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花樓尋人
淩楚楚欲休息之時，聽聞有人叩門，便又坐起身子，淡漠地問道：“哪位？”
“我！”低沉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他們回來了。”
淩楚楚起身，將門閂拔開，讓他走了進來。
端燁修見她神情有些懨懨，詢問道：“看你樣子似乎並不是很有興趣聽聞？”
“沒有。我很有興趣知道。”淩楚楚坐在凳子上，倒了兩盞茶，將其中一杯推到端燁修的麵前，“你說來聽聽。”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倒是不假，而且女人的善變和那六月的天氣也是有得一拚，前一刻見她還是容易親近的很，這一刻就變得疏離的很。
倒真是讓人難以捉摸，不過他也並不在乎這些，他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捧起茶盞，喝了一口：“他是來找人，是一個女子。”
“哦！”淩楚楚低低地應了一聲，但很快問道，“隻發現這麽一點？”言語之中帶著一絲譏笑，好似在嘲諷他的屬下辦事不夠好。
“那麽，你還想要聽怎樣的消息呢？”端燁修寬大的手掌摩挲著茶盞的杯口，一下一下，動作很是緩慢，深邃而又犀利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淩楚楚輕輕一笑，直起頭，望著對麵的他：“你說呢，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時候，王爺對於這些不是很能看透嗎？淩大公子於我是怎樣的存在，我想你們任何人都比我這個當事人要清楚的很。”
端燁修笑著說道：“女人為什麽要這麽聰明呢？笨一點其實會有更多的人喜歡。”
“嗯。男人都喜歡笨女人。”淩楚楚低聲地呢喃了一句，“但笨女人都會活得很悲慘。男人不可能就隻有一個女人，不是嗎？總有一天會厭倦笨女人，如此來……她的結果會是怎樣，你也應該很清楚。聰明一點的女人自少會懂得自保。”
在她身上的視線不曾離開，他倒真是懷疑麵前的女孩兒真得隻有十六歲嗎？年齡比他小一輪，可卻是相當的成熟。
“說得也是。”他算是同意她的觀點，笨女人也會給男人帶來許多麻煩，“與其說淩大公子是來找女人，倒不如說是那個女人讓他來這兒，而且那個女人是淩府的人，眉眼嬌媚，聲音如絲。”
聽著他這般形容如此一個女人，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三姨娘，隻是三姨娘會離開淩府，千裏迢迢地來這兒嗎？
她不是很喜歡窩在淩府，不願出遠門呢？
但除卻她，淩楚楚還真想不到還會有誰，除卻一個她，還有就是淩夫人對淩楚嚴有興趣，該是再也找不出第三個女人了吧？
端燁修看著一會兒皺，一會兒舒展的眉頭，嘴角噙起一道淺淺的笑容：“可是猜著是誰了？”
“你直接說名字吧！”淩楚楚看著他那副樣子，心中便是明白他早就知道是誰，“我懶得猜。”
端燁修料得她會是這麽說，捧起茶盞喝了一口水：“楚兒，你有時候真得很無趣。”
“有趣那又當如何？”淩楚楚反問道，清秀的臉蛋染著一絲冷意，“有趣無趣還不都是由王爺你說了算？說吧，別拐彎抹角了，那個人是誰。”
端燁修斂下笑意，半陰著臉：“是淩府的五姨娘。”
聽聞，淩楚楚猛地站起身子，不小心將桌上的茶水打翻，茶水在桌上流離，最後低落在地上，而她的衣裙上也沾上了一些水漬，她滿眼詫異地望著端燁修，不確信地反問道：“你確定是五姨娘？你不是說聲音如絲，眉眼嬌媚嗎？”
她的反應，很是出乎意料，端燁修望著她一臉難以置信地模樣，反倒是很不解地反問道：“有什麽不對嗎？淩府的女人除卻淩夫人不都是嬌媚的很嗎？”
他這般說，她細細回憶一下，倒也是發現這些姨娘們還真是一樣的很，隻是三姨娘更為嫵媚點而已。
“他們現在在哪兒？”淩楚楚語氣略帶焦急地詢問道，她感覺到自己有很多事被悶在鼓裏，如此樣子又怎麽去尋找呢？
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的目光，他倒是好奇的很，這個五姨娘與她是什麽關係，竟然會讓她如此吃驚，就算是知道那人是淩楚嚴，她也不至於這般詫異狀，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口中溢出：“據本王所知，五姨娘也不過是一個在嫁到王府之前，‘教’你琴棋書畫、女紅的女人，而且還算是在淩府最不得寵的女人。”
淩楚楚望見他幽深的眸子裏如同漩渦一般，吸引著她進入，而她就清楚地站在裏麵，滿眼都是驚愕，忽而，她回過神，笑著說道：“就因為她和我關係並不是怎麽樣，我才更想知道她和淩楚嚴是什麽關係。”
“是嗎？”端燁修的聲音明顯透露著不相信，卻也沒有為難她，“他們就在城北的一個名為‘翠花樓’裏麵。”
淩楚楚雙眼眯了下，似乎在思量他的話是真是假。
“好。我知道了。”她應了聲，“我需要去見一下他們。”
話音剛落，就準備離開客棧。
端燁修轉動了下身子，幽幽地聲音響起：“你可是知道翠花樓是什麽地方，你是打算如此一身衣裳而去？”
