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

  後來，我是看著徐朗邊啃麵包邊講，持續了許久。


  按照徐朗的講訴，我理了理思緒，大致是這樣：徐朗早在爸爸之前認識媽媽，而那時候媽媽愛的是爸爸，為此他們還打過一架，徐朗那柔弱樣自然是輸的很慘，在幾次遇見爸爸媽媽相處融洽後，打算放棄，出去經商，回來後才知道爸爸卻突然消失了，他才主動去追求媽媽。


  “難怪當初怎麽看都不相信一個介紹的未曾謀麵的陌生人會那麽愛媽媽！”我看著徐朗意味深長的感歎了一下，“可是，按理說，我應該比張少明大才對，時間上都對不上啊！”我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突然傳來敲門聲，徐朗笑了笑，起身去，是魯子，張少明和張萌，這幾個家夥真會選時間。


  “漫子，那麽早就過來了？”魯子大大咧咧的，一來就坐在了我旁邊，我不滿的看著徐朗。


  “是我叫他們過來的，你們都好奇，我就省事都一次性告訴你們得了！”徐朗招呼張少明和張萌坐下，自己坐在一條小凳子上，顯得很慈祥，像是在跟我們講故事。


  “我知道你們都在糾結年齡，其實漫漫並不是玲子的女兒！”我還沒反應過來，徐朗就直接說了出來，我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啊？那敖漫是誰家的？”張萌心直口快，遭來了張少明一記白眼。


  “當年，我跟他爭奪玲子的時候，沒有敖漫，我回來時，敖漫都十三歲了，我也奇怪，我才出去十年，後來我問過玲子，他說是我走後不久，姓敖的也離開了，她突然覺得孤單，去孤兒院領養的漫漫，因為愛，她要漫漫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去外經商，卻從沒告訴她到底去了哪裏。”徐朗慢慢的講，我也知道他們把眼光的看向了我，我卻一句話沒說。


  “漫漫，你別難過，你媽也是為你好，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徐朗安慰我。


  “那張少明呢？十三年是我的存在，難道我媽認識敖雲的時候，敖雲已經結婚了嗎？而且，張少明已經出生了？”我盡量掩飾喉嚨的沙啞。


  “我不清楚，也許是吧！你媽一直都沒告訴我敖雲離開的原因，也一直沒有提及，一問就會難過傷心。”


  我想起了媽媽，那時候隻要我一問起爸爸，她都會哭泣許久，是傷心也是絕望。


  “也許是經商時認識你媽媽的吧？那時候他很少回家，經常出差，我媽一直以為他在忙事業！”張少明幽幽的說道，似乎不願提及這段往事。


  “我還是要找到他！不管他是誰，他都是我來上海讀書的源頭，我想知道他做那麽多事他是否愧疚，為媽媽！”我說的堅決，卻沒讓他們看到一絲表情。


  “我會找到他的！”張少明看著我，一臉關心。


  “漫子，別找了，過去的事就算了，阿姨不在了，又何必去揪活著人的傷疤？”魯子也是一臉擔心。


  “我先回學校去了，就這樣吧！”我沒理會他們，好亂，想一個人靜一靜。


  “漫子，你聽我說，你沒必要讓自己過的那麽累！”魯子一路尾隨，讓我反感。


  “讓我靜一下行不行！”我對著他吼，眼淚也嘩啦啦流出來了。


  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媽媽走了，我有徐朗，我還有一個落難的爸爸，我有著找回他的使命，我催促自己要有理想，為了他們的期望，可現在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是多麽的可笑。


  “我告訴你敖漫，你一直都隻是個局外人，你有什麽權利去指責敖雲的一切，或者，你有什麽權利去要求那麽多！”魯子吼了一句，然後定了定情緒，看著哭泣的我，拍拍我的頭，“漫子，你現在有徐叔叔，有我，還有張少明張萌他們，你就不要去想那些事，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好嗎？”他眼裏都是憐憫。


  “不需要！”我揮開他的手，“不需要你們的憐憫！我什麽都不是你知道嗎？我隻是個局外人，你們都說因為愛我而欺騙我，我是不是要因為你們的欺騙而感激，感激你們給我一個天真無邪的童年？感激你們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內對你們的施舍報恩？假的，你也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不對？”我哭得歇斯底裏，我想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為自己的愚蠢。


  “我漫子，我是知道，我爸媽跟我說過，隻是我不想把你的夢想打碎，我不知道真的那麽巧能讓你真的見到他！而且還那麽巧牽上倒黴的張少明！”魯子懊惱著。


  “所以，就我像傻子一樣的被瞞著，你還拿一張破相片告訴我你是對我多麽的關心對不對？都是為我好，嗬嗬!”我掏出相片，把它撕的粉碎，轉身奔跑。


  後麵是魯子急切的叫喊聲，我卻不想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