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連帶效應
MARRY說完，掛掉了電話，回到房間，坐在那裏運氣，盯著浴室的門。
不一會，郭博文穿著T恤和運動短褲出來了，剛洗完澡，一身的疲憊全部清掃光，讓他恢複了活力。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了酒店的塑料袋裏，然後掛在浴室旁的鉤子上。這樣，明天服務員來清掃房間時，會直接把衣服拿到洗衣房去洗幹淨，再還回來。
郭博文做完這一切，一轉身，看見MARRY帶著氣看著自己，立刻明白她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假裝糊塗地問：“怎麽了？生這麽大的氣？”
“怎麽了？”MARRY氣呼呼地說：“你有完沒完？難道非要把蔣俊辰弄得要死要活你才罷休嗎？”
“那你要問他了。”郭博文往另一張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說：“這事可不是我惹起來的。”
“可人家都已經簽了投降書了，答應補償你的損失，你還要怎麽樣？”
“我沒什麽財產損失。”郭博文說：“他有錢我也不羨慕，我要是名聲和平安。他能給嗎？他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想等著把一切都處理完了，然後再來全力對付我，還是想讓我替他背鍋。想得美！”
這下MARRY沒什麽說的了。蔣俊辰的確是有這種想法，但這需要時間和時機，能不能實現還兩可。最大的可能就是拖下去，然後利用TM集團老板的關係，讓這事悄無聲息地了結。隻是那時蔣俊辰的麵子不好看，說不定就會把武漢公司關掉。這對於雄心勃勃的蔣俊辰來說，可能難以接受。
但當前郭博文把水攪渾了，還讓一向低調、神秘的TM集團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第一次露麵就是打詐騙官司，這無論輸贏，TM集團都將成為關注的對象，而且負麵影響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那時，該怎麽辦？蔣俊辰本來就有以非常手段除掉郭博文的打算，這樣一來，這個計劃肯定就會實施了。
郭博文看著MARRY的臉色陰晴不定，知道她在為自己擔心：“好了，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蔣俊辰會對我下手，但他不可能得逞。我既然走這部棋，就沒打算讓他好過。”
“你打算怎麽辦？”MARRY問。
“當然是嚐嚐我去年嚐的滋味了……坐牢呀。”郭博文說：“你以為這事能那麽輕鬆了結嗎？政府現在是找不到線索，隻要有線索，是一抓一個，都得把錢吐出來，然後到牢裏待著。”
“你以為蔣俊辰就能被抓嗎？你知道他的來頭嗎？”MARRY生氣地說。
“什麽來頭？”郭博文說：“他要死正國級的領導人，那我認倒黴，替他去坐牢，保命要緊。不就是一退休的部長嗎？看這兩年反腐了嗎？副國級的人物都被抓了，部長算什麽？有免死金牌？就是有，也是他爹的，跟他不相幹。”
MARRY見他說得一套一套的，根本就沒法反駁，氣得坐在那裏不說話。
郭博文見她那個樣子，笑著說：“好了，你也別生氣了，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嗎？這件事要徹底平息，靠我一個人是不夠的，必須有你的幫助。懂嗎？”
“我？”MARRY用手指著鼻子說：“讓我幫你？”
“當然了，你不幫我，誰幫我？”郭博文說：“你正好是TM集團的高級職員，掌握的內部信息比我多……”
“你誇獎我了。”MARRY說：“你掌握的那些信息，有的連我這級別都不知道，你比我利害，還用我幫忙？”
“看你說的。”郭博文笑著說：“我再怎麽利害，也不如你這現成的職員利害。好歹你還掌握了TM集團最重要的東西。再說，你已經在幫我了。要沒有你，我怎麽能破譯TM集團的公司郵件？”
“我幫的你？”MARRY奇怪地說：“你可別扯上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公司的郵箱密碼，我怎麽幫你？”
郭博文說：“當然是你幫的我。你忘了？我給你發過郵件，結果你用的是公司的郵箱給我回的電郵。就這樣，我知道了你們公司郵箱的後綴。然後我到華科大，用他們的高速服務器，破譯了你們公司郵箱的密碼，才把你們公司所有往來郵件全部搞到手了。這還不是你的功勞？”
MARRY沒想到他還真的是利用自己的疏忽搞到了公司的秘密，氣得把手機甩到床上，在那裏生悶氣。
“你呀，還不明白當前的形勢。”郭博文說：“你在香港，看沒看兩會新聞？”\t
MARRY望著他：“看它幹嘛？說了要處理我們集團？”
“當然，已經確立了處理股災的原則，那就是處理金融野蠻人。你們集團，就是典型的金融野蠻人。別人不知道，我可全知道。在去年的四月份，你們集團就知道了國家要救市，甚至連政府要投入多少錢都知道了。所以，你們集團就幹起了吃裏扒外的勾當，串通幾家大機構，聯手做空，結果讓國家救市的計劃失敗，還賠了一大筆錢。”
這一點當然不需要郭博文去說，MARRY在香港進行資金調配的時候，就知道了，不然，她和她的助理圈子怎麽就賺到錢了呢？
