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多管閑事

  “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的樣子。”長魚瑾站在屋簷下，看著滿庭的雨水。


  秋季的雨水不似夏天，來的那般迅猛勢急，它是柔軟而緩慢的，偏偏它這般，給人的心上添上一道不重不輕的劃痕，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梁如是走出來，就見小姐盯著灰沉沉的天色發呆，她不免搖搖頭，走過來小聲道：“小姐，淑妃難產了。”


  長魚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淑妃是誰，但聽到難產卻是心中一顫，在古代，女子難產是要命的，女人生產本來就是在鬼門關徘徊，很多女子都未能走出來，包括原主的母親。


  幾乎是瞬間，長魚瑾就抬腳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兒？”知秋急忙拉住她。


  長魚瑾頭也不回，著急的道：“我去看看她怎麽樣了。”突然又記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哪兒，趕緊反手拉住知秋：“麻煩你帶我去看看。”


  小青也過來了，她替長魚瑾委屈：“娘娘，她都把你害到冷宮去了，你怎麽還去看她呀？”


  長魚瑾一愣，這才想起淑妃其人。


  知秋附和：“就是呀，小姐關心她幹嘛，她這是報應，惡人自有天收。”說著轉過頭看梁如是，抱怨地說：“您也是，這個時候告訴小姐這些幹嘛？”


  梁如是很是慎重：“妃嬪難產，皇上都去了，你覺得身為皇後不去合適嗎？小姐的決定是對的，不管那淑妃是個多麽惡毒的婦人，世人不知道，咱們就還得裝，表麵的功夫得做，不然你讓小姐以後被那群大臣詬病嗎？”


  知秋一聽，也覺得梁如是說的有道理，可是有覺得不甘心，賭氣地說：“好，小姐，咱們就當去見證那賤人的下場了，您可千萬別生氣。”


  小青亦是附和：“對，讓那賤人知道誰才是笑道最後的人。”


  聽著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很是熱鬧，長魚瑾有些無語，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那個淑妃，更何況還是害過她的人，但是剛才的行為完全是出於醫者本能啊。


  她無奈地說“成，咱們去送她最後一程。”


  於是乎，三人高高興興地踏上了去往淑妃之處。


  撐著傘到了淑妃住的挽煙宮，眼前的場景比長魚瑾想像中更加紛亂。


  宮女嬤嬤在產房進進出出，端著熱水，血水，剪刀等，光看看就令人不寒而栗。


  程嶽淩站在產房外，神色焦急，他身後是一眾妃嬪和太醫，都安安靜靜地站著，等待這結果，這其中有想讓淑妃活下來的，也有祈禱著淑妃趕快死去的。


  長魚瑾本想悄悄站在隊伍後麵的，沒想到皇貴妃這個死女人，一見她就大聲囔囔


  “皇後娘娘，您怎麽現在才來呀？”


  長魚瑾就嗬嗬了，本來她來的不算晚，可是她這句話一說就給人定了。長魚瑾想著皇貴妃的話是專程說給程嶽淩聽得，畢竟程嶽淩現在很火大，來個出氣撒火的正是恰當時間。


  果然，程嶽淩聞言回頭看了長魚瑾一眼，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什麽話都沒說。


  皇貴妃還想說點什麽來煽個風，沒想到皇後卻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何曾有人敢這麽對待她，皇貴妃眼睛一瞪就要發火，長魚瑾用另一隻手伸出食指靠在自己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別說話，千萬不要影響了裏麵喲！”


  長魚瑾指了指產房。


  “啊！”


  一聲慘叫，眾人心中都一顫。


  長魚瑾捂著皇貴妃的手都嚇得一抖，她鬆開手，看向產房。


  這一聲叫得這麽有勁兒，怎麽就難產了？


  長魚瑾正思索之時，產房裏的產婆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舉著滿是鮮血的手唰的一下跪在程嶽淩的麵前，哽咽著大喊：“皇上，老奴真的盡力了，孩子太大出不來，再等孩子可能就要憋死了，請皇上快下令吧！”


  長魚瑾聞言看向程嶽淩，心跳加快。


  程嶽淩怔了怔，聲音平淡無波地道：“好。”


  長魚瑾的手緊緊拽著衣袖，她警告自己不可以亂來，隻是古代，她要亂來說不定會搭上自己的命。


  看著產婆站起身來，正一步步快速往產房裏走，長魚瑾的心跳越來越快，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去結束淑妃的性命了，在古代，除了這種辦法，也沒有其他可以取出過大胎兒的辦法了。


  “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長魚瑾，不明所以。


  程嶽淩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