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還好有你
顧少寒走過來，雙手攙住老人的手臂說道：“莫爺爺您先坐下。”
他之所以走過去攙住老人，是因為他看到老人太過激動雙腿有些抖，擔心老人支撐不住。
莫離隨即也雙手攙住爺爺的另一邊，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莫爺爺。
爺爺轉頭看向顧少寒，“你就是我孫子的結拜哥哥？”
“正是，爺爺您好，我叫顧少寒，您可以叫我少寒。”顧少寒沉聲說道。
“好，好，我莫老頭老了老了又多了一個孫子，而且還將我離家出走的乖孫子送了回來。少寒，爺爺要謝謝你。”莫爺爺輕輕的拍了拍顧少寒的手麵說道。
“爺爺您客氣，三弟很懂事，雖然離開那麽久，其實莫家一直在他心裏裝著。現在他想明白了，所以回來了。”
“爺爺知道，你給他很大的影響，本來我還擔心我等不到我孫子回來了，現在我乖孫子不僅回來了，還給我帶來一位懂事的好孫子，你們都是好孩子，爺爺雖然老了，但是很多事情心裏還是明白的。”剛才顧少寒和莫離的對話他聽到了一些，也猜測到因為莫離爸爸的緣故顧少寒和他的未婚妻沒辦法如約舉行婚禮。
可是……
莫家那個姑娘是怎麽回事？
難道她不是顧少寒的未婚妻？
“謝謝爺爺。”顧少寒禮貌的說道。
“離兒能有你這樣的人做哥哥是他的幸運，相信你們將來一定會幸福。”
“可是……爺爺，爹地他！”莫離非常無奈的看著爺爺，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爺爺很心疼。
“孩子，你還記得爺爺小時候是怎麽教育你的嗎？”
莫離沒有回答，點點頭。
“你們小時候我是怎麽告訴你們的，你們的責任呢？”莫離的爺爺再一次問道。
莫離隻是在腦海裏輕輕一轉，便耳熟能詳的說出爺爺小時候對他們的教誨，“爺爺說，我們從小衣食無憂，擁有的要比別人家的孩子多得多，咱們莫家人從小就有人伺候，家裏的資源更是源源不盡，我們能上名貴的學校，長大後能開名貴的豪車，出門還有人討好巴結，做事情隻要一句話，就有人爭先搶後的去辦。
爺爺，您還說，擁有這一切並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您常常為了教育我們和爹地爭吵！您說做人不可以坐享其成，做人要自食其力，即便祖輩給我們留下了產業，那也是長輩辛苦打拚下來的。
爺爺，您還教育我們，人活一世不容易，要盡可能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到老去的一天也不會留有遺憾。”
爺爺深吸一口氣，點頭，“孩子，我對你們的要求，從來都是以家族為重。可是，莫家的家規早在你爹地坐上家主的一刻變了！所以爺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爺爺不是讓你和你爹地鬥、和你爹地爭，爺爺也不希望你們父子反目。爺爺希望你能努力改變這一切，你能讓莫家走上光明大道。”
光明大道？
莫離知道爺爺話裏的意思，頓時感覺這四個字如千斤重。
“孩子，你一直是爺爺的驕傲。在這樣的環境下，你沒有像你哥哥那樣成長就是好樣的。對於你哥哥，爺爺也努力過，可是都是徒勞的！你們兄弟從小就吃的比平常百姓好，穿的也比其他人好，你們出門都坐上百萬的車。而其他老百姓都是擠公交，坐地鐵，他們為了生活辛勤的奔波，而你們隻需要繼承父業！給你們這樣的生活，本不是爺爺的本意。
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輕而易舉得到的，或者是你們不稀罕的，別人或許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去爭取，甚至他們努力了也是徒勞的。因為世界上的事情並非是天上掉餡餅，你想要就可以要，不付出不努力是得不到的。
可是，咱們莫家人就無需這麽做，你們的生活到處都是便利和特權，你們無法體會苦日子的感覺。爺爺吃過苦，知道普通人家的感受，他們一生會經曆很多磨難和困難。而你哥哥從小到大就是以權勢欺人，不尊重人也就算了，卻還作惡多端。我們莫家人是人，難道那些窮人就不是人了嗎！人都是平等的，沒有窮富之分。如果一個人不知道尊重別人，自然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所以如果讓你哥哥這樣的人做了家主，將來莫家必會敗在他手裏！”
