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死裏逃生
“他媽的,嚇死老子了,等下連你一起燒了!”我咒罵著點燃了幾件外套,胡亂地丟在店子四角及店鋪裏麵的小庫房中。.等火苗竄起,我又瞪了那暴屍一眼,隻見它灰白的眼眶中目光犀利,倒不像喪屍那樣視力受損。要是黑夜裏暴屍也如同白天一般地猖獗狂暴,那我們真的沒有活路可走了。
跑回百貨店,我拉起晏小雨一起躲進隔壁的美發店裏。在這座很有些年頭的小鎮上,絕大多數的房子都是白牆黑瓦的土木結構,一條街上,美發店是為數不多的鋼筋水泥樓房。
大火一起,小鎮上頓時鬼哭狼嚎一片嘈雜,四麵八方的喪屍都朝火光處湧去,我和晏小雨蹲在火光映射不到的店子角落,眼看店外的屍群牽線般的絡繹不絕,我不禁自責自己考慮不周作繭自縛。忽聽身後一聲嘶叫,一具女屍從寬大的鏡台後走了出來。
兩人緊咬嘴唇,大氣也不敢喘出一聲,唯恐當被女屍發現而不得不幹掉它時,招惹進來更多的喪屍。
女屍一步一步挨近店門,眼看一隻腳就要踏出門檻,我卻在這緊要時刻弄翻了身邊桌上一隻花瓶,“咣當”一聲,女屍忽地轉過頭顱,火光便映得它被長發遮去一半的慘白麵孔忽明忽暗,女屍收回邁出的腳步,便又一步一步地踏了過來……
“啊!——”晏小雨控製不住的尖叫聲中,我一刀紮進女屍深陷的眼眶,拔出匕首,門外屍群呆板而凶殘的眼光便齊刷刷地望了進來。.
美發店搖搖欲墜的玻璃小門根本不值一提,驚魂未定的晏小雨拔槍便射,眼看一片火光中湧來的喪屍越來越多,黑壓壓地擠塌了小門,我和晏小雨一步步地退到了牆角。
完了!我舉起打空的手槍萬念俱灰,忽見那女屍晃出的鏡台後麵竟有道小門。
門一推開,眼前是一條幽靜的小巷,兩人失魂落魄地逃進巷子,三繞兩拐,竟神奇般地穿出了小鎮。
哦,上帝,你這一刻一定在天上睜著仁慈的雙眼!
出了鎮子,兩人咚咚的心跳才漸漸恢複了平靜,又走了四十多分鍾,天色開始漸漸大亮。這時,我們也不敢再走大路,隻撿田野小路,斜斜插向西北,中午一點,g2高速又出現在了前方。
兩人在一片雜草叢生的田地裏吃過午餐,又上了高速繼續前行,走沒多久,前方出現了個香檳色的小點,越走越近,原來是部雪弗蘭轎車,轎車中規中矩的停在應急車道,“司機”則還被安全帶束縛在座位上。
我抽出匕首按住“司機”的腦袋,一刀紮進眼窩,拖出屍體,就用便攜式電源啟動汽車,兩人開著汽車行駛了十來公裏,前方路段又出現了大麵積的堵車。
我和晏小雨剛在車上坐得舒服,轉眼又得下了高速步行繞道,兩人縮在舒適的真皮座位上,都懶懶的不想動身,更何況眼前的車河綿延幾公裏長,一眼望去不見盡頭。
“怎麽辦,天哥?”
還能怎麽辦,下車走唄,那廢棄的車輛間屍影晃動,光是喪屍也就罷了,看到暴屍還是最好明智地退避三舍。
兩人溝溝坎坎走到中午,繞過那鋼鐵長龍般的廢棄車輛又回到高速路上,發動一輛現代汽車,行駛二三十公裏後同樣的情況又再出現。
“這些討厭的死人骨頭!”晏小雨氣惱地往後一靠,“要不是它們堵在路上,最少走在高速上也不用那麽費勁。”
“我現在最恨的不是它們。”我默默地看著兩頭在高速路上穿梭的暴屍,“我現在最恨的是占用應急車道的敗類!”
