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生死難料
我歎口氣,繼續駕車行駛,到了半夜,廢棄的車輛將前方公路堵得水泄不通,黑暗如墨,看不清從哪裏繞路,隻好停下汽車,等天亮以後再趕路了。
孫大海摟著那半尺木偶,蜷縮在後排座位,我凝視著車窗外麵,隻見剛才的燈光驚動了廢棄車河中的數隻喪屍,它們搖搖晃晃地蹣跚到車旁,幹枯的手爪無力地抓撓著車窗玻璃,片刻以後才又離開,夜色越發深了。
2023年12月7日陰屍變五年零186天
天色亮後,我駕駛越野車往回跑了五六公裏,在一處三岔路口,從另一條公路繞上了G42線,沿著高速跑到中午,越野車駛進了一座服務區,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
息了火,我和孫大海跳下車,見服務區靜悄悄地沒一個“人影”,爬到二樓窗欄的藤蔓葉莖,幹枯發黃,在寒風中簌簌抖動,整個服務區在這蕭索的冬季裏,顯得更加荒涼冷落了。
孫大海緊緊衣領,嘭的一聲關上車門,一溜小跑進了餐廳,我跟在後麵,突然聽到嗷的一聲屍嚎,出其不意的,一頭暴屍忽地跳出,徑直撲向孫大海。
我大驚失色,剛才停車時我還按了兩聲喇叭,目的就是引蛇出洞,那會料到這頭暴屍會按捺不動,直到此時才突然跳了出來。
眼看這一撲如猛虎下山,孫大海萬難躲過。事起倉促,我情切之下驚駭莫名,手腳卻像被五花大綁緊緊捆住,無法動彈,一個念頭電轉出來,難道功虧一簣,孫大海要命喪於此?!
正在這千鈞一發間,孫大海猛然撲倒,著地一滾,靈貓一般閃到一邊,旋即跳起,繞著一根柱子躲避暴屍。
我這時終於恢複過來,那暴屍猛地一跳,陡然摔在地上,雖然還在嘶吼,卻爬不起來了。
想著剛才凶險的場麵,兀自後怕,要不是這間餐廳跨度大,建的有承重的大圓柱子,孫大海縱然靠著敏捷的身手逃過第一次撲擊,也絕對逃不過後續的攻擊。
孫大海走出藏身的柱子,也已嚇得臉色雪白,喘著粗氣,抱著右肩,痛得眼淚直流。哭喪著臉道:“痛死我了!”
我望向孫大海的肩膀,見他肩頭腫脹,右手似乎縮短了一截,顯然是剛才著地猛滾時,肩關節脫了臼,說道:“我來給你複位。”忽而驚覺,“你能說話了!”
孫大海這時死裏逃生,渾往了自己說不出話,狂喜之下到了無我之境,一張嘴自然而然脫口而出,聽我一句“你能說話了。”一驚之下迷住了喉嚨發出一聲咕嚕,忽而一交坐倒,暈了過去。
我連忙扶起孫大海,抱到一張灰撲撲的沙發上,將他身體擺正以便呼吸順暢,跟著左手按緊孫大海肩膀,右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拉一送,喀哧一聲響,登時將孫大海脫臼了的關節複了位。
複位之時骨頭摩擦,又將孫大海痛醒了過來,他瞠目結舌張大了嘴巴,半天咿咿呀呀叫了兩聲,我奇道:“你不會又失語了吧?”但人體就是如此的奇妙而怪異,我一語成讖,孫大海果真又說不出話了!
我既感詫異又感好笑,開口引導道:“慢慢來,說,‘你好’”
孫大海上下嘴唇一張一合,就如同口裏含了一團抹布吐不出來,咿咿呀呀了半天,仍然徒勞無功。
我懊惱地道:“我剛才要是不提醒你,也許你就一直能說話了,唉,都怪我。”
孫大海微微一笑,神情似乎在說:“別責怪自己,反正我早也適應了。”
兩人拿出幹糧,填飽肚子,休息一會過了兩點,又駕駛汽車繼續趕路,傍晚時分,到了天長峰下。
我昂頭衝著山峰大喊幾聲,回聲驚飛了一群小鳥,伊莎貝拉放下電梯,接應我和孫大海上了山峰。
天堂寨裏亮著電燈,小豆子孑然一人縮頭縮腦,見我走進大堂,才飛一般的撲了過來。
我摟著小不點道:“給你介紹個好朋友,孫大海。”
孫大海和小不點年齡相仿,兩人在末世中見到同齡人,好奇之中又有些羞澀。
伊莎貝拉倒了兩杯茶水,我端起一杯一口喝幹,這才問道:“李良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伊莎貝拉搖搖頭,苦著臉道:“但願李良大哥,能找回若晗姐。”
天長峰上一下少了數人,落寞的氣氛讓人不安。
2023年12月9日陰轉多雲屍變五年零188天
在天長峰上呆了兩天,今天傍晚時分,山峰下終於傳來李良等人的喊聲,我連忙按下電梯接上幾人,隻見人人神情疲憊,衣服上鞋子上,甚至一張臉上都沾滿了汙泥。卻不見周若晗三人。
李良神情沮喪地說:“若晗他們三個,恐怕凶多吉少了。”
雖然早料到了這種結果,我一顆心還是沉到了海底,低聲道:“先吃飯吧。”
伊莎貝拉領著小豆子去了廚房,孫大海也跟了一起去。李良等人累倒在了沙發上,半響,凱瑟琳從褲兜裏掏出一物,聲音低沉地道:“我們搜遍了天長峰周圍的山林,就隻找到了這隻發夾。”
我接過發夾,見上麵還有幾根青絲,卻認不出這發夾是周若晗還是小喬所用。
凱瑟琳道:“這發夾我認得,是漢斯送給小喬的,我在一條小溪邊撿到發夾時,上麵還有一大縷頭發,多半,多半是被活死人,硬從小喬頭上抓下來的。”
我問道:“那小溪在哪裏?”
凱瑟琳道:“過了釣魚山莊,還要翻過兩座山頭。”
李良道:“沒用的,我們在找到發夾的地方,搜遍了方圓十來裏地,什麽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