“不要以為政府就此忍了。你要看看中國政府是幹什麽的？雖然政府裏懂經濟的人不多，但依靠國家機器維護政權和國家利益的人，那就是太多了。救市失敗，政府忍了，什麽都不說，讓你們把錢裝進口袋。但你們就篤定錢是你們的嗎？真要那樣，你們也不用這麽著急把錢往外轉了。國家一步步在收網。先抓了徐翔，徐翔算什麽？他隻是在股災前把股票都拋了，就是賺錢，也賺的是股民的錢，但最後定他的罪是什麽？內幕交易！你真以為政府不能收拾你們嗎？還有姚振華，那罪名是什麽？金融野蠻人。罪名已經下了，十年內部得從事金融行業。他都多大了，還給他來個十年不得涉足。他的那些企業還怎麽玩？想上訴都沒門。你現在應該知道下一個是誰了吧？就是你們TM集團。”
郭博文說完，盯著MARRY，看著她的反應。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愛國者了？” MARRY說：“這都跟你又什麽關係？讓你來管這閑事？”
“是不管我的事。”郭博文說：“如果蔣俊辰不讓我背鍋，我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什麽TM集團，就是知道了，也不會理睬，但既然惹到我了，為了自身安全，那我就要查出真相，撇清責任了。”
“哼！”MARRY哼了一聲：“就算你知道這些了，又怎麽樣？想去舉報嗎？你也應該知道，按照你掌握的那些資料，武漢的司法機構是無權去查的，隻要我們集團老板一個電話，地方的調查就會停止。”
“MARRY，這些日子你在香港，盡想著嘉年華了，都不知道內地發生了什麽事了吧？上海TM公司已經認罰了，你知道嗎？”
“我還以為你說上海公司被關了呢。”MARRY譏諷地說：“要我告訴你罰了多少嗎？我們去年開年終總結會是就知道了。怎麽？你又要說我有內奸告訴我們的消息？錯！每個分公司的罰款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被約談，就主動認罰。知道什麽意思嗎？舍小財求平安。”
“能平安嗎？”郭博文說：“我都看了你們公司的郵件了，這件事還不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你們主動繳納罰款，我才想出的打官司。武漢TM公司交不交？隻要交了，就有錯，錯在哪？操縱股市！這要是一定性，你覺得蔣俊辰的官司能打贏嗎？這消息一傳出，各地找TM公司簽訂的杠杆資本的合同還會有效嗎？”
“你狠！”MARRY說：“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們集團作對到底了？”
“什麽你們集團？可不包括你喲。”郭博文說：“一艘快沉的船，你還要留下陪葬嗎？趁早離開是正經。”
“你說沉就沉？好大的口氣！”MARRY說：“趁早安分點，再想個辦法把那些打官司的擺平，我再和集團老總說一下，我們兩家罷兵，你願意來我們這，更好，取代蔣俊辰在武漢的位置，要過清靜日子呢？我們也不打攪你了。這總可以了吧？”
“要是你們集團的老總都像你這麽通情達理就好了。”郭博文笑著說：“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我和你們的老總都處在相互不信任的階段。我隻信你，但你保證不了承諾會兌現。所以，隻有選擇戰鬥下去了。”
MARRY盯著他：“那你來找我幹嘛？你也信奉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我是理科生，不是文科生。”郭博文說：“沒看那麽多兵法。我來找你，是要完成我計劃的最後一塊拚圖，有了它，TM集團就無法翻身了。這塊拚圖，隻有你能給我。”
MARRY愣了一下，好一會才醒悟過來，原來，郭博文知道自己掌握資金流向，尤其是這次賺的錢，基本上都是自己安排存入各個外國銀行的。他找自己，可以說是找對人了。
“你還想把我拉下水？”
“不是拉你下水，是救你上岸。”郭博文說：“TM集團開始就是一灰色企業，隻靠權勢做內幕交易，這不是市場經濟的法則，在任何以市場經濟為導向的國家裏，都走不遠。你才多大？就想著依靠它發財？”
“哼！聽起來你好像知道我們集團的財力似的，你知道……”
“想要我告訴你，你們公司的資產規模嗎？”郭博文譏諷地說：“不錯，要按資產來排，你們TM集團很難說是中國最大的集團，但你們的優勢在與固定資產少，流動現金多，現在這個社會，現金為王。都說萬達老總是中國最大的富豪，卻不知道萬達所有的資產都是銀行的，已經全部抵押了，占便宜的隻是地產每年都在升值，所有，賬目永遠是盈利的。這是紙上富貴。一旦地產出問題，萬達的老總們都不如你有錢。所有，從現金角度看，你們的TM公司應該是中國數一數二的公司，可能隻比銀行差，規模應該達到了萬億人民幣，即使沒達到，也差不多，每年的利息都應該在百億左右了。”
“承蒙你看得起，沒說這是小公司。”MARRY譏諷地說：“那你還敢跟我們鬥？不怕我們老總發怒，直接用錢砸死你，還找什麽關係。”
“我相信他有這個魄力。”郭博文說：“不是已經要給我十個億了嗎？可惜，這次就不是十個億能解決的了。要打官司索賠的這些人，索要的數額就超過十個億，更別說還有那麽多觀望的人，這要是加進來，會是多麽大一筆錢？更不要說會產生連帶效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