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山深處
林雅晴看著寬闊的湖麵，想象不出來在夜晚身處湖中央的感覺，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膽子的確很大。
小船不緊不慢地劃著，暖暖的湖風吹來，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你說，弄艘遊船在湖麵上蕩漾，會是一種什麽情景？”林雅晴有些憧憬地問。
“能有什麽情景？”郭博文不以為然地說：“就是船大一點，空間舒服一點而已。再就是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不過，人究竟是岸上動物，在水麵上待久了，會覺得悶的。”
“沒情趣。”
“真的。”郭博文說：“為什麽水上航運都沒了？還有，你們蘇州的大運河不也是停了嗎？不就說明水上生活不那麽吸引人嗎？遊艇？世界富豪有那麽多遊艇，可一年能在上麵待幾天？就是顯示有錢而已。”
“那你有錢了買遊艇嗎？”
“不買。”郭博文說：“這裏不靠海，買遊艇幹嘛？”
林雅晴有些泄氣地瑤瑤頭，似乎少了一個知音。
“怎麽？你要有錢了會買遊艇？從長江駛入大海？”
“是又怎麽樣？”林雅晴不示弱地說：“這才叫享受生活。”
郭博文笑了起來：“為一天兩天的享受，買一艘遊艇放著，真是有錢人的思維。”
兩人坐在船上，輕鬆地聊著，不時看著江鷗從湖麵上掠過，白的身影和湖水、藍天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再看看越來越遠的岸，那裏的車流和行人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我以前怎麽沒想到坐船遊東湖？”林雅晴有些遺憾地說。
“你和華子明都是學霸，來去匆匆的，當然想不到休閑的方式了。”郭博文打趣地說。
林雅晴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小船蕩悠悠地劃到了磨山腳下，郭博文先跳上岸，又伸出手，把林雅晴扶上岸。林雅晴舒展了一下身體：“舒服。雖然船舊了點，但的確有情趣。”
郭博文指著磨山說：“這山雖然不高，但範圍還是很大的。我想，你肯定不喜歡走柏油路，喜歡走山路吧。那我們從這走。”
“好。”林雅晴興致勃勃地跟在郭博文後麵走著。
兩人進了大門，迎麵看見的就是一個碩大的草坪，綠草茵茵，讓人心曠神怡。
林雅晴說：“啊！我以前來磨山怎麽沒發現這地方？”
“不會吧。”郭博文說：“磨山就是山前和山後，你怎麽也能轉到這地方呀。”
“我還真沒轉到這裏來。”林雅晴說：“華子明帶著我就是原路返回的。改天，我一定帶他來這裏。這才叫公園。”
林雅晴說著，一路小跑地跑到了草坪中央，歡快地蹦著，一副天真女孩的模樣。郭博文想著華子明竟然領著她來玩，都不怎麽會找地方，不由得搖了搖頭。
等到郭博文走到林雅晴跟前，林雅晴問：“哎，我們上山是走什麽樣的小路？是爬山，嗎？”
“當然了。”郭博文說：“不過，這山太矮了，爬起來沒勁。”
林雅晴說：“你是練健身的，當然嫌矮了，我可不能跟你比。”
郭博文說：“這磨山也就是比虎丘要高一點。虎丘你爬得上去吧。”
林雅晴說：“我說不能跟你比，沒說爬不上這山。磨山也就是三十多米吧。不走山路，還沒意思。走吧。”
林雅晴說完，伸出手，拉著郭博文的胳膊就往山上走。
兩人來到山腳下，郭博文握住林雅晴的手：“跟著我，往這走。”
兩人走下了公路，往崎嶇的小路走去。
林雅晴似乎是第一次走這種崎嶇的山路，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不管是小路上散落的石塊還是橫在路上的腐木，都會讓她停下來，仔細地打量一番。有時，一支雲雀受驚，從眼前飛過，也會惹得她歡呼地叫起來。
當兩人來到半山腰的盤山公路上時，林雅晴高興地說：“啊，我今天總算是知道盤山公路如何盤旋了。”
“什麽意思？”郭博文奇怪地問。
林雅晴說：“我以前爬廬山，就是坐著車繞呀繞，把人都繞昏了。當時我就想，這麽長的公路，是怎麽修的，還要如此盤旋。現在，看看這就完全明白了。”
聽了她的話，郭博文不由得笑了起來。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特傻？”
“不是。”郭博文忍著笑說：“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上小學的事吧？”
“是呀。”
“怪不得。”郭博文說：“你還真能忍，爬了一座廬山就再不爬山了？一直等到今天才解開謎底？”
“不能跟你比。”林雅晴說：“江南人喜歡柔性美，無法理會大山的雄壯。”
雖然磨山隻有三十多米高，但從崎嶇的小路往上爬，也不是件輕鬆的事。等兩人來到山頂處的一個賣茶水的小亭子裏，林雅晴還真感覺到有些累了。她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了下來，什麽話都不想說。
郭博文走到老板那，買了一壺綠茶，連同杯子一起，放到林雅晴麵前：“來吧，大小姐，一邊喝茶一邊欣賞美景吧。”
郭博文說著，為她倒滿一杯綠茶，然後也跟自己倒了一杯，坐在那裏，朝山下望去。碧綠的湖水像一塊塊翡翠和綠寶石鋪在下麵，在配上綠樹，曲曲折折的小路，真如同一幅絕佳的水墨畫。
林雅晴不是第一次看到磨山山頂的景色，但現在坐在這裏，正對著山下的湖水，如此看景色，倒是第一次。她平複了一下心跳，算是歇息過來了，然後拿起一杯茶，微微吹了吹，就喝了一口。雖然不是什麽名茶，但正在幹渴間，一口香茶，立刻讓疲憊全消。
等到一杯茶喝完，林雅晴轉向郭博文，見他一臉輕鬆地望著別處。自然，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小小的磨山完全可以小跑著爬上來。
她伸出手，在郭博文的腿上拍了一下：“想什麽呢？”
郭博文說：“什麽也沒想。”
“哈，那你發什麽呆？”林雅晴站了起來，走到亭子邊，朝下麵看去。她站的地方是臨空處，腳下是懸崖，雖然高度不高，但也有著臨空仙子的味道。微風輕拂，讓她有一陣清爽的感覺，在心情上，更有一種說不出愉悅。她轉身朝上方看去，上麵就是磨山最高處朱碑亭。此時，她覺得都沒有上去的必要了。這裏，就應該是磨山風景最佳處。
林雅晴轉身，又坐在了椅子上：“這裏太美了，我都不想上去了。”
郭博文看看上麵：“上去看風景的角度不一樣，也就是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沒錯。”林雅晴說：“沒有角度，沒有聯想，一覽無餘。不像這裏，有樹木遮擋，能讓人產生聯想。”林雅晴托著腮，看著遠方。
郭博文沒有打攪她的心情，拿起杯子，慢慢地喝著茶。
等到一壺茶喝完，林雅晴的體力也恢複過來了。兩人站起來，沒有跟著人流到朱碑亭上去，而是轉到前山，順著台階下山。
“也就是山前和山後的區別，為什麽山後的美景就沒人去？”林雅晴說：“下次帶我同學來，我就走這條路。”
“山道彎彎，別有一番情趣。”郭博文打趣地說。
兩人晃晃悠悠地走到山下，又走到一處草坪上坐了下來。林雅晴很自然地靠在郭博文的背上，似乎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你說的水上餐廳在哪？”
郭博文指了指大門：“出去，右拐，再順著小路走，就到了。”
林雅晴看看天色，盼望著能快點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