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敢動她,就是找死!
不消半日,方小語便和早上拉住他的俊秀男人相熟了,兩人相當合得來,因此還互通了了姓名。
原來那個長相俊秀的男人叫鳳棋瑞,比她早來這裏一個月。
兩人一邊幹著活,一邊趁著監工不注意的時候閑聊著。
“小兄弟你為什麽會送到這裏?”風棋瑞問道。
方小語沒加隱瞞,據實相告。
“真是一群喪盡天良的混蛋!”鳳棋瑞相當同情方小語的遭遇,還義憤填膺地替她抱不平。
“那鳳大哥又是如何來到了這裏呢?”等到鳳棋瑞的憤怒稍稍平息了些,方小語打聽起他的過往。
“我嗎?”鳳棋瑞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似是被戳到了痛楚。
“我隻是一時很好奇,鳳大哥不想說也沒事!”見狀,方小語慌忙解釋道。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覺得自己淪落到這裏有些過於愚笨罷了!”鳳棋瑞苦笑了一聲,緩緩地講述了起來。
我原本是一名藥材商人,經常全國各地地收集各種藥材,然後再尋那些高價收購之地前去賣掉。
這一趟,我來到了惠州,很順利地賣完了藥材,正準備要走,突然撞見了一個女人。
她淚流滿麵地向藥鋪主人討要藥材,好像是為了家中重病在身的老母親,我看她可憐,又那麽有孝心,一時心軟,便將剛剛賣藥的錢取出了一部分無償地贈予了她。
講到這裏的時候,方小語細心地發現,鳳棋瑞的雙拳緊緊地握著,能夠清晰地看到上麵暴起的青筋。
方小語有預感,鳳棋瑞的今天應該和這個女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那個女人對我甚是感激,千恩萬謝後,匆匆地拿著我給的錢換了藥。我以為這便是故事的結局,沒想到,不久後,那個女人竟然追上了我,“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不停地向我磕頭,求我救她。
當時的我很意外,也很不解她的行徑,甚至覺得她有些得寸進尺。她很有眼色,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在我開口拒絕之前,一下子將自己的衣袖拉開,整個暴露在我麵前的手臂上到處都是青紫色的傷痕,新傷舊傷重疊著,讓人一眼看去便頓覺觸目驚心。
她哭著告訴我自己是抱養的孩子,以前對她還算可以,可是自從生了病後,脾氣就變得越來越古怪,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打罵與她。
這些傷都是她娘打的,最近更過分的是,她娘還揚言要把她賣到妓院換錢,她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求他救救自己的。
方小語不用想都能猜到結果,因為鳳棋瑞那時能夠拉住她,聽了她的遭遇後就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去替她報仇的品性,遇到這樣可憐可氣的事情,他哪有不管不顧之理。
果不其然,鳳棋瑞非常同情那個女人的遭遇,便決定幫她脫離苦海。
於是,他看了看自己這次剩下的賣藥的錢,又拿出了一大部分贈予了那個女人,讓她帶著這些錢從那個慘無人道的養母那裏逃走。
沒想到,那個女人並沒有接受這些錢,而是哀求他帶她一起走,為了報答他對自己的恩情,她願意這一輩子給他為奴為婢,隻求他能給自己一個棲身之所。
他本有些猶豫,如果把她帶回家,對於自家夫人那裏恐怕不是太好交代,可是卻耐不住那個女人的苦苦哀求,便勉強點頭答應。
那個女人大喜,慌忙站了起來,又是少爺少爺地叫著,又是要拿行李,他倒顯得有些拘束了。
天色已暗,帶著一個女人,他又不好連夜趕路,便尋了一個客棧住下。
誰知,夜深人靜之時,他已入睡,突然聞到一股女人身上的濃烈香氣,然後感覺到有一句溫熱的身軀在向自己貼近。
他猛地驚醒,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卻是衣衫已然全部褪盡的那個女人,他慌忙地做起,將頭轉向一邊,還溫言勸說她要自重。
自己已經赤身裸體,完全拋棄了自尊,可還是被拒絕了,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大的恥辱啊!
可是,對於鳳棋瑞來說,知道了她竟然還對自己抱有這樣的心思,覺得把她帶回自己的家就更加不妥了。
所以等她穿好了衣服,便委婉地向她解釋道:“鳳某家中還有妻室,而且也算不上殷實之家,仔細想了想,覺得實在不方便帶你回去!”
