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氣了
再之後,雲酈就隻能發出細碎的聲音,架子床吱啞晃動,青色床幔倒影出裏麵交疊的人影。
做這種事的時候,雲酈都會乖巧地配合裴鈺安,就算表情羞澀,動作卻會迎合,畢竟若在這種時候是個木樁子,再美的人也會讓人大失樂趣。
事罷,雲酈覺得今日甚是爽快,裴鈺安不僅動作溫柔,兩次後,便鳴金收兵,讓她舒服至極,也不至於過分疲累。
裴鈺安一下一下撫著雲酈滑順的烏發,垂下眸,她微微張著小口,麵頰泛著嬌豔的紅,裴鈺安眸子一暗,但到底沒多做什麽,隻是道:“我去叫水。”
雲酈閉著眸子,拉高被褥,低低地應了聲好。
洗漱時,雲酈今日神智清醒,自然不要裴鈺安幫忙,裴鈺安倒也尊重了她。
沐浴更衣結束,已近子時,雲酈見裴鈺安坐在北窗炕上,低著頭問:“世子不回房嗎?”
裴鈺安道:“不回了。”
雲酈絞著雙手,裴鈺安掃她一眼,拉住她的手道:“明日我會拿些衣裳放在你的房間。”前些日子雖命令了常餘,但一直沒時間做這件事,裴鈺安覺得有必要告訴雲酈。
既然已經準備好了做他孩子的娘親,自然也要學著做他的女人。
雲酈驚愕地抬起了眼,旋即往緊閉的窗外看了眼,小聲說:“也對,冬日晚上外頭冷,還飄雪,冷得很。”
裴鈺安聞言,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他握住她的手說:“睡吧。”
雲酈輕嗯一聲,兩人躺在床上,雲酈床上隻有一床被褥,今夜似是忘了,她沒從櫃子裏多拿一床被褥,裴鈺安也沒提。
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是挨著的,雲酈有些不習慣,這是她十七年來有意識的情況下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雖她覺得許多男人腦子都比不過她,但身邊這個男子結實緊致的身體,以及噴灑在她脖頸處溫熱的呼吸,搭在她腰間的胳膊,無一不展示出體格上男子對女子的天然壓製。
雲酈不習慣這種被包圍被禁錮的感覺,也不習慣身邊有男人在。
但她知道她必須得習慣他。
她強令自己睡覺,裴鈺安自然察覺到身邊人略緊繃的身體,他知道她是不習慣,可
他沒有鬆開她。
到了後半夜,困意來襲,雲酈終於睡了過去,呼吸平穩,裴鈺安卻沒睡,床幔之外隻留了兩盞燭燈,透過淡青色床幔射進來,光線愈發柔和溫潤。
他習武,眼神要超出常人許多,他手撐著頭,垂眸,目光落在枕側人的臉頰上,最後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睛。
卯時正,裴鈺安準時在桃香包裹的床榻裏醒來,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的雲酈,雲酈睡姿很好,能一晚上都不動。她的身體比他要嬌小柔軟得多,他完全可以將她納入懷中。
他多躺了一刻鍾,鬆開環住她腰肢手,翻身起床。
裴鈺安還沒起床,雲酈就醒了,畢竟她做丫鬟的,往日若是要給裴鈺安做早膳,不到卯時就會起床。
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閉著眼睛,不下床去伺候裴鈺安更衣,這比較符合她現在的人設。
裴鈺安見她沒起,雖知道她已經醒了,依然沒有叫醒她,而是自己穿好衣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雲酈睜開眼睛,接下來幾日,裴鈺安每天都會來雲酈房間過夜,晚上再要個一兩次,之後同床共枕到天明。
白日裏,雲酈依然每日都會去昌泰郡主身邊請安,今日去後,昌泰郡主頭疾似乎重了些,依在榻邊,頭上戴著厚厚的抹額。
見雲酈來了,她揮退下人,隻留下她一人後,昌泰郡主看著她,嗓音略冷:“雲酈,聽說世子這幾日依然每夜留在你房中?”
從前裴鈺安總覺自己沒有什麽事需要避著昌泰郡主,便不曾禁止昌泰郡主打聽,後來發現不太好,外書房的人嘴巴便上了鐵條。
但昌泰郡主作為當家主母,想知道一些事也不太難。
雲酈眸光微閃,她巴不得昌泰郡主問這件事呢。她惶恐跪下:“夫人,奴婢知道怎麽做。”
昌泰郡主目光微寒:“我不想聽你隻是說。”
雲酈握緊拳頭:“奴婢會向夫人證明。”
昌泰郡主審視看著雲酈,許久之後,她精神不濟地咳了兩聲:“雲酈啊,我若身體好,還能活上十年八載,我也不會逼你。”若她身體好些,她不會這麽著急想要看見裴鈺安的子嗣。
雲酈訥訥地看著她,低聲道:“夫人……”
是夜,天色漸晚,裴鈺
安去到雲酈房間,雲酈給裴鈺安斟了茶,便站在一邊,看著裴鈺安道:“世子,奴婢要和你說一件事。”
“嗯,說什麽?”裴鈺安心情很好地問。
雲酈道:“夫人的頭疾這幾日似乎更加嚴重了……”
提到昌泰郡主的頭疾,裴鈺安揉了揉眉心,他一直在打聽擅長治療頭疾的大夫,卻始終一無所獲,如今用的大夫無法治愈,隻能緩解,還要求昌泰郡主必須平心靜氣。
可他娘不是個能心平氣和的人,雖極力克製,但總是忍不住心緒波動,這頭疾愈發嚴重。
雲酈繼續道:“夫人找奴婢談過了,奴婢覺得夫人說的很對,隻奴婢一個人,的確風險很大,萬一奴婢一年半載都懷不上呢?”
