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節

  上來,爺有的是錢。”


  那老鴇笑得合不攏嘴,畢竟平日裏的那些恩客,都得被那些姐兒們好言好語地服侍許久,才肯拿出那麽一點點銀子或是首飾,而離憂卻出手這般闊綽,還未等看看這些姐兒們合不合他的心意,就直接賞了一大塊金子,那這麽個有錢的主她自然是要討好的,毫不客氣地將金子收了起來,就圍著離憂招呼道:

  “誒呦,這位爺真是闊氣,落雁,快把咱們這兒最好的酒都拿上來,好生伺候著。”


  隨後,又諂媚地衝離憂笑說句。


  “來,爺,這邊請。”


  老鴇將離憂領到最好的房間之中,離憂剛坐在紅木椅上,一個唇紅齒白的美人就端著那美酒點心,走了進來,滿腔柔聲細語笑道: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落雁以前從未見過像公子這麽俊俏的人呢。”


  她邊說邊倒了一杯酒遞給離憂,離憂也接過酒杯,用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低沉嗓音說著。


  “正是,爺聽說你們豔春樓遠近聞名,便想來見識見識,如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這酒香人美,美人,你說是不是?”


  離憂手搖著折扇,帶著逢場作戲的假笑看著落雁,落雁怔了怔,先前離憂毫無表情之時就如此俊俏,現下這笑起來是更加好看了,饒是她在這風塵俗事之中,早已閱遍無數男人,可被離憂這般俊俏的人盯著看,也難免有些怦然心動,掩麵一笑,嬌嗔道:

  “公子可真是會打趣奴家,來,讓奴家再為公子添一杯酒吧。”


  那一雙染著紅豔指甲的玉手,為離憂再次添上一杯美酒,離憂沒再飲盡,隻搖晃著杯中的酒水,問向落雁。


  “美人,爺聽聞你們這兒最近發生幾件命案,不知美人可否說給爺聽聽?”


  落雁先是很為難,因為這幾件命案都是發生在豔春樓附近,導致人心惶惶的,豔春樓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從前了,老鴇也是不許姐兒們與恩客提及此事的,可看見離憂那勾人的眼神和俊朗的笑容,想著她也是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公子,心下一橫,便道:


  “的確發生過幾件命案,公子不知,那幾人死相極其恐怖,聽說身上沒有一絲傷口,體內的血卻被抽得一幹二淨,凶手到現在都沒有抓到,可真是叫人害怕。”


  離憂故作驚訝道:

  “那這手段還當真是狠辣啊!”


  落雁附和著。


  “可不是嘛,不過奴家也聽說,好像是有鬼怪出沒,這幾個人都是被髒東西害死的。”


  離憂微微一笑,道:

  “鬼怪之事?爺對這倒是有些興趣,說說怎麽回事?”


  又拿出一錠金子放在紅木桌上,落雁也被這金子晃了眼睛,青樓女子都是為著賺錢而來,這一錠金子對於離憂來說誠然不多,卻足以讓落雁攢上許久了,她滿眼都是對那金子的喜愛,便將先前的疑慮均都拋之腦後了,拿起金子收入袖中,方才小聲道:


  “公子不知道,聽媽媽說她年輕時有個姐兒叫柳眉,長得是閉月羞花,亭亭玉立,一直都是豔春樓的頭牌,與當地的一個富商關係匪淺,後來那富商為她贖了身,就在外養著她做了個小妾,這本是個好事,對於青樓女子來說,有個這樣的歸宿也算圓滿了,可這姐兒漸漸地就得寸進尺,非要逼迫那人休了正妻,娶她過門,可男人嘛,在外找小都是圖個玩樂,逢場作戲罷了,況且這姐兒又是青樓出身,即便是再傾國傾城,這身世終究不幹淨,誰會為個青樓女子拋家棄子的,富商便拒絕了她,可那柳眉偏不識抬舉,仗著先前富商對她的寵愛鬧了許久,那富商忍無可忍,便將她給趕了出去,這柳眉也是想不開,因著這事就心生怨恨,竟身著紅衣跳河自盡了。”


  離憂再次驚訝道:

  “哦?竟還發生過這等事?”


  落雁點點頭。


  “可不是,後聽說那富商一家老小,一夜之間暴斃而亡,據說是被嚇死的,奴家想,大概是那柳眉化作厲鬼去尋仇了。”


  末了,又感慨道:

  “不過要奴家說啊,這青樓女子能有個歸宿都已經實屬不易了,偏這姐兒這般貪婪,不知好歹,也不知是不是這柳眉多年怨氣化解不了,又化作厲鬼來此泄恨了?”


