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楚被敲暈
黑色月夜,晚風陣陣,將屋中的白色紗幔吹起,使得屋子裏中變得朦朧。
淩楚楚趴在床上,等著融藹施針,桌上攤著的一排銀針,在月色與燭光的共同照耀下,顯得格外的亮眼。
“楚楚姑娘,會有些疼,你忍著些。”融藹溫和地說道,“若是疼了,就咬他的手便是。”
說話間,他一手拿起桌上的銀針,一手將端燁修推到床前,拉起他的手擱放在她薄嫩的嘴唇邊上。
端燁修倒也沒有拒絕,隻淡淡地說道:“疼了,咬著便是。”
“嗯。”淩楚楚微微頷首,在她以為這施針也不應該很疼,她都能自己割肉,又怎會怕這些小小的銀針呢。
然而,事實並非她所想,當融藹的針落在她的背上的時候,她都來不及喊疼,第二次疼痛,第三次疼痛應接不暇地襲來。
每一下,她都會不自覺地悶哼一聲,卻沒有去咬他的手臂,倔強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才未過多久,她便看到紅色的血珠滴落在了枕頭之上。
“很疼是不?”融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好似現在下手的並非是他,指尖的銀針熟練地插入到她的體內,淹沒在肌膚之中,“為什麽不用?咬疼別人總比咬疼自己要來得好。”
話音剛落,床上的人與站在一邊的人齊齊嘴角一抽。
但他說得也對,淩楚楚抬手拉過他的手,用力咬了下去,敏銳的鼻子很很快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夾雜著院子中芬芳。
手臂的疼痛,讓端燁修蹙起眉頭,他倒是沒有想到這施針會有這麽疼,還是她是故意為之?垂眸望去,隻看得她的側臉,卻也還是讓烏黑的發絲遮得朦朦朧朧。
融藹在取針之時,瞥到他的表情,暗自笑了下:“是不是覺得這般疼痛減輕了許多?”
淩楚楚點頭,聲音有些悶:“嗯,融藹,你的方法不錯。”
聽聞,端燁修嘴角又是一抽,這擺明就是故意為之,戲弄他,如此想著,這心裏極度的不舒服,不由的將手快速地抽回來。
而此刻,融藹恰巧將銀針推入她的體內,一下子失去可以緩痛的方法,淩楚楚大聲地喊了出來:“啊!”
“修,你是故意逗她?”融藹瞥眼看到端燁修的手已然抽回,上頭兩排整齊的牙印,還有絲絲滲出的血液,“這可是真得很疼,就算是一個男子也未必承受的了。”
端燁修淡眼掃了下融藹,見他一臉真實的模樣,猶豫了下,自覺將手伸到淩楚楚的眼前。
然而,淩楚楚卻是記上心了,她微微撇過頭,無視麵前的手臂,這模樣簡直就是一鬧別扭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融藹,看到這兩個人之間流淌的氣氛,嘴角的笑意更濃,他又添油加醋了一把:“楚楚,接下來可是會更痛,你若是不想要讓婢女們都聽到你的鬼哭狼嚎,那就這般為之,但你的嘴唇怕是要咬爛了,你的背上可是還需要施十三根針。”
十三根,想想這數字,淩楚楚便有些害怕,這才幾根,她就疼得要死,這繼續施下去,她的嘴唇可真要廢了,思量再三,又瞧了瞧麵前的手臂,再歪頭望向蹲在一邊的端燁修,道:“真得可以?”
端燁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於是乎,融藹繼續著推入手上的銀針,每一下,她都會重重的咬一口,直到口中的血腥味很濃,她方才開口喊停:“你們還是給我那塊帕子來。”要是繼續咬下去,他的手臂就要廢了,兩排牙印處都變得血肉模糊,鐵定是很疼,而他卻是一聲不吭,她看得都有些心疼,不如咬帕子,如此也不會咬到自己,也不會讓他疼。
“嗯。這法子可以。”融藹笑著道,隨後讓端燁修去取了一條幹淨的帕子,交到她麵前。
此時,淩楚楚與端燁修心中都有一個想法,他們二人都不是故意的,而融藹才是故意的,早先就可以用帕子,他卻偏偏不提,若要說他沒有想到,打死他們兩個都不信。目光交接之後,兩人算是證明了彼此的猜測。
奈何這個時候,也不好計較,留著下次算賬。
約莫半個時辰,所有的銀針都被送入到她的體內,而她卻感覺不出任何異樣:“融藹,這銀針什麽時候取出?”
