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苦肉計
唐柒文雖然愛極了葉玖這種調皮又妖嬈主動的樣子, 可最終,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
他不能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要了她的清白,這有違禮法也是對她的不尊重, 縱然這輩子,他已經認定隻她一人。
“等成親那日, 我定不會放過你。”唐柒文聲音嘶啞,眼中的欲望和脖子上暴跳的青筋顯示了他的隱忍,但他還是很溫柔的幫葉玖擦著溢出唇外的口脂,順便整理了下被他弄亂的秀發。
“其實……”我也不是很介意。
葉玖隻來的及說出兩個字, 唐柒文的手指便已經急急地覆上了他的唇,“阿玖,別, 別說出來!”說出來, 我真的會難以自持。
他真的對自己此時的自製力沒有一點點把握,葉玖就想是毒藥一般,誘他上癮,然後越陷越深,甚至有些讓他失去自我失去理智, 但他卻依舊甘之如飴。
隻要她願意,就算是要他的命他都可以親手奉上。
葉玖看著唐柒文那個樣子, 頓時有些後悔自己挑逗他了。他這個樣子,似乎是很難受,而且她聽說,男人那啥憋久了, 對身體不太好……
“柒哥哥,你還好嗎?”葉玖看著他脖子裏的青筋,想伸手去摸, 卻被唐柒文一下給躲開了!
葉玖:……
怎麽感覺我跟洪水猛獸一樣!
兩人在屋裏呆了也很長時間了,為避免被人懷疑,葉玖稍稍收拾了一番就出去了。
元生三人在廚房忙活,看見她出來便看了過來。
“師父,那小子是不是打你了?”此時葉玖臉色潮紅,眼中還氤氳著水光,看在元生眼裏,可不是唐柒文動手了!
葉玖被他問的梗了一下,隨即道:“沒事,我們繼續!”
因為元生他們帶來密詔說此次皇宮宴會是要招待格布使者,所以讓他先緊著宴會來,畢竟大鄴泱泱大國,總不能在飲食這種小問題上丟了麵子不是。
而葉玖也通過唐柒文和劉縣令查探了一番,這格布乃是遊牧民族,傍水而居,好吃肉喝酒,所以這次,除了教他們佛跳牆,她還教了一些計較符合格布族人吃的菜,比如嫩烤羊排,手扒肉之類的。
在她教廚這幾日,沐婉兒也來過幾次,但整個人看起來都懨懨的,葉玖問她她也不說,隻是來小坐一會兒,打聽打聽楚雲青的情況便走了。
而等葉玖徹底忙完注意到她,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小姐這幾日臥床不起,也不好好吃飯,大夫也來過了,隻說是鬱結於心,憂思過度,老爺問她出了什麽事情,她也不說。葉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勸勸小姐啊!”
流雲急急帶著葉玖到了沐婉兒房中,葉玖開門,就看見沐婉兒側臥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窗外,連她進來都沒有發現。
“婉兒。”葉玖走近坐到她床上,才發現沐婉兒的狀態是真的差。不但氣色差,人也消瘦了不少,臉色蠟黃,黑眼圈極重,明顯就是沒好好睡覺,最重要的是她那雙向來明亮如星的眼,此時也暗淡無光。
恍惚間,她似乎又看見了最初的那個沐婉兒,對生活了無生趣。
“玖兒。”沐婉兒看見葉玖,抿唇一笑,可那笑看在葉玖眼裏,頗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
“流雲,你去看廚房有什麽吃的,端來給她,流月,你去打水來,幫你家小姐上妝。”葉玖打算帶她出去散心。
“玖兒別忙了,我不想吃東西,更不想出去!”
“不行,你不吃東西身體會撐不住的,到時候楚雲青回來,我該怎麽給她交代。”
葉玖說著就要拉他起床,可不知她那句話是哪裏戳到沐婉兒了,竟讓她嚶嚶啼哭起來。
“怎麽了,可是我弄疼你了!”葉玖說著就要去撩她的袖子,卻見沐婉兒將頭埋到被子裏,搖了搖。
一時間,葉玖也不知該怎麽辦,隻能一下一下地拍著被子,安撫著她。
方才她是提到了楚雲青,才使得婉兒情緒波動這麽大,可那人臨走的時候不是還說讓她招顧沐婉兒嗎,兩人關係也沒出問題啊!