翠花樓，這個城鎮有名的花樓，但凡有點錢的地方公子哥兒都會瀟灑一番，溫柔鄉這樣的地方，又是有哪個男人不喜歡的呢？
淩楚楚的腳步瞬間停滯，聽著他的口氣，她倒是想到了那翠花樓是個怎樣的地方，她一個女子進去，倒真是不合適，再怎麽說，也該是換身衣裳。
“王爺，借我一套衣裳。”她回過身子，絲毫不客氣地說道，“我想王爺你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大搖大擺的去逛花樓，若是讓有心人知道，畢竟也會給王爺你抹上黑跡。”
“嗬嗬！”端燁修輕嗬一聲，站起身子，望著她，“你可是真能算，看樣子本王若是不借你，你倒是真會這般去逛花樓，順便還報上自己的家室。”
淩楚楚笑著回道：“這又有何不可，沒準還能少花點銀子。”
“走吧！”端燁修淡漠地說道，“隻是我這身衣裳若是穿在你身上……”說著上下打量了下她的小身板。
淩楚楚抽動了下嘴角，她知道他言下的意思：“無妨。大不了衣裳當長袍穿。”
片刻之後，她果真穿上了端燁修的衣服，卻也不算難看，太長的袖口被她用針線隱隱地縫了起來，衣身她也是往裏多裹了幾層，他的一件衣裳倒是抵得上她兩件衣服的厚度了。
“我和你一起去。”端燁修在她跨出門檻的時候，淡淡地說道。
淩楚楚雖然百般不情願，卻也沒有拒絕，她也不過是去看看他們而已，她在他們麵前出現下下，他們也該知道如何來找她了。
翠花樓，夜間挺是熱鬧，歌舞升平，喧囂聲，吵鬧聲……與樓外空曠，人煙稀少幾乎不見人跡的大街小巷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來這個城鎮還是挺繁華的，隻有有錢人多，才能開得起這樣的一座花樓。
“兩位公子，可是看歌舞，還是……”當他們二人才跨進屋子的時候，便有一個花枝招展的人搖著紈扇來到他們的麵前，嫵媚做作的聲音夾雜著樓內的吵鬧聲，聽得不是太過真切，而濃重的胭脂水粉味讓淩楚楚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還往後退了一兩步。
端燁修自是將她的神情一覽無餘，略微彎下腰，附在她耳邊低笑著說道：“這樣的地方可是不錯？”
淩楚楚回過頭瞪了他一樣，此刻他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她倒也算是有幸見到了他的另一麵：“的確不錯，是享樂的好地方，你老在這樣的地方可是常客？”
嘲諷的聲音入了他的耳裏，端燁修蹙了下眉頭，冷淡的聲音算是一種解釋：“我很少來。”
“兩位公子？”麵前的女子見他們二人都不曾與她搭話，不由得又是喚了一聲，要知道她看到這兩人身上的衣裳，便是知道來了大貴人，定是要好生招待才行，於是這聲音更加嫵媚，也更加殷切，“若是兩位公子還未考慮好，倒是可以找個包間好生想想，需要我們這兒的誰來伺候二位。”
“那就來個上好的雅間！”端燁修回道。
“不必了！”淩楚楚卻是冷淡地拒絕道，“你們這兒可是有一位佩著竹笛之人來這兒，就在白日裏。”
麵前的女子神色顯然出現了變化，眼中劃過一絲警覺，但很快又是一張笑臉：“小公子，這來往的客人這般多，我等又怎會去注意這般小細節呢？”
淩楚楚冷笑一聲：“是嗎？你可是確定這兒不曾來過這麽一個人？”
“倒也不是說確定沒有這麽一個人。”女子倒是很會說話，“隻是不曾好生注意著。”說話間，她又招手喚來另一個正在忙碌接待客人的女子，“小綠啊，你可是見著一個佩戴竹笛的人兒？”
她問話之時，雙眼眨了一下。
“回三姐姐，小綠都不曾注意這些。”
於此，女子回過身子看著淩楚楚二人，帶著歉意地說道：“兩位公子，今日在此接待客人的就隻有我與小綠，我二人都不曾見過這樣的人，想來你們可是找錯地方了。”
淩楚楚臉色的冷笑不減，女子與那喚為小綠之人所交換的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寒冷的聲音響起：“你若是不說倒也無妨，隻是你若是礙了那位公子與夫人的事兒，你自個兒掂量著。”
聽著她的話，女子心裏倒是吃驚不小，想不到今日碰到的都是京城來的客人。但客人有所要求，不見任何人，她怎可以違背呢，畢竟她們這家樓還是要在這兒繼續開下去。
“看樣子，你是不準備說了。”淩楚楚冷眼望著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女子。
“這位小公子啊……”女子才剛張口說話，淩楚楚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一粒藥丸丟盡了她的口中，“啊，你喂我吃什麽東西了。”此話說完，她就開始不停地發笑，笑聲在這喧鬧聲中倒也沒有特別的引起人注意。
“五日笑！”淩楚楚淡淡地說道，雙眼掃視了一下樓上各個掩著門窗的雅間，“這般笑五日，至於結果會是如何，自己猜想。若是想要解藥，你就讓那位公子與夫人一道來見我。我隻在這個城鎮停留兩天，後天早晨便會離開，你自己看著辦。”
女子想要說話，可是發笑聲讓她說出來的話極是含糊，淩楚楚並未再去理會她，隻抬眼看了下身旁的人：“回去了。”
“且慢！”這時候，喧囂的人群裏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