“寅時便可。”融藹淡淡地回道,“寅時我便會來給你取針。今夜你就如此將就著睡一晚。”
他一邊緩緩說道,一邊拉起端燁修的手臂,看了幾眼他手臂上的傷口,嘴角沁出一笑意,他拿起藥粉,輕輕地撒在上頭:“過兩日,便會好。”
“嗯。”端燁修沉悶地應了聲,便也不說話,深邃的雙眸固執的盯著床上的人,良久,方才開口,“好好休息。”
“你身上的穴道我已經全部封了,隻有你的頭部與手可以活動,若是有事,記得喊我們便是。”
淩楚楚輕點了下頭,伸手欲拉被子,奈何極度地不方便,端燁修見此,便替她將薄被往身上拉了些許。
端燁修瞧見她這般趴著,呼吸似乎有點急促,猜想著定是不舒服:“藹,她可以仰躺著睡嗎?”
“可以。你替她把身子翻過來就是,動作輕柔些。”融藹笑著提醒,“我先出去,等著弄好後,我有話與你說。”
“嗯。”端燁修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她的身子,每一下都是格外的輕柔,仿佛麵前的就是一易碎的陶器,“這般可是好些?”
仰躺在床上,淩楚楚感覺到屋中的空氣也變得清新許多,她笑著點頭:“謝謝。”
端燁修沒有應她,視線在她嘴唇上停留了一會兒,又低眸瞧了下自己的手臂,看來真得很疼。
靜默許久,淩楚楚開頭道:“你還是回去吧,夜夜往這兒跑,總歸是不行的。”
端燁修凝視良久,蠕動了下嘴巴,終究還是沒有說些什麽,轉過身子吹滅了桌上了的蠟燭,向著屋外而去。
淩楚楚的身子不能動彈,如同被定固在床上一般,奈何睡意全無,隻好擺弄著兩隻手,借著月光的影子,兩隻手變幻出許多動物,她還不停地模擬著這些動物的叫聲。於此,她的心情倒是挺愉悅。
時間在銀月的移動中,悄然的過去,瞌睡漸漸襲來,淩楚楚垂下兩隻手,閉上雙眼,欲與周公下棋,卻聽到屋外邊有些許動靜,好似花盆被撞到在地上,想來應該是哪兒來的野貓,她也沒有多做關心。
然而,朦朧意識中的她再度聽到有人輕輕地推開了她的房門,瞌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偏過頭望著外頭的動靜,良久,不見人進來。
難不成是晚風過大,將房門吹開了?
疑惑在她的大腦中盤起,但細想之下,這是絕無可能。如此,她想定是有人偷偷進了她的房間,是誰?
清透的眸子中閃現出危險的光芒,全身瞬間戒備,但發現自己提不上任何內力,方才意識到自己的穴道全部被封住了。
好在她的手還能夠動彈,她摸出枕頭下的銀刀,捏在手中,等著外頭的人進來。
也不知道這般對峙了多久,她終於聽到細小的腳步聲向著裏屋而來,片刻之後,她便看到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估摸著他的身高應當是個女子。
“你是誰?”冰冷的語言從她的口中溢出,寒冷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麵前的人。
一聲冷聲從她的口中傳來,果真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熟人。
“憑什麽告訴你。”熟悉而又蠻橫的語言從來人的口中溢出。
淩楚楚徹底確定來的人便是暮秋。
“你來作甚?”看她的樣子,顯然是懷有不軌,若是平日裏,她倒也是不怕這個女子,隻是今日她的身子幾乎不能動彈,怕是會遭殃。
暮秋冷眼俯視著床上的人,打量了下她,邪笑地說道:“你不能動彈,是不?嗬嗬,真是天助我也。”
淩楚楚眉頭瞬間皺起,她怎麽知道自己不能動彈?難不成她早就在屋外候著,隻等著這個時機?
“嗬,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淩楚楚冷笑道,“就算是不能動彈,我也有法子製你。”
“你嗎?”暮秋話才說起,手上便多了一塊厚厚的石頭,向著她的腦袋砸去,“我不殺你,但我要砸得你忘記修,忘記一起。”
說時遲,那時快,淩楚楚雖未能擋得了她的石頭,手中的刀卻在她的臉色重重地劃了一刀,最後在石頭落向她腦袋之時,暈死過去。
暮秋頓時感覺到臉上一冷一熱,隨即痛楚傳來,她扔下手中的石頭,憤憤道“該死的,我要殺了你。”
忽然,屋外傳來融藹警覺地聲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