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承諾

  順著樓梯下了一層樓,再點亮一根燃燒棒,眼前是一座華麗的歌劇院,其內部裝飾大量使用意大利風格的金色緞麵,一座巨大的、鋪了胡桃木地板的雙層演出台上,各種樂器扔得滿地都是,而在同樣狼藉的看台底下,一公一母,兩隻光著上身的白皮喪屍正在玻璃桌間“翩翩起舞”,一恍惚間,我還以為看到了亞當和夏娃。.

  我和小雨顧不得欣賞它們“曼妙”的舞姿,穿過通道,小跑過走廊,快步走進“閑人免進”的廚房重地,四下一看,一排四個頂天的鋁合金櫃裏,滿滿當當地塞滿了罐頭食品。


  “廚房有吃有喝,我們不如躲到這兒來。”晏小雨說。


  “有道理,省得一趟趟地來回搬運食物。”我打開一瓶飲料喝了兩口,對小雨的話深表讚同。廚房地兒夠大,完全夠我們三人躺臥。


  兩人重新原路返回,經過大廳時,隻見群屍仍然被燃燒棒的餘光吸引,黑壓壓地圍在四周。


  回到圖書室,我把突擊步槍交給小雨,自己半蹲在地,將仍然昏迷不醒的王守榮扛在肩上。


  晏小雨一手抱著兩支步槍,一手壓下圖書室門鎖,突然呯的一聲,金屬房門一下彈開,猝不及防間,我被重重撞倒在地,三隻身材高大的白皮喪屍跟著竄進來了。.

  一隻喪屍推倒小雨,壓在她的身上,張開滴著黑血的嘴巴死命去咬,一隻喪屍直接朝我撲來,我情急之下隻好一手把王守榮推到一邊,一手抵住喪屍的胸膛,接著去抽小腿上的匕首,百忙之中眼睛一瞟,隻見最後一隻喪屍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半跪在地正朝小雨腿上咬去,高挺的鼻尖也碰到了小雨的褲子。


  此時情況極為凶險,我來不及去拔匕首,一把將跪在地上的喪屍拖開一尺,隻聽“嗒”的一聲輕響,喪屍幾乎在同時咬合了牙齒。接著不屈不撓的又向前爬。


  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門外走廊又響起了慘厲的嚎叫,此時,我兩手都被喪屍纏住,而晏小雨貝牙緊咬,兩手拚命卡住壓在她身上的白皮喪屍的脖子,喪屍嘴角上的黑血就一下下地滴進了她的頸窩……


  此時情況,要是再有喪屍竄進圖書室,我們三人都難逃一死,我拚命的伸長兩隻腳去抵住房門,也弄不明白這些喪屍是從大廳中尾隨來的,還是從其他艙室中遊蕩出來的,總之,現在能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全在躺在一邊,仍然不省人事的王守榮身上。


  “王哥,快醒醒!”晏小雨尖聲大叫。


  也許是我們命不該絕,昏迷也超過三十六小時的王守榮身子一動,兩眼緩緩地睜開來了!

  王守榮空洞的眼神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半天才似乎清醒過來,他雙手撐地,艱難地想要站立起來,好不容易撐起半個身子。呯的一聲又倒在地上。


  “槍,王哥,槍就在你身邊!”我看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又感到雙腳的壓力越來越大,也不知道外麵推門的喪屍究竟有幾隻。忽感門上壓力猛增,艙門頓被推開半尺,一隻腐爛的手跟著就伸了進來。


  王守榮大吸一口氣,伸長手臂勾到槍帶,慢慢地把九五突擊步槍拖到身邊,然後搖搖晃晃地舉了起來。


  “等一下!”我看著烏黑的槍口顫抖不停地四下亂指,連忙叫停,隻怕王守榮一個手軟,反而誤殺了我們。


  “王,王哥,你先瞄準我腳邊的喪屍,就算手抖,也,也誤傷不到我們。”


  僵持了半天,晏小雨說話也非常吃力,但她一字一句仍然說得清清楚楚,確實,學院派的女生似乎天生都有一股從容的潛質,而這樣不急不躁的行事風格,不得不說是晏小雨能活到今天的根本原因。


  當然了,這種從容自信,有時候也會演化成固執己見,比如說她對唐衛紅迷信般的敬仰。


  此時,王守榮蠟黃的臉色也轉成蒼白,眼看他額頭上不斷泌出豆大的汗珠,歪歪斜斜地掉過槍口,我真擔心下一秒鍾,他又會突然昏厥過去。


  “突突突!”伴隨著九五突擊步槍一連串急促的槍響,我忽而感覺右手一鬆,一心想要在小雨腿上咬下一塊血肉的白皮喪屍,終於不再掙紮。


  我右手一得解脫,立即抽出匕首紮進身上喪屍的眼窩,接著撐著艙門站起身子,一刀就把伸進來的手臂斬落地上,從門縫中往外一瞄,外麵站著六七隻喪屍,幸虧它們不懂得協同用力,否則早就衝進來了!

  我猛一用勁鎖上房門,轉身拖過壓在晏小雨身上的喪屍,手起刀落,幹脆利落地結果了它。


  “王哥,這次多虧你了。”我心有餘悸地把王守榮扶正躺好,卻見他的雙眼開始黯淡下去,我心裏突地一跳,剛才的表現,可千萬別是回光返照啊!


  “兄弟、妹子,哥求你們一件事……”王守榮自知命也不久,拉著我和小雨的手,“拜托了,請一定幫我報仇!咳咳……”


  “好!”我還在有些猶豫,晏小雨也用力地點頭答應。


  “多謝了!咳咳……”王守榮劇烈咳嗽一會,喘息道:“我虧欠兒子的實在太多,他三歲的生日才過了幾天,我就和他媽離婚了。父子相依為命,我很長時間走不出離婚的陰影,整晚失眠,借酒澆愁,家中的空氣也是沉悶壓抑,完全忽視了兒子的存在……”


  “你做錯了什麽?老婆才和你離婚。”等王守榮語氣稍緩,小雨問道,“這不是害了你自己的孩子嗎?”


  “嗬嗬,一定是男人做錯了什麽才會離婚?”王守榮有氣無力地說道,“屍變前那個男多女少的物質社會,又有多少女人經得起誘惑?”


  “你的意思是,你老婆出,出軌了?”小雨遲疑地問。


  王守榮黯然點頭:“最可氣的是,周圍街坊都知道了,就我還蒙在鼓裏。”


  據說,出軌這種事,最後一個知道殘酷事實的,總是婚姻中的另一半。生活中的熟視無睹,反而會讓人們看不清枕邊的人,我不由地又想起了“西瓜涼了半個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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