣相處就好。即使我再遇到什麽危險，即使我又恬不知恥地向你投去了乞求的眼神，你也一定不要理我，否則以後隻會像現在一樣後悔。”
楚殤不間斷的言語攻擊終於激起了方小語潛藏在心底的自尊，忍不住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態度言語反擊。
“你說得對，幸好及早認清了你，老天爺還算是對我不薄，定是看出一表人才的我竟然對你產生了奇怪的感情，所以才出手幫了我一把，所以你放心，我心中對你那點淺薄的感情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楚殤說到這裏，語氣中竟然露出一絲輕鬆和釋然。
方小語沒有接話，兩個熱一下子就陷入沉默。
良久，方小語忽然冷靜地開口說道：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惡心嗎？不僅覺得那個男人惡心，連被那個男人碰的自己我也覺得惡心，所以這樣肮髒的我，我害怕每一個看向我的眼神，那種赤裸裸地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中，被人指指點點的感受，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