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輕蔑

  湖麵波光粼粼，一艘別致的畫舫在湖麵上悠悠地駛著，將一湖秋意濃濃的景色增添幾分美麗。


  悠悠絲竹聲，緩緩流水情。


  畫舫上有著女子的淺笑嫣然，也有著男子的爽朗豪放，讓人不自覺地就將目光投向那兒。


  淩楚楚挨著淩千霜而坐，低垂著頭，額前的發絲散落，讓人瞧不真切她的容顏與表情。她安靜地聽著周圍人的談笑聲，他們之間的觥籌交錯，她也是羞紅著臉拒絕。


  如此一來，這些富貴人家的兒女們也就不太願意與她有過多的話語，她也就樂得輕鬆，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事，發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呆。


  直到一清脆如同叮咚流水般動聽的聲音在畫舫之中響起，方才將她從遙遠的世界之中拉回來：“千霜，你怎麽老是護著你家姐姐，你瞧瞧你家姐姐又是呆愣愣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停止說話，目光閃爍地看著淩楚楚。


  淩楚楚自是聽到她的話，可她並未回話，她倒是要聽聽這個妹妹會是如何保護她的！

  淩千霜帶著絲蒼白的臉色隱隱浮現出幾絲冷意，但轉瞬而逝，她賠笑著開口：“靜然姐姐，她是我二姐姐，我當然得護著，我不護她，護誰？二姐姐自來都是羞澀，一直都是和女孩子相處，這次能和霜兒一起來，已算是格外的進步，這要是突然間像霜兒這般與你們交談，霜兒都會覺得這不是自家二姐姐。至於二姐姐未能回答你們的問題，霜兒向你們賠罪了。”如水般的雙眸漾著明媚的笑意，魅惑人心，讓畫舫中的人更是羨慕淩楚楚有一個如此好的妹妹。


  “真羨慕淩二小姐，有這麽好的一個妹妹！”陳靜然見淩千霜如此說話，便也作罷，不好多說什麽。


  這時候，淩楚楚微微地抬了下頭，瞥了眼陳靜然，又望望淩千霜，聲音低如蚊子的叫聲，怕也就這耳力格外好的人能夠聽明白：“霜兒。謝謝你。”


  淩千霜回過頭，眼波輕揚，麵帶笑意：“二姐姐，莫要這麽說，霜兒在娘親麵前說過要保護你。”


  淩楚楚羞羞地一笑，便又顧自低下頭望著地麵。


  “千霜，你二姐姐也不是小孩子，讓她和我們一起鬧吧，總是這般讓你護著，多不好！”一清朗的男聲響了起來，他的眼裏卻含著輕蔑，他，以及這一畫舫的人怕都想要領教領教這位傳聞中的淩府二小姐。


  淩千霜輕咬了下嘴唇，眉頭微皺，好似在做思考，許久之後，方才幽幽地開口：“嗯。方哥哥說得也對，霜兒這般護著，反而會讓二姐姐這般樣子更甚。二姐姐，娘親讓我帶來你，也定是希望你能夠改掉這個性子，和大家一起聊聊天吧。”


  來了！這一刻這麽快就來了，淩楚楚的嘴角上揚了幾分，她二度直起頭看著淩千霜，支支吾吾地說道：“霜兒，我……我……我不曉得……曉得……說什麽！”


  “二姐姐，放心好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大家問什麽就問什麽！”淩千霜微笑著安慰道。


  “哦！”


  一幹人等見此，嘴角都是帶上了笑意，但是眼中的輕蔑卻是更甚。


  “淩二小姐，聽說你是離景宮的人，那兒的女子可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傳聞中的你都不會，豈不是……”陳靜然微笑著說道，這話中的意思卻是讓人格外的遐想，“要不你就隨即表演一個節目讓我們這些姐妹朋友們看看？”


  言畢，立刻有人跟著起哄：“淩二小姐，來一個，無論好壞皆行！”


  “我……”淩楚楚心中冷笑了番，他們當她是寵物嗎？說表演就表演？可麵上還是依舊膽怯，她向淩千霜投去求助的目光，“霜兒，我……”


  “二姐姐，你就表演一個吧，沒事的，大家不會取笑你！”淩千霜拍了拍淩楚楚的手溫柔地安慰道，“大家也都是玩玩而已。”


  “是呢。淩二小姐，不會如此不給我們麵子吧？”


  淩楚楚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咬著嘴唇，低著頭地朝著畫舫中間走去，似乎真想要給大夥兒表演一段，正當大家的興致被勾引了的時候，一陣含著冷意的聲音從畫舫外頭傳來：

  “她可是淩宰相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