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節外生枝
翌日，淩楚楚懶懶地爬下床，卻發現林德海早已在外邊等候著，趕緊地邀他進來，細細詢問道：“林公公，可是皇上有事讓你來找本宮？”
林公公向著四周張望了眼，並未瞧見多餘的人，尖銳的聲音壓了下來，有些難聽也有些刺耳：“皇上讓皇後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他現在一切安好。讓你看好宮中的那幾個人，切莫讓她們溜了，再者想些方法和融公子聯係上。”
淩楚楚蹙著眉頭抿著嘴唇，思量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真不在這裏頭？去了那兒？”
林公公微驚：“皇後，你知道了？”
“嗯。若是能夠將信傳進去，告訴他，看好自己的，若是出事，本宮不會去救他。”淩楚楚冷靜地說道，“既然那麽愛衝鋒陷陣，就好好享受那兒的待遇。”
林公公嘴角一抽，果然讓皇上說中了，要是讓皇後知道這事兒，定是這樣的反應：“奴才明白。還望皇後能夠照顧好自己，這宮中還是需要你來打理。”
“若是沒事，那便退去就是。本宮自是會照料好自己。”淩楚楚一本正經地說道，“還望林公公也能照顧好皇上，切莫讓他這般日夜操勞，這般下去，身體遲早會垮。”
林公公領會到她的意思，笑著點點頭：“是。奴才明白，奴才告退。”看來先皇的眼光當真是不錯，沒有看走眼，這個皇後不僅敏銳，也擅於布局，難怪當初一再反對端燁修對她不聞不顧，想必早已料到了些許情況。
林公公才一轉身離開，佳佳便從內殿走了出來，淩楚楚笑著問道：“佳佳，你醒了，如今身體是否好轉許多?”
佳佳點點頭，向她揮了揮自己的手臂：“嗯。全然無恙，恢複的很出色，這宮中的藥材果然是絕佳，比起外頭的好了許多。皇後，那我接下來該怎麽辦？似乎都出不了宮。”
淩楚楚笑笑：“出不了宮，就留在這兒，有時候危險的地方反倒是安全的，不是嗎？你既然都敢來找我，肯定也早已有過這個想法。”
“嗯。”她是這般想過，卻不想還真是要如此了，不過這樣也好，“那我的身份……”
淩楚楚上下打量了她，她穿著宮裝的樣子其實還挺合適：“留在這裏頭就是，就委屈地做我幾天的婢女，不過記得該改稱呼，你要稱自己為奴婢。”
佳佳試學了下：“奴婢參加皇後，奴婢覺得這樣的確不錯。”
“嗯。那你的舉止也稍微收斂點。”淩楚楚提醒道，佳佳一直在聖靈族長大，並沒有大多的規矩，這女孩子都和男子差不多，一樣的野。但如今在宮中，若還是那般野，會讓人瞧出些許端倪。
“明白。”她學什麽都快，所以這些宮中的禮儀姑且是難不倒她，“皇後，昨夜晚上奴婢聽的有人潛入了你的起居室。”
淩楚楚微皺眉頭：“你都聽見了？”
佳佳沒有否認，隻點了點頭。
“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去管，想必你也聽到了其他的事兒，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若是真有事，本宮自會想辦法。反之，靜觀其變。”淩楚楚麵色變得極其嚴厲，“佳佳，本宮不希望你將你昨日聽到的事兒，泄漏半個字，明白嗎？不然引起的動靜將會是極其地巨大。”
佳佳自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想著詢問下她的意見，免得到時候做錯：“奴婢了解。不過還望皇後能夠讓奴婢留在這兒，奴婢不能被他們帶走。”
淩楚楚也明白這一點，無論是誰被帶走，於他們來說，都是離成功更近一步，而她們離失敗更近一步。而且，端燁修究竟怎樣，還不能完全確定，所以萬事皆需要小心翼翼。
她返身向著外頭而去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一口一個佳佳：“本宮也不再喚你為佳佳了，這宮中魚龍混雜，免得讓有心人聽了去，本宮就賜名你為淺歌。”
“嗯。”
“千行，祁星帶路，本宮要去見見昨晚的刺客。”淩楚楚喚過正在外殿候著的兩個人，“淺歌，你也跟上。”
祁星卻並未走動，目光停留在佳佳的身上，最後道了句：“皇後，你真要帶她去嗎？你不覺得你們兩個都有些許想像嗎？”
此話若是不說，她們倒也沒有在意，一說，兩個人望著彼此，的確發現她們兩個人的輪廓有著些許的一樣，雖不能說七八分，倒也有個四五分的相似，尤其是那雙眸子，還有高高的額頭，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忽而，淩楚楚抽出自己的銀刀，一劃，佳佳額前地發絲齊齊掉落，變成了齊眉的碎發，遮蓋了她的高額頭：“這般呢？”
