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荒山破廟
回頭再看那廟宇,隻見破匾上寫著“龍王廟”三個大字,泥金剝落,門窗破爛,顯然在屍變前就也廢棄。
這時一陣狂風吹來,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天空閃電連晃,焦雷一個接著一個。晏小雨不怕喪屍,但女孩子的天性還是使她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畏懼的神色,想到她昨晚鏖戰屍群時的颯爽英姿,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趕不成路,隻好回頭躲進廟中,我前後一轉,感覺還是後殿幹淨一些。我找了把禿頭掃帚掃出半邊地方:“這雨起碼要下到天黑,隻好在這裏先將就一晚上了。”
晏小雨“嗯”了一聲,臉沉似水。
破廟通花見亮,到處漏水,我摟著晏小雨縮在屋角,透過空洞洞的窗戶,隻見山雨越發大了。
“還是生籠火吧。”看著晏小雨瑟瑟發抖,我走到前殿拖進供桌,劈成木片升了堆大火。
火力一起,廟中漸漸溫暖起來。晏小雨一手支頤,看著窗外似要壓在廟頂的烏雲,說:“這樣活著真沒意思。”
“怎麽,寶貝,感覺辛苦了?”我問。
“辛苦我倒不怕,隻是不知道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擔驚受怕,活得沒有半點尊嚴。”
“怎麽突然多愁善感了,努力活下去,不就也是一種尊嚴嗎?”我說。
“可就是我們兩人,感覺好孤單。”晏小雨苦笑著:“以前感覺中國就是人多,在學校食堂打個飯,都能排上半天隊,現在好了,想多見到一個人都成了奢望。”
“要不我們造個人?”我拿著根木柴撥攏柴火,憊懶地說。
“造人?要造你自己造嘍。”晏小雨苦笑著說。
我把她腰身又摟緊了點,“你不配合,我一個人怎麽造?”
晏小雨歎一口氣,“你有我,我有你,可等我們都沒了,他有誰?”
“是呀!”我一陣發呆,本來隻是順口說笑,但聽晏小雨這麽一說,心中也傷感起來。直到手中的木柴突然噗地一聲,爆了個火花,我才從沉思中回過了神:“那幸存者基地還在廣播嗎?”
“你自己聽聽吧。”晏小雨掏出手機打開,把耳麥塞進我耳朵裏,一陣嗞嗞的電流聲後,那略帶東北味的普通話又響了起來,“朋友,當你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被噩夢驚醒時,當你曆盡艱辛才獲得一份晚餐時……”
“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啊。”我說。
“就因為這樣,才不能知道他們那裏到底有沒有變故。”晏小雨聲音中夾雜著對未知的煩惱。
“那廣播應該是錄製後反複播放的,人家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坐在播音台前吧?”我安慰她說。
“就算不能派人值守,也應該換換別的錄音吧?”
“也許基地的人覺得反複播放同一個內容,易於取信人呢?”
晏小雨聽我言不由衷,問道:“天哥,你是不是覺得,那基地多半也被喪屍攻占,那些廣播隻不過是在自動播放?”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要真是那樣,天大地大,我們又能去到哪裏呀?”晏小雨聲音中夾雜著太多的無奈。
這時大雨初歇,廟後卻轟轟隆隆猶如打雷一般,出門去看,原來破廟背後有條山澗,山水衝將下來,水霧飄渺,落差雖然不大,聲勢倒也不小。
環顧四周,荒山淒淒,破廟寂寂,讓人毫無來由感到一陣異樣的悲涼。
2019。3。5多雲屍變第268天
早上起來,去廟後山澗洗漱完畢,吃過幹糧,再燒水裝滿水壺,也是八點。
此時,山間嫋嫋繞繞起了一層薄霧,收拾好行李,我們沿著山脊向北前行。
一小時後,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濕,全身也沒有一處幹燥的地方,一路高山草甸的絢麗風景都被水霧遮蓋,隻剩下徒步的艱難。
更令人崩潰的是:這山脊落差太大,從一千七八百米峰頂一下就陡降到五六百米的山腰,然後,走不了一點緩坡,又要爬上另一座更高的山峰,一個上午,我和晏小雨也經曆了三四次這樣的翻越,後來,我們幹脆上坡就四腳爬,下坡就坐地溜。
一點左右,一陣橫切風將大霧吹得幹幹淨淨,又爬上一座峰頂,我們驚奇地發現幾塊亂石之中竟然搭起了一頂綠色的帳篷,走到近處,發現帳篷一邊有人用石塊壘起了一個火坑,旁邊還放著鍋碗瓢盆。
我和晏小雨驚疑不定——這高高的山峰上,竟然也有幸存者居住?