那個女人聽了後,一下子就慌了,又對著他跪了下來,還不停地道歉道:
“小女子身無長物,所能想到的能報答公子的辦法隻有以身相許,所以才……才……可是,小女子絕對不是那麽隨便的人,也的確不知道公子已有妻室,小女子隻求一日三餐,還望公子原諒小女子剛才的唐突!”
可是這次,鳳棋瑞的態度卻異常堅定。
天亮之後,就要和她分道揚鑣。
女子見說服不了他,不由得默然垂淚,頹然退出了他的房間。
那時的鳳棋瑞認為這場意外總算是走到了結局。
卻不知回房後的女子握緊了雙拳,咬緊了牙齒,惱羞成怒,女人一旦發起狠來,和男人相比毫不遜色。
所以,在他和她一起吃的第一頓早餐,也是最後一頓早餐裏,她提前加了料。
鳳棋瑞沒吃了兩口,腦袋就覺得昏沉沉的,他那時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風寒。
那個女人趕緊過來一臉殷勤地將他又攙扶回了昨晚的客房,可是一回到客房,便粗魯地將他扔到了地上。
鳳棋瑞對她突然的態度變化一臉的驚訝,可是卻渾身乏力,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是好像什麽都晚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拿走了他所有的錢財,還一臉鄙夷地對著他說道:
“你就這麽點錢,老娘願意倒貼跟著你,你還敢嫌棄老娘,你以為你是誰呀!敢拒絕老娘,被送到那種地方純粹是你咎由自取!”
那時,鳳棋瑞還不明白那個女人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等到他被帶到了這座孤島,失去了自由,毫無希望地活著時,才終於理解了那個女人的最後一句話。
“梁半秋,如果我能活著從這裏逃出去的話,我第一個要找的人一定是你!”
鳳棋瑞的臉上第一次顯出這麽凶惡的表情,讓方小語的心為之一顫。
是啊,如果她是鳳棋瑞,她也會覺得自己無比的冤枉,自己本來是好心做好事,沒想到竟成了那個救了農夫的蛇,反被自己救得那個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想把她抽筋剝骨才怪。
“等等,他剛才叫那個女人梁半秋!梁半秋!”方小語猛地抓住了鳳棋瑞的胳膊,一字一句地問道:“大哥說那個女人叫什麽?”
鳳棋瑞被她突然的激動神情嚇得一怔,於是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梁半秋!”
“梁半秋,我們找了你那麽久,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得知了你的訊息!”方小語的臉上先是驚喜又是頹喪。
“兄弟認識她?”
方小語點了點頭又迅速地搖了搖頭,看到了鳳棋瑞眼中的迷惑,慌忙地將他們惠州之行的原因大概地講了一遍。
鳳棋瑞聽完,雙拳緊緊地砸在了地上,憤憤地說道:“想不到這個女人如此的狠心,真是壞事做盡,隻可惜,老天爺不睜眼,總是讓好人短命,壞人享盡了榮華!”
“我相信好人還是會有好報,壞人會有報應的,老天爺讓你我兩人相遇,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方小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鳳棋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迅速地恢複了對生的渴望,開始更加賣力地幹活,更加小心地勘察著周圍的環境和這島上的動向。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搞清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每逢每個月的十五,這裏便會有一艘船離開,如果那時他們能趁機混上船的話,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的生機。
但是他們嚐試了一次,卻發現,十五這日,島上的巡防就會突然多了起來,不管是白天采礦者還是夜間采礦者,到這一天都不用出去幹活,必須在工棚裏待著。
想要混出去,躲過那麽多巡防的眼睛,無疑是比登天還難,所以,第一次嚐試,他們連工棚都沒有出就失敗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兩人更加用心,設計了好多逃跑的方案,又一個一個被自己推翻,最後一個方案,兩人終於看到了其中的可行性。
又是一個月的十四,計劃出逃的前一天,兩人都變得分外得緊張。
白天的采礦工作要收工,在他們返回工棚的路上,突然看見一艘小船向他們駛來,她和鳳棋瑞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這樣的小船,肯定是又向島上運送苦力來了,這個可憐人不知道又有著怎樣悲慘的遭遇。
方小語不由得向那邊多看了一眼,隻見從船上下來了兩個人,一人還是那個負責運送的賊眉鼠眼的男人,一人眼上蒙著黑布,和她來時一樣。
雖然相距甚遠,可是方小語在看到那個蒙著黑布的男人的身影的瞬間,便認了出來,雖然覺得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可還是不得不承認。
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楚雨澤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