見她終於不哭了,葉玖頓了頓,終是問出了口,“婉兒,你和楚雲青……你們兩個……吵架了?”
感受到被子下的人忽然身子一僵,葉玖接著問:“可那天他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倒是你那天看著有些異常,你是發現了什麽嗎?”
見她還不說話,葉玖又問,“是他欺負你了,還是在外麵有人了?”
良久,沐婉兒才從被子中出來,眼睛紅的更兔子似的,“玖兒,我們兩個完了!
看著葉玖那疑惑地眼神,沐婉兒接著道:“他是身份尊貴的王爺!”
“嗯,我知道!”這跟她情緒不好有必然聯係嗎?
“而我隻是個商戶之女,我們終究是沒有可能的!”受葉玖的影響,她也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楚雲青是王爺,注定她隻能是他偌大後院中的一個女人,她不想像她舅母一樣,費盡心機跟一群女人去搶丈夫,她跟不想把愛人分給別的女人。所以,與其將來痛苦,倒不如現在就斷了。
而且,楚雲青自上次離開已經半月時間了,是音信全無,相必,他此刻,應該是在陪著那個格布公主了。
看著沐婉兒臉上的悲愴,葉玖扶她坐了起來,“婉兒,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到底是什麽事,是連我都不能說的,你不是拿我當好朋友的嗎?”
沐婉兒看著葉玖,眼中瞬間又溢滿了淚水,“玖兒”。
抱著葉玖的腰,沐婉兒這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泣不成聲地說:“皇上要給他指婚了,他就要娶那個從格布族來的公主了!”
那日她告訴葉玖身體不舒服先行離開時,剛好碰上送菜的二元說他肚子難受,讓她幫幫忙,將菜送到二樓去。
她原本隻是打算送完菜再離開,卻鬼使神差地在路過雪鬆閣時停了下來。所以他聽到了楚雲飛說的話,聽到了楚雲青的據理力爭,也聽到了一國之主的不容置喙。
他不想讓楚雲青因為她成為大鄴的罪人,可她也舍不得將他讓給別人,所以這些天,她真的好迷茫。
“他答應了?”葉玖挑眉。
在原書中,確實有格布族前來出使的劇情,格布可汗也確實有意將女兒嫁到大鄴來,可那個公主早已心有所屬,根本就看不上大鄴皇族的任何人。而這一段,隻是為了凸顯男主邵遠的外交能力,並不會改變什麽。
至於楚雲青,書中隻說他與一個廚娘有糾葛,也沒提到他最後娶妻了沒。
沐婉兒搖頭,“可皇上說了,如果他敢抗旨,弄的格布大鄴不合,他便是千古罪人,到時候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既然沒答應,那就是沒可能,萬事都有轉機,事情未定之前就急著下結論未免有些太傻。”
葉玖輕撫著她的背,“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事不吃不喝,要死要活的,是打算要和他分開了?”
“玖兒,你我情況不同,子淵他是王爺,乃是皇族,而我隻是個商人之女,我們終究不合適。”沐婉兒垂了垂眼眸。
這還是葉玖第一次從沐婉兒身上看見自卑,她不由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再驕傲的人遇上愛情,都會變得不自信,這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淺啊!
“那你就打算這樣放棄這段感情,連爭都不爭一下,他在前麵為你們的愛情抗爭,你卻在後方拖他的後腿,婉兒,你若是這樣,那他的爭取還有什麽意義呢?”
“你就這樣放棄了你們的愛情,就不怕將來後悔?”
葉玖循循善誘,“再者說了,楚雲青在你眼裏是個香餑餑,可在那格布公主眼裏說不定就是個弱雞,畢竟格布可是民風粗狂的部族,楚雲青那樣的,說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我不許你這麽說他!”聽見葉玖說楚雲青不好,沐婉兒嬌嗔地打了她一下,轉而破涕為笑。
“好了,既然他都沒放棄,你也總得爭取爭取,這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總是心中無憾不是!”葉玖拿著手帕,細心地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書中鄴帝並未強迫楚雲青娶過任何女子,想必現在也一樣,畢竟楚雲青可算是鄴帝看著長大的,如果楚雲青聰明,用點苦肉計,他倆這事十有□□能成。
要不怎麽說葉玖是上帝視角呢,楚雲青還真的使用了苦肉計,而且一箭雙雕,既讓那個格布公主看不上他,又讓鄴帝心疼的幾欲鬆口。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丟麵子不說,還自個兒受罪。”楚雲飛拿著濕布小心地擦著他後背的血漬,而楚雲青則是疼的咬牙切齒的。
“不是你說的,隻要那公主不執意嫁給我,就不會強迫我娶她嗎?”他蒼白一笑,“至於說丟麵子,這上京城的人誰不知道,瑞王就是個廢物,除了不賭不嫖,剩下的啥沒幹過!”
