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徐大夫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慢慢抬起頭,眼眸底下盡是寒冷,身邊的人趕緊退下了去,並將門關上,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趙子煜坐在夜瑾岑的身邊,同樣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徐大夫,若是我沒有認錯,你應該是徐大夫吧。”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隻是一個乞丐叫花子,不是你口中說的那個什麽大夫。”他完全被椅子上坐著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氣息給震懾住了,他眼睛有些飄忽,不敢盯著那人的眼睛看。
“哦,你說你聽不懂?”男子冷笑一聲看著麵前的男子,雖然他把臉弄得髒兮兮的,但是夜瑾岑還是認出了他,和畫上的那個人完全一樣的皮囊。“既然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那就行刑吧。受刑之後你就知道就知道我在說什麽了。”
乞丐嚇得連連後退,但是門被人從外麵鎖死了,無論他用什麽辦法都打不開那扇門。他嚇的手不停的在顫抖,“你……你是誰?我雖然隻是一個乞丐,但是若是你們敢對我行刑,我可以告到官府的。”
夜瑾岑沒有反駁,隻是看了看他像是耍猴一般的舉動,輕輕笑出了聲,“你告到官府,怕是也沒有人敢對我如何。或者你是想去找你背後指使你的人嗎?”他冷冷的看著那個人,然後厲聲開口,“來人,行刑。”
幾個人拿著刑具走了進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嚇得腿都軟了,直接跌在了地上。他被夜淩君放出來,嘴裏說著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他不敢違拗夜淩君,隻能一個人上街乞討。他被兩個大漢拎著衣領拽到了一旁的刑具旁,他嚇得渾身顫抖,臉都白了。“我承認了,我是徐大夫,我是。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想問什麽我就說什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好。”夜瑾岑示意讓那些人退下去,然後在椅子上坐好,“你早些這麽承認,我就不用費勁了。”他向趙子煜那邊使了個眼色,趙子煜心領會神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我們想問的是,那日在崔家發生了什麽事?你又是誰派來的?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你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徐大夫咽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當時,崔公子已經被打的頭破血流的,隻有一口氣了。但是這也不打緊,可以救回來的。但是我在醫館準備前去救人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過來,他給了我十兩金子,讓我幫他做件事。我當時也是看在錢的份上,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讓我把那瓶藥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紮針紮百會穴,然後我就看見崔公子掙紮了兩下便沒有動靜了。我被嚇壞了,趕緊往外跑,正巧又遇上了那個人。他直接將我帶去了一個莊子裏住了好久,前些日子他跟我說,讓我自生自滅,他的身份一看就不簡單,我不敢違拗,隻能離開了莊子,來到京城乞討。”
“這麽說,你沒有見到他背後真正的主人?”趙子煜皺著眉頭問。
“沒,沒見到。”徐大夫說完這些話,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想看看麵前人的表情。夜瑾岑很悠閑的喝著茶,臉上並沒有一絲的表情。男人年紀很輕,但是雖然年紀輕,但是身上帶著很可怕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夜瑾岑慢慢的放下茶杯,將手邊的一張畫像拿起來打開,“是這個人嗎?”
畫像上,是夜淩君的臉。他以為這件事會和夜淩君有脫不開的關係。整個長安,除了他的身份地位最尊貴,便是這位先帝的兒子襄王殿下。
徐大夫仔細的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不是此人。”
“那是這人?”夜瑾岑又將江翼的畫像拿了出來,徐大夫看到江翼臉上戴著的那一半的麵具,指著那張畫像激動的開口,“是他,就是他。他臉上戴著麵具。”
夜瑾岑聽到徐大夫的話,點了點頭,將畫放下來,抬起頭看著一旁的侍衛,“把他拖下去,好好的看住他,不許死了。還有此事不許外傳。”
“是。”
兩個侍衛將徐大夫拖了出去,屋子裏的夜瑾岑這才站起來,趙子煜轉過身,對著夜瑾岑行了個禮,“果然如陛下所料,是襄王那邊的人。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是要壓著這個人去找襄王殿下嗎?”
夜瑾岑搖了搖頭,“現在去找夜淩君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夜淩君打死也不承認,我們該如何?既然現在這個人落在我們手上,那就不怕夜淩君那邊的人做什麽手腳。但是我好奇的是,夜淩君為何會把他重新放回來,還正好讓我們碰見了。”
“現在蕭四公子已經自盡,就算現在將徐大夫放出來,讓我們的人抓到了,我們也拿他沒辦法。陛下您現在已經下旨賜蕭延峰自盡,蕭家那邊心裏肯定會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料定我們拿他沒辦法,所以才將徐大夫放出來的。”趙子煜將自己心裏想著的事情說出來給夜瑾岑聽。
夜瑾岑皺了皺眉,輕輕搖了搖頭,“沒有這麽簡單。他把徐大夫藏起來,不讓朕找到不是更好嗎?為何還要放出來?他的決定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那陛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等。我們不去找夜淩君,他應該也馬上就會找上門來,我們且耐心的等等吧。”他瞥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畫像,冷笑一聲,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椒房殿寂靜無比,蕭清月最近心裏一直壓著事,都沒有睡好覺,珊瑚幫她將床幔放下,點了安神香,她裝作已經睡著了,但是等到珊瑚走出去的時候,她重新睜開了眼睛。
沒多久,她就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從窗戶外跳了進來,她撥開床幔,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嘴角輕輕勾起了一個笑容。“我就知道你會來。”
“這都三更了,你怎麽還不睡?嗯?”他的聲音很溫柔,但是溫柔的聲音下帶著擔心的怒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不好好休息,他也要好好休息的。”
他扶著她躺在了床上,然後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今日去處理了一點事,所以來晚了。”
“我睡不著,總感覺有事在心裏堵著難受。”蕭清月重新坐起來,摟住他的脖子,撒嬌的縮在他的懷裏。“你抱抱我。”
“怎麽了?”他抱緊蕭清月,小聲的問著蕭清月,“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蕭清月搖了搖頭,更加緊的摟住了夜瑾岑的脖子,“我就是想到之前生冀兒時候的情形了,所以我有些擔心。你這次千萬不能離開我,千萬不能有事,知不知道。”
“傻瓜,我知道了。”他寵溺的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今日,找到那個大夫了,我和趙將軍出宮去問他些話,現在應該確定,這次事情和襄王脫不了幹係。”
她猛地從夜瑾岑懷裏出來,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皺了皺眉,“夜淩君?是他安排那個大夫去的?他娶了蕭庭雪,照理說應該不會對我們蕭家不利,他為什麽要動我四哥?崔子明的死明明是他指使人做的,為何要賴在我哥哥身上?”
“我感覺,他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夜瑾岑皺著眉頭開口,“我剛剛在路上想了想,他其實真正想對付的人是我,他想讓我和蕭家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