山頂上沒有高大的樹木,四周也一覽無餘,我拍拍帳篷:“裏麵有人嗎?”
“嗷”的一聲嚎叫,驚得我連退兩步,帳篷一下傾斜過來,篷布上凸出一張人臉,手指的爪痕抓得篷布哧哧作響。
晏小雨搖搖頭,轉身走開幾步,招手示意我趕快離開。走出一段距離,我突然想:“為什麽不料理了喪屍奪過帳篷?這荒山野嶺可沒有住宿的地方。”但猜想晏小雨絕不會住被喪屍汙染的帳篷,也就作罷。
溜下山坡,我和晏小雨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坳躺下休息,並吃了些從魔道帶出來的巧克力補充體力。
二十分鍾後,兩人起身繼續趕路,又翻過幾個山頭,迎麵是一道長坡,坡腳下豎著一塊石碑,上麵鑿了三個大字——望天坡。
這山坡真是名副其實,又長又陡,仿佛真的可以上到天庭,我們將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爬上坡頂,不過隨之而來是無比的的欣慰,因為坡的另一麵再無山脊,一條很長的緩坡向下延伸,直達山腳,再往前就是一望無際的蘇南平原。
順坡而下,走到一半時灌木叢漸漸增多,這裏也是灌木林與高山草甸雜生地帶,再往下走,前麵的樹木漸次高大,枝條搖曳中露出別墅一角。
我和晏小雨謹慎地穿過樹林走到林邊,躲在一叢灌木後探頭偷望,隻見一排十來棟別墅前正遊蕩著四五隻喪屍,看服飾猜出,它們曾經是遊客和旅遊區的工作人員。
拿不定別墅群中是否存在暴屍,我們一時不敢大意現身。
幾分鍾後,空中傳來一陣撲騰聲,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隻野雞停在麵前別墅二樓的窗台,地下的喪屍都被吸引,圍在下麵朝上方伸出手臂,喉嚨裏發出“嗷嗷——”的嘶叫。
眼見再無異常,我手持狼牙匕首悄悄靠近,準備趁此機會解決了它們。猛不丁的“嘩啦”一聲響,碎成幾塊的窗戶玻璃連著窗欞一起飛向半空,一隻暴屍從二樓房間躍將出來,一把抓住正欲展翅的野雞,嚎叫著滾落地麵。
暴屍一口就咬下野雞腦袋,血紅的眼睛恰好和我對視在一起,我急忙拔出手槍連開數槍,暴屍未及跳起,天靈蓋已被掀翻半邊。喪屍跟著圍了上來,我們則隻用匕首對付,最凶狂的暴屍既已完蛋,也沒有必要再浪費彈藥。
哪知道才料理完喪屍,隔著七八棟別墅處屍嚎又起,四頭暴屍忽地從牆後閃了出來。
我和晏小雨乍然驚懼,兩人同時開火,一頭暴屍中彈倒地,剩下的三頭猛衝過來。
狂奔中的暴屍跳脫縱躍,極難命中頭部,跑得最快的暴屍也在七八米開外,眼見再一個縱跳就要躍到身邊,我和晏小雨忙都將火力集中在它的身上,看它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兩人忙逃進一間別墅關上大門,從新換了彈匣,全神戒備地盯著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