  頓了頓,似覺得自己的話多了,便中斷了剛剛的話題,眼裏帶著勾人的神色看著離憂,聲音也魅惑得厲害。


  “好了,公子,您既來了這兒,還是以開心為主,何必聽這些嚇人的故事呢?不知道公子喜歡做些什麽?奴家都可以滿足公子的。”


  這誘人的模樣若是別的男子看了,肯定是要鑽進這溫柔鄉了,可離憂哪是這種人,他來這無非就是為了調查凶殺案的事,可不是真來風流快活的。


  不過來都來了,這金子也別浪費了,不經意地將凳子向後挪了挪,與落雁保持些距離,繼而,胳膊拄著桌子,修長的手指托著臉頰,笑看著落雁,道:


  “美人可會彈曲?不如……”


  這話還沒等說完,“咣”的一聲門就被推開了,與此同時,離憂身後也響起一個清透的聲音。


  “不知公子想聽什麽曲?我能否同公子一起聽聽?”


  這熟悉的聲音嚇得離憂登時身形一震,隨即一派驚慌地站起身來,結巴道:


  “久久,我……我我我……”


  久久冷笑一聲。


  “我什麽我?我都看見了,你不用解釋了,我也不想聽你解釋。”


  一個箭步衝向前去,毫不留情麵地拽著離憂的耳朵,將他拽出了豔春樓,而離憂心中也是叫苦不迭,想著這必定是阿清阿歡出賣了他,等回去後,他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兩個嘴上沒有把門的小天狗崽子。


  說起來,離憂想得也的確不錯,隻是並非全部正確,彼時,離憂剛離開沒一會兒,久久就從屋裏出來了,還問向桃花樹下劃拳的阿清阿歡。


  “你爹呢?”


  她們玩得正起勁,哪有心情管離憂與久久的事,阿清便有些敷衍地回道:


  “爹說去查今天我們說的那件事。”


  這一句雖是敷衍卻也是實話,更是讓久久頓時勃然變色,且自言自語著。


  “我就知道,這混蛋今天說那些話就沒安好心。”


  雖是自言自語,卻也帶著不少怒氣,自然引得阿清阿歡一起看向她,可抬頭之時,也隻看到久久飛身離去的背影了,可想而知,久久是去找了離憂,並揪著他的耳朵將他揪了回來,此時的離憂也疼得是亂喊亂叫。


  “疼疼疼,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


  原本這桃花源裏隻有阿清和阿歡劃拳取樂的笑聲,不多時,離憂的嚎叫聲也隨之而來,阿清阿歡抬頭看去,就瞧見了這十分搞笑的一幕,她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離憂此時的樣子,就有如她倆以前受罰時的狼狽模樣,彼時的離憂嘲笑她倆,那現在她倆自然也要嘲笑離憂。


  一陣竊竊私語和偷笑聲傳來,久久還算心善,沒有當眾打罵離憂,反倒鬆開手回了屋子,而離憂沒了束縛,卻見不得阿清阿歡嘲笑他,剛剛還一臉的討好瞬間變得硬氣起來,還趕阿清阿歡回屋,道:

  “去去去,笑什麽笑?回屋去,我這就是不屑和你娘計較,你們懂什麽?”


  然悲催的是,這句話被重新回到門口,正準備叫離憂回屋的久久聽見了,久久本想著在阿清阿歡麵前給離憂留些顏麵,可惜他給臉不要臉,那久久也就不再給他機會了,大發雷霆道:


  “不計較是嗎?那你就滾出去,再也不要回來了。”


  隨手就將門緊緊地甩上了,極大的聲響也震得離憂一個激靈,隨後,低眸瞧了瞧阿清阿歡,有些尷尬地笑笑,並強裝自己還有地位的模樣,道:

  “哈哈,脾氣還挺大的,我就先回屋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吧。”


  話畢,背著手故作輕鬆地向屋裏走去,直到越過阿清阿歡麵前,才“嗖嗖”幾步,快速向屋裏跑了進去,而房門再次緊閉後,阿清與阿歡也聽到屋內傳來這樣的話語。


  “我真的可以解釋的,久久,我不是去找樂子的,我心裏隻愛你一個,真的,誒,疼疼,輕點……”


  有那麽一瞬,阿清阿歡是愣住的,畢竟剛剛還一派硬氣的離憂,實則竟然是個怕媳婦的帝君,這讓阿清阿歡覺得落差還是挺大的,可這事她倆並不準備多管,誰讓她倆一直信奉著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原則,結束了偷聽,阿清阿歡也各自回了房間,伴著離憂的嚎叫聲,酣然入夢了。


  浮世清歡九


  翌日,阿清阿歡的房門接連響起叩門聲和一句“吃飯了”的聲音,雖顯得滿是有氣無力,但並不妨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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