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深山老廠
“哦,那是猜的。”我實話說道,“那三個惡棍,不是還得留下兩個,一個開車,一個押著時文嗎?”
“嗯,不錯,邏輯分析很強,那就前麵帶路吧。”
周若晗話音剛落,兩人身後忽而響起一句低沉的男人聲音:“舉起手來!”我還未及回頭,背心跟著被抵上了一支硬梆梆的槍口。
“說,你們把那小女孩藏哪裏去了?”背後的聲音繼續問道。
我心中一動,這聲音好熟悉,扭頭一看,竟是徐克。
“徐克!”“張天翼?!”兩人又驚又喜,緊緊擁抱在一起,都萬萬沒有想到,明霞島生死一別,竟然還有重逢的時候。周若晗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徐克,周若晗。”我給兩人一介紹,跟著問道:“徐克,你怎麽會到了這裏?”激動之下忽地心中一緊,“怎麽沒有看見小豆子?”
徐克神情悲傷,又有些愧疚:“我帶著時文和小豆子離開明霞島不久,就遭遇了大浪,時文不知所蹤,我把小豆子捆在背上,死死抓住一塊門板才漂回了大陸。本來想再回去救你,但一個人想要出海,簡直比蹬天還難啊!”
我很理解的點點頭,說道:“你不用內疚,人又沒有三頭六臂,一個人怎麽出得了海?”
徐克繼續道:“我和小豆子漂了一天一夜,上岸以後,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想起你以前提過,說雞鳴鎮城高牆厚,是個避難的好地方,就帶著小豆子一起來了,誰知道前天晚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兩個孬種,搶了小豆子就跑,我一路追蹤,才跟到了這裏。”
聽徐克說完,我心道:“原來大家都是要去雞鳴鎮,怪不得會這麽巧的碰上。”
我歎口氣:“雞鳴鎮早就毀了,你和時文一直在一起,她沒有告訴你嗎?”
徐克奇道:“那女孩就是雞鳴鎮的時文?唉,可我們還來不及說上幾句話,摩托艇就被海浪打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呀。”
“時文沒死,和小豆子一樣,也被綁架到這裏來了。”我氣憤地說。
“這幫惡棍,好像抓的都是女的,他們到底想幹什麽?難道……”徐克瞄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周若晗,眼有憂色。
周若晗落落大方的一笑:“放心,一般的男人,我還不放在眼裏。.”
說了這會話,我一擺手,當先循著痕跡朝林深處摸去,徐克和周若晗兩人拉開一定的距離,排成三角跟在後麵,持槍警戒。三人繞過一座山頭,見一條鄉村公路在山腳下蜿蜒,周若晗道:“這條水泥路應該就通向他們的老巢,隻是不知道那幫惡棍,是怎麽把路口隱藏了的。”
三人順著公路,又走出六七裏地,順著兩山間的一座隘口轉了個彎,隻見山坡底下、公路的盡頭有二三十棟老式紅磚樓房,一條小鐵軌連著其中的幾棟廠房,像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備戰備荒時期,遺留下來的工廠。
三人躲在一大塊山石後麵,俯瞰廠區,隻見蒿草淒淒,荒煙野蔓,頹垣敗壁,但即使如今廠區顯得破敗荒涼,也能看得出它曾經的繁華昌盛和蒸蒸日上。
廠區荒蕪,門窗破爛,時見穿著破衣爛衫的喪屍踟躕徘徊,毫無有人在此生活的跡象,徐克歎口氣:“再往回搜吧,這裏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我跟著回頭,心想,難道我們又錯過了什麽隱藏的路口。走出兩步,隻聽周若晗叫道:“等等,那些喪屍好像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了?”我轉身疑惑地問。
“你仔細看,每隻喪屍走來走去,都隻是局限在十幾步的範圍以內……”周若晗一邊說著放下背包,掏出望遠鏡舉在眼前,恍然道,“欲蓋彌彰,原來喪屍都被鐵鏈鎖住了腳。”
我接過望遠鏡仔細一看,果然如周若晗所說的一樣,那些鐵鏈子鏽跡斑斑,又沾染了塵土泥巴,粗略一瞥,離得遠了,還真容易給忽略了。可再仔細觀察,每間廠房都灰撲撲的蛛網塵封,大門鏽蝕,窗戶玻璃沒有幾扇完好,還是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下去搜!”我說。
三人離開大路,從樹林中斜斜地迂回過去,翻過一堵坍塌的紅磚院牆,從一棟兩層平房的後窗,跳進了屋中。
周若晗道:“白天容易暴露,我們先藏在這裏,等晚上再一棟樓一棟樓的搜。”
我點點頭,心想也隻能如此了,周若晗用的是手槍,而徐克的手槍丟在了海上,我有一支微衝,論火力,可比不上那個三個惡棍,而且他們將這裏經營的如此嚴密,隻怕對方還不止三人。也隻有晚上偷襲,才稍占贏麵。
三人縮在牆角,見屋子是間教室,前後有兩塊黑板,四麵牆壁斑駁,多處剝落,露出抹漿下的紅磚,前麵黑板有人用粉筆留書:“我終於回來了,雖然荒涼破敗,滿目瘡痍,但這永遠是我的教室,我的家!曾經的同學,你們都去了哪裏?!”字跡陳舊,也不知道是哪位念舊人士,畢業若幹年後,又回來書空咄咄。
再看後一塊黑板,上麵還有期中考試的成績排行榜,一看落款時間,竟是二十多年前的1998年,徐克道:“小時候,我也是在這類深山廠礦長大的,那是個生機勃勃,繁華的大型國有企業,每天有幾萬人進出,後來工廠遷走,人去樓空,就隻有幾十棟搬不動的建築,還紮根在那裏。我好幾年前也曾經回去過一次,隻見那些建築裏麵全部空空蕩蕩,連門窗都給拆走了。今天看見這場景,似曾相識,心中倒有些莫名的惆悵。”
周若晗道:“你也是個懷舊的人。不過話說回來,這類深山老企業選址的地方,一般都依山傍水,空氣新鮮,想想以前父輩們的生活環境,倒是很健康啊。”
“一聽你說話,就不是在廠礦長大,你哪裏知道,以前的老廠其實汙染更大。”徐克嗤的一聲,笑聲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