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清寧病逝

  “你不要胡說，太醫上次還說本王不行了，但是現在，本王不還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你想吃糖葫蘆，我讓阿煜現在去買。”夜瑾岑握著清寧的手，笑著說道，“阿煜，去買兩根糖葫蘆，我要城南那家的。”


  “是，屬下現在就去。”


  清寧看著自己的小手被夜瑾岑的大手握著，心裏是多麽的開心，這是她在夢裏才有的場景啊，隻有在夢裏，她才敢這樣拉著岑哥哥的手，沒想到她的夢居然實現了。“岑哥哥，我此生沒有遺憾了，能在死前看你一眼，我就知足了。你知道我有多麽羨慕蕭清月嗎？她雖然是相府嫡女，但是和我還是差了點，我是先帝冊封的郡主，本以為和岑哥哥門當戶對，但是沒有想到岑哥哥還是不喜歡我。以前是我不懂事，隻是想著要嫁給殿下，但是現在我長大了，隻要殿下過得好，我就什麽事情都不用擔心了。”


  “清寧，你長大了，本王很欣慰。”夜瑾岑看著麵前這個女孩，心中不免有些酸楚，那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麵，每次看到他都是很高興的喊著“岑哥哥，岑哥哥。”但是現在，她好不容易長大了，卻躺在了這裏，再也不能使著她大小姐的脾氣，也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單純。


  清寧笑了笑，突然一陣咳嗽，夜瑾岑趕緊遞給她一條帕子，她捂著嘴，不停的咳嗽著。她的小臉咳得通紅，然後手帕拿開，一灘紅色的鮮血。身邊的沁兒跪在那裏，但是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默默的擦著眼淚。清寧的嘴角也掛著血，但是她沒有哭，隻是笑了笑，“不過就是咳出血了，沒事了，這是經常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清寧，你怎麽可以這麽傻？”夜瑾岑皺著眉頭看著清寧，眼眸中帶著同情和可憐。他是將她當作親妹妹一般的疼愛的，他從來沒有想到清寧會這麽快離開。


  清寧笑了笑，喘了好大一口氣，等回過神她才緊緊的握住夜瑾岑的手，聲音很小，帶著懇求，“岑哥哥，能再抱抱我嗎？就像是小時候我生病那樣，好不好？”


  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一臉期盼的看著他，“岑哥哥，最後一次，好不好？”


  夜瑾岑點了點頭，坐在了清寧的身後，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裏，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剛剛還說你長大了，怎麽現在又像是變回了小孩子一樣？”


  “在岑哥哥身邊，清寧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清寧笑著，血順著她的嘴角一直往下流，“岑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請你答應我，好不好？”


  “你說。”夜瑾岑感覺她握著自己的手越來越鬆，她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也越來越涼，不知道為何他鼻子一酸。


  清寧定了一下，口腔裏傳來濃鬱的血腥味，岑哥哥的懷抱好溫暖啊，但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了吧。岑哥哥這個懷抱從此以後就隻屬於蕭清月一人了，她現在多希望告訴蕭清月一句話，她什麽都沒有了，隻希望蕭清月能好好的照顧岑哥哥。“岑哥哥，我知道父親幫陛下害你，他也是無心的，他隻是為了我，因為我喜歡你，但是不能嫁給你，父親看到我如此的傷心，這才決定要為我出氣的。岑哥哥你別恨爹爹。他做什麽事都是為了我，為了保住我的榮華。岑哥哥，我知道陛下不堪重任，唯有你才能挑起這份重擔。岑哥哥，我隻想求你，若是來日你登上了皇位，請你一定要饒恕我的爹爹，他為了我一輩子都在拚命，但是我不能給他養老送終了。”


  夜瑾岑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感覺到清寧嘴角流下來的血滴在了自己的手上，趙子煜拿著兩串糖葫蘆跑了進來，“殿下，糖葫蘆買來了。”


  清寧從趙子煜手上接過那串糖葫蘆，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微笑，“真好。我希望我下輩子不要這麽累了，投身到一個普通的人家，時時有糖葫蘆吃。等我長大了，嫁給一個滿眼都是我的男人，這樣，多好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嘴角湧出越來越多的鮮血，沁兒早已泣不成聲了，她家小姐隻有十七歲啊，花一般的年紀。


  在屏風後麵的袁賀也緊緊的捂著嘴，他的手在輕輕的顫抖，他從來都知道，寧兒是一個好孩子，她隻是害怕，所以要將自己那個單純的模樣藏起來。


  “央央，別亂說。我答應你，等你好了，我每天叫人給你送糖葫蘆，然後封你為公主，找一個滿眼都是你的男人，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央央是她的閨名，從小他就喜歡喊她的小名，但是隨著長大，這個就再也喊沒有喊過。


  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稱號，她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了，央央，是她母親給她取的，但是母親去世後，便隻有父親和夜瑾岑願意喊她的閨名。她開心的笑著，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靠在夜瑾岑溫暖的懷裏，“岑哥哥，你從來不知道，清寧有多喜歡你。”


  她說完這句話，手上的糖葫蘆慢慢的從她手上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瞬間碎了一地，她的手也從夜瑾岑的手上滑落下來，再也沒有了呼吸。


  “郡主，郡主。”沁兒愣住了，伸出顫抖的手去碰她的身體，輕輕的晃著她，“郡主，您醒醒啊。


  屏風後麵的袁賀整個人都怔住了，他推開屏風走了出來，便看見女兒就這樣躺在了夜瑾岑的懷裏，臉上帶著微笑，安詳的走了。


  “寧兒，寧兒，寧兒。”袁賀整個人都跪在了清寧的床頭，夜瑾岑歎了口氣，撇過頭，忍著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他將清寧的身體放在床上，然後慢慢的站起身子。


  “寧兒，寧兒，你睜開眼睛看看爹爹啊，寧兒。”袁賀手捧著女兒的臉頰焦急的喚著她的名字。“不可以啊，寧兒，你把爹爹一個人丟在這裏，爹爹怎麽辦啊，寧兒。”


  夜瑾岑慢慢的走了出去，眼淚卻在這一瞬間落了下來，他抬手將眼淚拭去，扶著門邊，聲音中帶著悲痛，“傳令下去，清寧郡主封為清寧公主，用皇族公主之儀下葬。另外，這串糖葫蘆包好，陪著公主一起入葬。


  “是，殿下。”


  夜瑾岑擺了擺手，不讓趙子煜跟著，他一個人就這樣慢慢的走到了侯府的門口。蕭清月一身素衣，臉上用白紗遮住麵容，但是她的眼睛還是那樣的好看，她心疼的看著夜瑾岑。夜瑾岑看見蕭清月，一把抱住她，眼淚落了下來，“月兒，現在，我隻有你了。”


  蕭清月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安慰道，“我會陪著你的。郡主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她能見到你最後一麵，一定不會留有遺憾的，以後，什麽都會好的。什麽都會好的。”


  “但是我不想當皇帝。”他在蕭清月脖子處蹭了蹭，小聲的開口，“我就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做了皇帝，就沒有時間跟你在一起了。”


  “現在西楚亂成這樣，你必須要擔起這份責任。再過幾年，等我們的兒子長大了，你就可以退休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


  夜瑾岑不由得笑出聲來了，“看來，娘子和我想的是一樣的了。”


  兒子生下來是幹嘛的，就是背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