“稍許好些了，但若是眼尖的人，還是能夠看出些許問題來。”祁星細細觀察了下，“不過如今她已身為奴婢，有皇後在地方，是不得抬頭，隻能微微垂頭垂眸，若是如此的話，該是不太瞧不出異樣。”
淩楚楚沒想到祁星觀察的這麽仔細，真夠慶幸身邊有如此細心的人：“祁連，那你就這兒好好的看守著，若是有人前來找本宮，記得不要打發，就讓她留在外殿等本宮就是。”
吩咐好一切之後，她就讓祁星他們帶路前去看看淩楚嚴，倒不是她不放心他會脫逃，而是去確認一些東西，因為今早她醒來之時，想起了些許狀況，之所以帶上佳佳的原因，也是想讓她去確認下。
四人向著偏殿而去，隨後開啟了暗格，四人一前一後緩緩地向著下頭而去，暗道內幽暗的燭火輕輕地上下跳躍著，昏黃的燭光給潮濕的密室染上了一曾迷人的暈。
淩楚嚴正被反綁在角落上，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目光爍爍地望著他們：“楚楚，是不放心我這個哥哥會離開這兒嗎？”
淩楚楚微笑道：“那倒不是，本宮是來瞧瞧冒牌哥哥現在是啥個落魄的樣子，再者就是送些吃得給你，不過貌似你這樣子很不方便吃飯，這麽說來，還真是難辦了。你們幾人有誰願意替他喂飯？”她瞥了身邊的三人，各個皆是搖頭。
“冒牌哥哥，真抱歉，你隻有餓著了，不過你可以喝水。”言畢，就讓祁星將一桶水擱在他的身邊，“怎樣，這待遇可是不錯？”
淩楚嚴蹙著眉頭望著她，眼裏閃爍著異樣的色彩。
“冒牌哥哥，你的竹笛呢？”淩楚楚掃了眼他的腰側，不見蹤影，“本宮沒記錯的話，你是竹笛不離身？”
淩楚嚴低頭一瞧，驚覺，他竟然忘記這茬了。又趕緊地抬起頭望向她，難不成她已經發現問題了，昨夜奉命因為太過想要將事情辦妥，卻不想不僅沒有料到她那麽敏銳，還讓自己陷入了囚室之中。再想想之前明明見得她和他交手之時，藥不離身，可偏生這一次，自己就忘了這茬。真是失策至極。
“冒牌哥哥，既然你都是冒牌的，留著你也沒啥個用處，想必就算是放你回去，也沒準是丟了性命，還不如將這性命留在本宮這兒，也好讓妹妹我寬心些，不會讓你泄漏秘密。”淩楚楚說話一直都是在笑，但卻是皮笑肉不笑，就算是一直跟隨著她的祁星也知道要她要出手了。
淩楚嚴急急道：“你不能殺我。”
“為什麽不能殺你？”淩楚楚手中赧然已然出現一把匕首，“本宮還有什麽人不能殺嗎？月貴妃，麗妃……其實本宮最愛的就是殺人，而且殺得人不都是和你們有關的人嗎？多你一個又有何妨？”
聽聞，淩楚嚴眉頭一跳，難道真要將自己的小命丟在這兒了？
“你不能殺我，我是你哥哥。”
“哥哥嗎？”淩楚楚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本宮的哥哥倒是挺多，融藹，淩楚嚴，不知你的真名又是什麽？”
果然是讓她發現了。
“淩楚嚴。”但他還是堅決咬定自己就是淩楚嚴，“你不能殺我。”
“給個理由。”淩楚楚倒也頗有耐心，“要是你能說過說服本宮不殺你的理由，本宮姑且留你一條命。”
他擰著眉頭思索片刻，麵部有些糾結，似乎是在與心中的自己做鬥爭，淩楚楚望著他的樣子，輕笑了下，看來他還真知道些許秘密。
“考慮地最好快些，不然本宮不敢保證這匕首忽然間從手上劃出。”
“我知道他在哪兒，三日內，你倘若不殺我，我就告訴你。”
“嗬嗬！”淩楚楚輕笑了起來，“身為階下囚，你卻在和本宮談條件。可惜的是，本宮並不需要這個，他怎樣，和本宮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聽聞，他眉頭皺了皺，隨後眼眸上閃爍出耀眼的光芒：“那麽，融藹融公子呢？你的親哥哥呢？”
淩楚楚心陡然漏掉一拍，但還是暗中告訴自己要鎮定，她回過頭瞧了眼千行，見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睛，略帶寬心。
“本宮的親哥哥，本宮自是知道在哪兒。”
“是嗎？”他顯然早已見她和千行之間的眼色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就算知道有如何，這可並不隻有你們知道，還有我們？想來淩楚嚴已經料到端燁修這個籌碼還沒有融藹來的大。”
淩楚楚眸色陡然變得冷冽：“他要是敢動融藹一根頭發，本宮定會殺了他，這天下沒有本宮不敢殺的人。”
“嗬嗬。”他低低地笑了起來，“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淩楚楚蠕動了下嘴角，看來立刻就要去找融藹了，不能拖延了，想來林公公大清早地跑來告訴她這事兒，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她瞥了眼綁在牆角的人，隨後快速地沒入暗道之中，她要盡快找到融藹，然後商量對策，免得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