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能力有限
不言而喻,蔣俊辰是找人頂缸,但這個缸有多大?如果是小事情,他也不會想到自己,一定是禍足夠大,想到這一次股災,全國的損失都在幾千億,相當於每個股民損失了50萬,如此龐大的資金,都是蔣俊辰這樣的人侵吞了,那麽,他會讓自己背多少呢?
汪倩也在審視著手裏掌握的證據。
在她看來,郭博文否定自己參與股票操縱是意料之中的,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否定自己開了股票賬戶,這就有點過於膽大了。如此明顯的證據,有開戶證明、身份證明,甚至連銀行卡都是他自己的,他卻否認了,難道還能耍賴不成?對於這樣的頑固者,應該多做好準備工作,必要的時候,應該上手段了。
看守對郭博文的興趣越來越濃,在他看來,這人年紀比自己小那麽多,竟然有實力去操縱股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這樣的大V值得好好研究,要是能從他嘴裏掏出點秘密來,以後再炒股,就不會上當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看守對郭博文比較客氣,在送郭博文回房間後,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關上門,也坐在了房間裏。
郭博文見看守不走,而是也待在房間裏,不由得有些緊張,擔心自己是不是會受到修理。畢竟,有關號子裏的一些傳聞,自己聽過不少,隻是沒料到自己也會被送進來。
看守看出郭博文有些緊張,笑著說:“別緊張,隻是和你隨便聊聊。”
聽他這樣說,郭博文才稍微放下了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時代變了。”看守說:“以前隻要進了看守所的,基本上都不是什麽好人,但現在就很難說進這裏的都是壞人了。從我的經驗看,被冤枉的不在少數,但又能怎麽辦呢?”
“那你覺得我是冤枉的還是罪有應得呢?”郭博文小心地問。
“金融犯罪就更看不出來了。”看守笑著說:“不是說,這是高智商犯罪嗎?肯定和打打殺殺的刑事犯罪打不一樣了。從你的麵相看,和犯罪應該不沾邊,但這是鑽國家的空子,說不定,你自己不知道是犯罪呢!”
“那你可說錯了。”郭博文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自己這樣說看守,不是找不自在嗎?因此,連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這些炒期貨的、還有股票大戶,第一個要注意的就是研究國家再金融方麵的法律法規,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都了解得非常清楚。不然,辛苦賺的錢,就等於是為國家賺了,還要倒貼!誰受得了?”
“那怎麽還有金融犯罪的?他們不知道犯法了嗎?”
“當然知道。”郭博文說:“做這樣的事,不僅僅是鑽法律的漏洞,而是打時間差,然後想辦法把賺的錢隱藏起來,等到風聲過後才能拿出來享用。並且,還有準備好後手,應對檢查。”
“那你這樣,算不算應對的後手?”看守笑著問。
“我?”郭博文說:“我的確是真真切切被冤枉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炒股。雖然炒期貨和炒股都屬於資本遊戲,但這二者區別是非常明顯的,雖然有人是炒股和炒期貨都做,但我的確隻炒期貨,不炒股票。我甚至都沒在證券市場開戶,這還不是冤枉我?”
對於他的話,看守自然是不信的,沒開戶?檢察官不是拿出了證據嗎?那戶頭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這也是郭博文最弄不清的地方,在審訊室,由於事出突然,所以他來不及反應,現在一個人,靜下心來,慢慢一想,覺得也沒什麽。蔣俊辰的公司就是炒股票的,認識證券公司的老板,然後給自己實名開戶,算不上什麽難事。難的是拿身份證去開戶。身份證一直在自己身上,蔣俊辰竟然能想到通過掛失的辦法,把身份證的問題解決了,不得不說,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的確花了很多心思。同時,也說明他能量驚人,連身份證這樣的難題都能解決,還有什麽解決不了的?看來,自己這黑鍋有可能會背定了。
看守見他不說話了,就笑著問:“你們這些人是怎麽操縱股價的?真能讓股價隨意漲或者是跌嗎?”
郭博文說:“你要問我股價,我真不知道怎麽回答你,我的確不炒股。但真要操縱股價,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機構能做的,必須是奪冠機構聯合,才幹得了。如果隻操縱單一的股票嘉禾,相對比較簡單。”
“是嗎?怎麽個簡單法?”看守來了興趣。
“你聽說過老鼠倉嗎?”郭博文說:“就是多掌控機構賬戶,來回對敲,把股票賣給自己或者同夥,達到推動股價的目的。不過,這是早期的股票操作手法,現在管得很嚴,這種手法應該沒什麽人用了。”
“什麽管得嚴。”看守不滿地說:“就是對散戶管得嚴,對大戶管什麽了?這一次,也就是抓了你這樣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處理下去。”
郭博文見看守還是把自己當股票操縱者,也不好說什麽,內心希望他趕緊離開,好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第二天,汪倩沒有來提審郭博文,而是在檢察院裏召集大家開會,商討下一步如何進行。討論的結果就是要加強審訊的力量,最好讓公安經濟大案偵查科加入審訊,靠公安的力量來威懾嫌疑人。
蔣俊辰衝北京回來了,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公司,先詢問曉敏這幾天公司有什麽情況,曉敏匯報完畢後,說郭博文的助手來過公司,了解公司接受的調查情況。
“是嗎?”蔣俊辰笑著說:“你沒把我受的冤屈講給她聽?”
