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說漏

  收與不收，幫與不幫，並沒有相關的聯係，這些姨娘既然如此大方，她又何樂不為呢？來者不拒，所有的禮物她都讓錦瑟搬進屋子裏。 但眾姨娘並未離去，這麵上可是欲言又止，然淩楚楚假裝並未看見，靦腆地笑說著：“幾位姨娘，若是沒有事了，楚楚需要向五姨娘學習琴技了！” 話中意思，眾所皆知，若是不說，那便是逐客令，幾位姨娘麵上有些掛不住，各自見其餘幾位也沒有開口說話，便硬擠出幾絲勉強的笑容：“那……我們就不打擾楚兒了，若是閑著無事可幹，可來找我們談天說地。” 淩楚楚微微頷首，目送花枝招展的姨娘們左搖右擺的跨出她的院子。 頃刻，這蕭條空曠的院子裏就留得淩楚楚與五姨娘二人。 “五姨娘，今日又需勞煩你了。”淩楚楚衝著她淺淺而笑，白裏透紅的臉上帶著些許歉意，“又要耗去你的一日光陰。” 五姨娘回以一笑，搖搖頭：“無妨。應該的。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時間在彈指間悄然逝去，等二人有所察覺之時，這天色都變得灰蒙蒙，這冬日裏的日子就是短，淩楚楚抬頭看天，暗歎一聲。 她不算一個合格的離景宮人，在相處了這麽多天的時候，方才有所感覺，這五姨娘的身份有所特別，往日的近距離，她都不曾去細究，而今日在五姨娘執起她的手在她身後帶動著她的手輕弄琴弦的時候，她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曾相識，不，從來都是熟悉。 但，淩楚楚並未說破，在沒有了解足夠多的情況之下，她也裝作充耳不聞便是。 “楚兒。”少有說話的五姨娘忽而幽幽地喚了聲，“保護好自己。” 淩楚楚神色一愣，回眸望著五姨娘，眸中帶著些許不解。 五姨娘扯起嘴角苦笑：“終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去那兒並非什麽壞事，他有你想知道的東西。” 聽聞，淩楚楚眸色一冷，她知道的還真夠多，她究竟是誰？ 五姨娘移開視線，遠望著灰色的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此，淩楚楚也明白她是問不出些什麽，好在她還有好些時間，足夠讓她來揣摩過去的一切，回憶起以往。 “你娘很慘！”淩楚楚以為她不會再開口了，卻不曾想到她輕啟朱唇所說的話是如此，她的心一顫，五姨娘認識她娘親。 淩楚楚禁不住詢問道：“我娘怎麽慘？”慘的不該是她嗎？那沾滿辣油的鞭子不斷地抽打著她，痛苦的也不該是她嗎？她的娘親又是怎麽的慘法！ 五姨娘身形一抖，方才意識到自己在神遊的時候，無意間說錯了話，她溫和地改口：“每個逝去的人都有一個塚，而你娘卻沒有，就連她的身體也好似在這人世間消失一樣，讓我們無法將她安葬，無法每年都去祭拜她，你說這是不是慘呢？” 慘！怎會不慘？隻是五姨娘這麽說，她可不可以理解為她的娘親很可能都未曾死去，恍然間，她想起離開離景宮時，姑姑的容顏…… 她還想說些話的時候，五姨娘開了口：“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