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大結局1
距離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屈指可數了。
方小語內心急躁得不得了,可還是不敢貿然和盤托出,隻好繼續靜待時機。
這一日,和以往的每一日沒有什麽區別,她和楚雨澤一起在街上閑逛,楚雨澤說是有事要辦,讓她站在原地等著自己,不許亂跑。
突然,伴著“噓!”的一聲哨響,紛亂的大街上,突然從四麵八方湧出一群各色打扮的人,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利刃,朝一處潮水般湧去。
尖叫聲、哭泣聲響徹一片,方小語卻如遺失了魂魄一般茫然地看著眼前突然的變化,雙腳僵硬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畫麵。
耳邊隻聽見利刃劃破衣衫,劃破肌膚的聲音,眼睛隻看見鮮血四濺,兩方勢力拚命廝殺的畫麵。
目標顯然是被圍在中間的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子,無奈雙方的人數差別太過懸殊,女子身邊以自己作為人肉盾牌的下屬一點一點地少去,可即使是如此危急的局麵,那女子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花隨葉!”看著站在刀光劍影中心的花隨葉,楚雨澤的心就像是被一雙手緊緊地攥著,眼看那泛著寒光的利刃就要劃過她細嫩的脖頸。
楚雨澤毫無遲疑地上前,將方小語帶進自己的懷中,一個旋身將她帶到了一邊。
“保護好太後,即使我等一個不留,也要撐到援兵到來,不能讓太後傷到分毫!”
紛亂中,一個堅定的聲音鏗鏘響起,可是他卻永遠也沒辦法親眼看到援兵的到來,一柄長劍就狠狠地穿入他的腹部,又毫不留情地抽出,他頹然倒地,包圍著太後的圈子頓時露出一個缺口。
刺殺者眼明手快,快速地揮刀斬來,站在不遠處的楚雨澤躍上前去,一個高踢,踢中了揮刀者拿刀的手,踉蹌著往前跌了幾步,刀鋒擦著太後的衣角而過,護衛者反應過來,利落的一刀就結束了那人的性命。
當朝太後莫疏晴毫無波瀾的雙眼不由得看向了這個突然釋出援手的男人,仿似隨意瞥過的一眼,在目及楚雨澤那俊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顏時,早已看破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女子,心跳卻驀然躍動了幾下。
“你叫什麽名字?”莫疏晴淡然出聲,卻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
“楚殤!”混亂中楚雨澤行了一禮,回答的沒有絲毫的諂媚和膽怯。
“楚殤?”莫疏晴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神裏多了幾分讚賞,身居高位,她早看厭了那些卑躬屈膝和阿諛奉承,像這樣的人帶給她的感覺是陌生的卻也是愉悅的。
“楚雨澤!”隨著一聲驚呼,楚雨澤轉身,卻發現不知何時方小語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緊緊地擁著他,而她的背後,一把刀無情地穿透了她的胸腔,血色瞬間彌漫了他的雙眼。
他回身將她抱在懷裏,一腳踢向那個偷襲者,雙手按著不斷向外冒血的傷口,竟然有些顫抖。
“你怎麽還是這麽傻?”
“……”方小語的嘴動了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也隻是牽動著虛弱的嘴角,做出了一個好像是微笑的動作,這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那雙總是膽怯慌張的眼睛幽幽地閉了起來。
在她的雙眼閉上的一瞬間,她的麵容快速地變化著,身體上的某個部位也快速悄然地變化著,慢慢得,花隨葉的臉變成了柳慕青的臉。
“柳慕青?”楚雨澤無比震驚地低喃了一句,發現真相的自己卻沒有被欺騙的憤怒。
“柳慕青!柳慕青……”
他如此的恐懼著,猶記得這樣的感受,第一次是她病急的那次,第二次是發現自己得救後,她卻不在身邊時,而這是第三次。
楚雨澤覺得自己就像是跌進了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陰冷、黑暗、恐懼緊緊地攥著他,讓他害怕得不能呼吸,下意識地,楚雨澤將方小語攬得更緊,好像一不留神,方小語就會從自己的眼前徹底消失。
“小心!”莫疏晴剛挪動了幾步,就被身邊的護衛攔住。
刺殺者有不少人死在了楚雨澤的手中,所以楚雨澤不可回避地被當成了莫疏晴的同黨,此時已有不少刺殺者湧向他,攻勢毫不留情,勢在必得。
隨著莫疏晴的一聲驚呼,楚雨澤眼神凜冽地望向近在眼前的刀刃,單手握上,掌心的血瞬間溢出,攻擊者一愣,隻是稍微晃神間,楚雨澤已經奪過刀,刀劍插進他的胸膛,和方小語此時受傷的位置分毫不差。
突然之間,形勢鬥轉,潮水般湧進一大批人加入了生死肉搏,不消半柱香的時間,刺殺者就全部被誅殺完畢,濃烈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街頭。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太後降罪!”為首者雙膝跪地,俯首請罪。
莫疏晴的目光卻依舊鎖定在楚雨澤和他懷中緊緊抱著的女子身上,心中的苦澀慢慢地匯集,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籠罩,逃無可逃。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時,先皇還隻是太子的時候,隻是因為對她溫柔地一笑,她就徹底地沉淪,她費盡心機終於嫁給了他,她卻再也沒有見過那時那樣溫柔的笑容。
每個夜深人靜的孤寂的深夜,她總是在想自己有那裏做得不好,惹得他那樣地厭惡自己,後來在他的冷嘲熱諷中,她終於記起了那一件事,都是因為那個先皇從宮外帶進來的女人。