這一天兩人就這樣坐一會車,行一會路,到了晚上,兩人擠在荒郊野外的一輛本田雅閣車中。
三月的天氣乍暖還寒,我用便攜式電源發動汽車打開暖氣,晏小雨從後排座位的一堆衣服下翻出一本筆記本電腦,插上電源摁下按鈕,熟悉的開機畫麵便顯現了出來。
兩人放倒前排座椅躺得舒適,晏小雨劃動手指點開視頻,本想找部影片再感受下那失落的文明,誰知彈出的畫麵卻疑是男女主人自拍的愛情動作片,視頻容量還不容小覷,足有十個g大小,食色性也,這真是一對熱愛生活的模範男女嗬!
我和晏小雨拿出烙餅點心,雖無偷窺的惡意,卻也靜靜的邊吃邊看到了半夜,隻是這惡作劇般偷窺的快感在這散發著濃濃屍臭的黑暗末世,也以索然寡淡得如同一杯開水。
2019。3。28多雲屍變第291天
淩晨四點,我駕駛汽車繼續趕路,很幸運的,今天再沒遇到水泄不通的情況,雖然在耗盡汽油後我們又徒步了五六公裏才找到了第二輛淩誌代步,但比起昨天還是省心了不少。
晏小雨躺在後排聽著音樂,下午一點,淩誌爬到了一座山坡之上,路邊有塊十來米高的大理石石碑,上麵刻了“萊蕪人民歡迎您。”放眼一望,山坡底下是一大片高高矮矮的城市森林。
“幹嘛停車了?”晏小雨問。
“萊蕪到了,可高速出口堵得厲害,屍群又多,看來我們又得步行繞路了。”
晏小雨把頭伸到前座,看了看說:“還有該死的暴屍,繞路就繞路吧。”
兩人拿起背包翻出高速,拔開野草向另一麵坡腳下去,曲折蜿蜒地走到傍晚,也遠遠地繞開了萊蕪,抬頭一看,麵前一座山坡頂上矗立了一間發射機房。
“我們今晚可以去那裏過夜。”我說。
晏小雨彎腰支腿,“腳都快斷了,快走吧!”
機房麵積不大,三層的樓房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陰影。
鐵門上掛著一把碩大的鐵鎖,開鎖鋼絲我雖然隨時攜帶,但鐵鎖鎖眼已經生鏽,就算手裏拿著鑰匙,隻怕也是很難打開。
撿起腳下一塊海碗大的山石,我鐺鐺的剛砸了兩下,猛聽頭頂“嘩啦“一聲玻璃破碎,急抬頭,二樓一扇窗戶躍出一條人影。
“暴屍!“我腦中剛閃出這個念頭,那摔落地上的身影也一躍而去,一爪當胸就抓了過來,猝不及防間,我把手中的石塊向前一送,塞在暴屍手裏。
正如狂吠的瘋狗嘴裏突然多了一大塊肉,反而讓它一時之間不明所以,那暴屍抓著手中的一大砣石頭,一時懵逼,哦,請原諒我過去、現在、將來都找不出用什麽詞來形容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茫然的樣子,總之這暴屍就這麽頓了一頓。我趁此機會,死命一腳蹬在它的胸口,暴屍便骨碌碌地滾下了山坡。
誰會想到這鎖眼都也生鏽的機房裏會跳出暴屍?我和晏小雨急拔出槍時,那暴屍又衝了上來,幾聲槍響,急切之中都沒打中頭部,但那暴屍嚎叫一聲轉身就逃,看它腰背幾處碗大的搶眼還在汩汩冒血,但三縱兩跳間就不見了蹤影,我和晏小雨對視一眼,都不禁對它強悍的身體,深深地感到了畏懼!
抹去額頭的冷汗,我把耳朵貼在鐵門上靜聽再無動靜,才砸開鐵鎖走進機房。
機房一樓有幾張凳子,靠牆一角有架樓梯。爬上二樓,忽覺血腥刺鼻,轉到儀器台後,一名二十多歲男子倒在地上,腹破腸流,卻還沒咽氣。他大張著的嘴巴也說不出話來,隻虛弱地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槍。
我知道男子要我結束他的痛苦,可麵對同類,盡管他也瀕臨死亡,我一時之間還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