“當然說了。”曉敏說:“按你的布置,我讓她自認倒黴,這樣,可能會好過一點。”
“預防針打得好。”蔣俊辰說:“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對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不應該感到意外了。”
蔣俊辰想著,應該找找汪倩,讓她對郭博文施加一點壓力,爭取逼他就範。
在一家隱蔽的餐廳裏,汪倩與蔣俊辰碰麵了,汪倩帶著警惕的神情問:“怎麽?要為你小舅子說情?我可告訴你,這是大案,說情當心自討沒趣。”
“我說什麽情?”蔣俊辰說:“這次差點沒被他害死。我會北京匯報工作,公司上下都在質問我,為什麽讓自己的親戚違規擔任關聯公司的經理,而且還脫離了監管,給公司信譽造成如此大的損失。不管我怎麽說我沒有收到半分錢的好處,但大家就是不信,還要派會計和審計來徹查。這小舅子,簡直就是我的仇人。”
這個態度讓汪倩有些放心。
“你隻管查!”蔣俊辰說:“查出他的問題,我也清白了,不然,我怎麽交待?幾百個億,我上哪去賠?需要我們公司做什麽,隻管說,越快查清楚,我越快擺脫麻煩。”
“這種案子快不起來。”汪倩說:“現在,還不知道他把獲利資金轉到什麽地方去了。”
“怎麽不查他的資產?”蔣俊辰提醒道。
“現在還在斷定是不是職務犯罪,畢竟,他開了掛靠公司,這種行為要是職務犯罪,要到最後定案時,才能查封其資產。”
“有必要分得那麽細嗎?”蔣俊辰說:“我這小舅子可是億萬富翁,從實力上看,他有能力做這種事,隻是不該瞞著我,更不應該借用我們公司的名義。”
“當初你是怎麽允許他開掛靠公司的?”汪倩問道。
“當初我覺得他是個人才,請他來我公司當總經理,也算是幫我減輕負擔,但他死活不願意,後來隻說希望開一個公司,掛靠在武漢TM公司名下,說這樣炒股方麵,便於資金轉賬和找到合夥人。我想也沒什麽,就答應了,哪知道他做了這麽大的事,真是不可思議。”
“這麽說,他應該算是個人才了。”
“能做出這樣大的事,絕對是人才。”蔣俊辰說:“要不是這次弄得太大,他不一下子就賺了幾百個億了?隻不過,他運氣不好,碰上這次中央政府要徹底清除金融野蠻人,不然,他就真要抖起來了。”
“想得倒美。”汪倩說:“我們檢察機關也不是吃素的。”
“現在,我和這小舅子真成了仇人了,我這麽大的家業,還有前途,幾乎就要毀在他手裏了,這樣的敗家子,就應該重辦。小倩,你隻管去做好了,我保證不來找你說情。”蔣俊辰信誓旦旦地說。
郭銀娜得知老公回來了,急忙從父母家趕回家,想著和蔣俊辰商議。
“這事你別找我。”蔣俊辰說:“你弟弟這會捅的簍子太大,我的能力有限,救不了他。”
“怎麽就捅簍子了?”郭銀娜著急地問。
“我找人問過,現在他的案子屬於絕密,任何人都不敢透露。你知道嗎?現在中央政府已經決定了要打擊金融野蠻人,你弟弟這是撞倒了槍口上,案子太大,誰都救不了他,最好想辦法讓他趕緊認罪,這樣,還能弄個寬大處理。”
“怎麽個寬大處理?”郭銀娜著急地問。
“這種案子,要看案值大小,最少要判個十年左右,那時,再找找路子,認可從寬,爭取十年以下,然後再來個保外就醫什麽,坐個兩年就出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郭銀娜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倒不知道該怎麽和父母說了。
“這事你少摻和。”蔣俊辰說:“這是中央部署的大案清查,我們這裏的人,走不了中央上層路線。等到案子定了,再想辦法跟你弟弟通信,讓他認了,然後爭取寬大處理。”
郭博文這邊也開始著急了。一連幾天,都沒有任何消息,讓大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想著是不是找個律師去問問。
“現在找律師沒用。”黃亞玲說:“一般的案件有48小時見律師的規定,但這是大案,已經定性了,隻會在全部案情調查完畢後,再允許律師來辯護的。現在找律師,隻會以還在調查為借口,拒絕律師見人的。”
“那怎麽辦?就這樣等?”董梅著急地說:“他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在裏麵怎麽生活?總要送點東西吧?”
“既然沒有通知去送,那就是政府提供了。”黃亞玲說:“這和一般的刑事案不同,是金融案,和其他案件還是有區別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林雅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