裴鈺安眉心一蹙,抬眸盯著她:“雲酈,你想說什麽?”
雲酈盯著他道:“明蕊姐姐溫柔知禮,出身官家,能伺候世子也挺好的。”
幾乎是話一落,裴鈺安周身溫潤的氣場就變了,他掀起眼皮,盯著雲酈,嗓音尤其溫潤:“雲酈,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唄,雲酈態度乖巧:“前些日子是奴婢不對,因以前奴婢是夫人最喜歡的大丫頭,可三個月不見,明蕊姐姐取代了奴婢的地位,奴婢心裏忍不住有些泛酸,對她有些冷淡。”
“但這些日子奴婢已經想清楚了,奴婢的願望是讓夫人早些見到世子的子嗣,而且世子不是想要孩子嗎?兩個人的可能總比一個人大,而且明蕊姐姐其實是個好姑娘。”她一副為極了她們著想的模樣。
有什麽東西鑽入髒腑中,某瞬間,平靜難以維持。裴鈺安緊緊地盯著雲酈,她為他著想,尤其是為他娘著想的話不停地鑽入耳朵。
他指腹微顫,不由得再度失笑:“我去明蕊房裏,那你什麽感受?”
雲酈低聲道:“自然是為夫人開心。”
裴鈺安手指顫抖地起身,他怕他在留在這兒會控製不住自己,他沉著臉往外走。
雲酈似乎瞧見他的不愉,她跟著他的背影走了幾步,在背後輕聲問:“世子,奴婢是惹你不快了嗎?”
裴鈺安腳步一滯,他回過頭,雲酈目光略茫然地看著他。
裴鈺安一下子又笑了,沉默片刻,他忽然就改了主意。他慢條
斯理地解開腰帶上的如意雲佩,而後是香囊,接著是外袍,雲酈往後退了一步:“世子,你不是要走嗎?”
“不走了。”他的外袍落在腳邊,眼神卻落在雲酈身上,他走什麽走?走了獨自生悶氣嗎?既然是她點的火,自然是該她滅了。
反正她的存在,已經是他放縱的產物了,既然如此,何必壓製。
而雲酈看著這樣子的裴鈺安,頓時覺得危險極了,比起她成為破布娃娃的那一夜,還要危險,她往後縮了縮。
雲酈的直覺沒有錯,這一夜,她的確是慘遭蹂躪,到了最後,她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隻覺得自己是一條死魚。
她知道裴鈺安喜歡她,可她一直的人設是不喜歡裴鈺安,隻是心腸好,特別感念昌泰郡主的恩情,舍不得昌泰郡主難過,所以她願意自薦枕席,今日也可以說這一番話的。
她知道裴鈺安聽了這話,肯定不爽,可她沒想到她的結果會這麽慘。
而裴鈺安徹底放縱後,看著腿都合不攏的雲酈,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給她洗漱幹淨,親自抹了藥,換上幹淨的褻衣,這期間,雲酈累得眼睛都沒有睜開。
一夜天明,裴鈺安起床時,雲酈還在沉睡,他換好衣裳,便走了出去,回房後便對扁餘吩咐道:“去把明蕊叫來。”
一刻鍾後,明蕊出現在裴鈺安跟前,裴鈺安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得不說,明蕊是個很美貌的女子,甚至不輸雲酈,這樣的姑娘若是有野心也不奇怪。
“我有兩條路給你選。”裴鈺安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明蕊抬起頭,看著上首上芝蘭玉樹的裴鈺安,目光微暗,“世子請說。”
“一是你規規矩矩地在這兒待上幾個月,到時我會送你銀錢地契,放你出府。”裴鈺安道,“你在外麵若是遇見麻煩,也可尋扁餘幫你解決。”現在昌泰郡主身體不好,他不想直接刺激她,當然他也不可能真的和明蕊有什麽。
明蕊垂下眸子。
裴鈺安的目光冷下來: “第二條就是現在便攆出府去。”
明蕊瞬間抬起頭,裴鈺安輕笑一聲:“攆出府的理由我有千千萬,母親也會無話可說,大不了我重新換個乖巧的丫鬟。”當然
了,他若是選第二條,裴鈺安也不會讓她全須全尾地離開,這樣的美人隻要足夠聰明,在外麵自然也能想盡辦法上爬。
寬容仁慈也是有底線的。
不過這兩條路擺在她麵前,不是傻子都知道選第一條,第二條還是威脅居多。
明蕊吸了口氣,她看著上首男子,忍不住道:“敢問世子,可是我有什麽地方比不上雲酈?”論容貌,不能說她略勝一籌,可也是天生麗質,不輸雲酈。論出生,她是官家嫡女,而雲酈出生鄉野。且琴棋書畫,都略通一二,說起性格,她也知進退,懂禮儀。
裴鈺安掃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沒有比不上,隻不過你是明蕊,她是雲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