先皇忽然從宮外帶回來一個重傷昏迷的女子,聽護衛說是先皇微服遇刺,多虧了一個女子以身相護,先皇才能安然無恙,所以先皇對禦醫院的禦醫下了嚴令,如果救不會那個女子的性命,就要用禦醫院全部人的性命來為那個女子陪葬。
也許是真得擔心女子的來曆不明,可能的居心叵測,也許隻是嫉妒先皇對另外一個女子的擔心和在意,當時的她不顧先皇的盛怒屢次勸誡先皇不要被一時的假象迷惑,好像就是從那時開始,先皇開始對她心生不悅,對她也疏遠了很多。
再後來,那女子大難不死,被先皇留在了身邊,不僅封為貴人不說,還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一人。
後宮的不少妃嬪開始在她身邊不是哭哭啼啼地抱怨就是含沙射影地嘲諷,最後她心裏的那點不甘和嫉妒終於按捺不住,趁著先皇不在宮中的時候,隨意找了一個借口,僅憑一杯毒酒就結束了那個女子的性命。
先皇知道後大怒,甚至是直接將她打入了冷宮,還要奪去她皇後之位,可最後還是礙於她娘家的勢力,將滿腔的怒火強按壓了下去,她依舊是光芒萬丈,備受膜拜的皇後,可是他卻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不願意看見她,那一日彌留之際,隔著厚厚的簾子,她淡漠地問道:“如果那天替皇上挨了那一刀的是我,我們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
“不會!”簾子裏傳出的那道聲音虛弱卻透著一股堅定。
“為什麽?皇上不就是因為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才對她……”
“皇上駕崩了!”忽然一聲淒厲的痛嗬打斷了莫疏晴的話,她心中的所有的不甘和疑惑最終成了她最大的遺憾。
不久,年僅20的莫疏晴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太後,她扶持了一個並不受寵的妃子的兒子坐上了龍椅,當今的皇上年幼無知,而莫疏晴在娘家勢力的扶持下垂簾聽政,再也沒有人敢在她麵前說一個“不”字。
所有看到她的人莫不是笑臉相迎,可是她的心卻越來越荒蕪,她也養了很多的男寵,可是卻沒有一個能讓她的心湖掀起一點波瀾,直到今天遇見了這個叫楚殤的男人,起初是因為他那淡漠疏離的態度,再後來是因為他望著自己時那和先皇相似的眼神。
到現在她親眼目睹了另外一個女子替她擋了一刀,氣若遊絲地被他抱在懷裏,他那莫大的緊張和恐懼,仿佛讓莫疏晴又回到了那時,最痛苦的錯過又一次在她的麵前重演,這一次,她不願意錯過了。
“回宮,把這兩個人一並帶到宮裏!”莫疏晴冷冷地說著,轉身在婢女的攙扶下坐回到了禦攆。
宮中的太醫忙作了一團,好不容易把方小語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這才抹了抹額上的汗,長出了口氣。
自始至終,楚雨澤都沒有離開方小語半步,他緊緊地握著方小語冰涼的手,一眼不眨地凝視著她蒼白的睡顏,拔刀那一刻,楚雨澤就在心裏發誓:
“不管你是柳慕青還是花隨葉還是方小語,不管我是楚殤還是楚雨澤,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就休想那麽輕易地轉身,你要是活了,不管是橋還是路,你隻能走上有我在的那個橋和路,你要是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上窮碧落下黃泉,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我在,方小語,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你都逃不掉了!”
“呼……”此刻,聽到禦醫如釋重負的聲音,楚雨澤也總算是平穩地喘了口氣。
“公子,你身上的傷最好也要包紮一下!”有禦醫拿出了紗布和金瘡藥。
楚雨澤這時才覺出了身上的痛,也就沒有推辭,任由禦醫處置,大概是緊張過度,神經一下子放鬆了,楚雨澤竟然覺得睡意襲來,不多時便睡倒在了方小語的身邊。
“楚雨澤,我們約會吧!楚雨澤,給你帶的早餐!楚雨澤,隻要你不希望我離開,我一定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的!楚雨澤……”
楚雨澤好像做了好長好長的夢,夢裏又是無數個有關方小語的回憶,隻是這次他不再感到困惑和迷茫,他終於記起來了,原來方小語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隻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把她忘記了。
“方小語!”楚雨澤喚著她的名字,醒了過來,可是卻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她。
“你醒了?”身邊坐著的是莫疏晴。
終於記起一切的楚雨澤有一瞬間的恍惚,未來和現在的記憶混亂交織著,他怔怔地看著周圍良久,才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他和方小語一起穿越了,麵前的這個女人是現在這個朝代的——太後!”
楚雨澤眼睛眨了一下,木然地點了點頭,“草民……無礙,不知道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現在……”清醒過來的楚雨澤這段話說得極為別扭。
“放心,哀家沒有允許她死,她就想死都死不了,可是哀家如果想讓她死,她就一刻也無法多活!”莫疏晴鳳眼微挑,等待著楚雨澤的反應。
“太後此話是什麽意思?”楚雨澤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雙眼直視著麵前居高臨下的莫疏晴。
“隻要你肯留在哀家的身邊,哀家一定會保你一世繁華,而那個叫柳慕青的姑娘也定當安然無恙!”
莫疏晴很高興看著楚雨澤表麵平淡內則洶湧的模樣,這更勾起了她的占有欲,當年她無法得到的,她不介意現在用這樣的方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