莫離聽著爺爺說的，拳不由的握緊，爺爺的話句句戳進他心裏，若是哥哥和爹地聽到，當作何感想？
爺爺搖搖頭，眸色帶著失望！
“莫家還好有你，爺爺再一次看到了希望，你在這樣的環境下，完全沒有失去你原本的善良，實在很難得。爺爺相信你可以改變這一切，可以幫助莫家走向光明。”
莫離怔然，卻不知說什麽好，爺爺的想法他也想過，既然哥哥這麽狠心，他也沒有必要心軟，幹脆努力坐上家主的位子，改變整個莫家的命運。
可是！
這些想法想一想簡單，真要去實施卻很難。
“爺爺知道這麽做很難，你要明白，你是莫家的孩子，你身體裏流著莫家的血，你有責任也有義務改變莫家，也可以說是拯救莫家！當年你討厭莫家可以離家出走，爺爺可以原諒你，因為你那個時候還小，既然你現在回來了，就要勇敢的麵對這一切。你爹地無法原諒你離開莫家，爺爺何嚐好過過，爺爺從小就疼你，你一直是爺爺的心頭肉，試問……我的心頭肉走了我難道就不難過，我難道就不傷心！你爹地的所作所為爺爺看著有多痛苦，可是爺爺老了，無能為力改變這一切！
現在，你回來了，爺爺不想抱怨你，不想責備你的任性，因為無休止的抱怨和責備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其實，爺爺心裏也好苦，你不喜歡這樣的家庭你可以走，可是爺爺不能走，爺爺是莫家的兒女，莫家有今天是爺爺沒有管教好你爹地，爺爺有責任，爺爺做的不好。
你不一樣，你和你爹地還有你哥哥不一樣，爺爺隻有指望你。相信你對你爹地和你哥哥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看著這樣的莫家爺爺素手無錯，你是莫家的希望，你可曾想過當年你忽然離家出走，爺爺能不能承受，爺爺年紀大了，有可能隨時都會離開你們，可是……爺爺不甘心，不甘心莫家一直如此，所以爺爺一直等著，一直等著你回來，等著你來改變這一切。”
拯救？
爺爺居然用了這麽敏感的字眼，莫離惆悵的看著爺爺，心情一時起伏不定。
之前有過這種想法，但是在聽到爺爺親口這麽說的時候他還是很震驚。
“爺爺。”
莫離叫了一聲，已經走到爺爺麵前，蹲下來，摸著爺爺的手，爺爺手背上的皮膚已經送了，手背上的血管非常明顯，爺爺的話依然在耳邊響起：你可曾想過當年你忽然離家出走，爺爺能不能承受，爺爺年紀大了，有可能隨時都會離開你們，可是……爺爺不甘心，不甘心莫家一直如此，所以爺爺一直等著，一直等著你回來，等著你來改變這一切。
原來！
原來爺爺也討厭這樣的莫家，爺爺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莫家，爺爺是沒有辦法不得不麵對，他年輕可以離家出走，爺爺雖然痛苦也忍住麵對，原來爺爺心裏比他還苦！
他本以為他不幸福，因為他沒有愛他疼他的哥哥，沒有理解他的爹地。可是此時他才發現，原來爺爺也沒有一個理解他的兒子，沒有一個乖乖的大孫子。
看著年邁的爺爺，他的心揪了起來，握著爺爺的手，貼在臉上，“爺爺，對不起，讓您獨自承受了那麽多苦。“
爺爺摸著莫離的頭，低頭凝視著小孫子的頭，流下一滴幸福的眼淚，莫離的哥哥和爸爸都強勢，他從沒有像其他家庭裏的老人那般享受這麽溫馨的一刻。“傻孩子，不要對爺爺說對不起，你沒有錯，爺爺也年輕過，爺爺也任性過，爺爺理解你。”
“爺爺。”
莫離伏在爺爺的膝蓋上，如今的爺爺已經老了，再也不是他小時候眼裏那個健壯的爺爺，當年他走的時候爺爺還不需要拄拐棍，現在爺爺卻要依靠拐棍支撐自己的身體。
想到爺爺，又想到爹地和哥哥！他狠狠的皺眉，都是親人，好比一邊是肝，一邊是肺。親情這個東西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了他的心髒上，讓他痛不欲生。
這把刀向那邊傾斜傷的都是自己人，哥哥好像長在他心髒上的毒瘤，如果不除去，最終便會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必須狠心除去這顆毒瘤，即便這樣他的心會痛，但是他不得不這麽做，哥哥做事做人太狠，還不知道他毀了多少家庭，現在直接影響到少寒大哥的幸福，所以他是該下狠心的時候，既然爺爺都發話了，他還有什麽好猶豫。
“好孩子，別難過，爺爺知道這很殘忍。爺爺也不想逼你，可是，爺爺也是沒有辦法，隻有讓好人坐上家主的位子，莫家才能變好，如果你哥哥做家主，別說是危害別人，就是你……你哥哥未必都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