“所以……”後背的傷口碰著藥那是火辣辣地疼,楚雲青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我也沒什麽麵子還能丟了!”
“所以你就為了讓人家看不上你,在明明能躲過的情況下還往人家的鞭子下麵跑?”楚雲飛嗤之以鼻,“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出息!”
“皇兄,婉兒是個好姑娘,你不能因為她的身份就偏看她,這樣對她不公平!”
“住口,此事在格布可汗走之前,我不想再提!”聽見楚雲青又提沐婉兒,楚雲飛怒而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子淵,你要記住你的身份!”
“皇兄,皇兄!”看著楚雲飛離去的身影,楚雲青伸手去抓,卻因為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滿頭大汗。
娘的,那公主下手還真狠,明知道鞭子上麵有倒刺,還使足內勁兒地往他身上甩,疼死他了。
而楚雲飛在門外,看著弟弟如此痛苦,眼中也盡是心疼。
“子筠!”俞瀾薇看了他一眼,然後順著門看見裏麵榻上趴著的人以及他一背的鮮紅,“你當真如此不願子淵娶木姑娘?”
“何苦讓我們的悲劇在他們之間重演,看子淵這樣子明顯是認定了她,你若執意阻攔他們,子淵是不會開心的,你明明是最疼他的。”
當年他們二人也曾經曆過生離,也曾經反抗過,爭取過,但還是沒有讓當時的皇上改變心意,執意讓他娶了別人,好在最後他成了皇帝,他們這對有情人才能長相廝守。既然自己已經受過這種苦,為什麽要讓子淵再受一次呢!
楚雲飛自然知道他的箬箬指的是什麽,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當年我們至少還門當戶對,可子淵他們不是,他若是娶一個商戶之女做正妃,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皇兄,我不在乎被人戳脊梁骨,我隻要和婉兒在一起。”楚雲青跳脫浪蕩了快二十年,隻有這一次,他才真正算是認真了一回。
看著他扶著門框那搖搖欲墜地樣子,鄴帝欲伸手去扶,卻終是忍住了,將手背在身後厲聲道:“你死了這條心吧,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還怕你丟皇族的人呢!”
楚雲飛說完便拂袖而去,俞瀾薇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楚雲青道:“你皇兄心軟,你多求求他,他會同意的,可是此事急不得,你切勿逼他太緊。”
看著自己皇兄離去的背影,楚雲青勾了勾唇。現在正是個好機會,若是錯過了,恐怕以後便更難了。雖然利用皇兄對他的好有些卑鄙,可是為了婉兒和他的將來,他也顧不得了!
因為早上進行了一場比拚耗費了太多精力,下午格布可汗便在驛館歇息,而楚雲飛則是在養心殿批折子。
“他還在外麵跪著?”楚雲飛看著這外麵的大太陽,不由覺得心中一陣煩悶。
“是,瑞王殿下一直都在外麵,而且……”元才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
“而且……而且瑞王殿下傷口還在流血,整個兒裏衣都被染紅了。陛下……”元才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叫禦醫來?”
楚雲飛額角是“突突”直跳,他這個弟弟還真是長大了,都曉得對他使苦肉計了。
“既然他願意跪那便讓他跪著,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到幾時。你去外麵候著,沒有我的傳喚不得進來。”
“喳!”元才應聲出去,剩下楚雲飛一個人在殿裏。
捏了捏額角,楚雲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看奏折,而這一看,便是一下午。
“元才!”他喝了口茶,如同一個勝者般地喚來了元才,“子淵那小子可是堅持不住走了!”
楚雲飛起身,活動了下自己酸痛的脖子和手腳。
“沒有,瑞王殿下暈倒了,已經被雲洌他們送回含光殿了!”
“混賬東西!”楚雲青聞言大發雷霆,將桌上的茶杯一把摔倒了地下,“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元才跪下磕頭。
“那他現在情況如何?”他說著就往門外走。
“雪貴妃方才派人來說,瑞王殿下……情況不……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