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溫存盡散

  正當我與熾煉綰瞳商議之時，忽然感覺到一絲氣息在進入衍靈閣，神色一凜，便急忙道：“我不便在此久留，先行離開，你們待我消息便是……” 說罷，也不做耽擱，急急朝著衍靈閣折返。自霊雪蓮與碧水雲珠靈力暴動之後，我體內靈氣便一日強過一日。勉強能視的雙眼也不並妨礙，隻憑借著對靈力的感應，已然能判斷出許多事情來。 之所以這樣匆匆折返，是因為我察覺到，靠近衍靈閣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日未見的清祗。 悄然潛回衍靈閣，收去放在床榻上的幻靈，我蓋好錦被，佯裝入睡。隨即便聽到玉門輕響，清祗的靈氣緩緩逸散在整個衍靈閣內。 片刻後，他緩緩坐在榻邊，低不可聞地輕歎一聲，便伸手撫上了我的發。本想佯裝著入睡，卻被他這番沒來由的舉動惹得心燥，於是睜開了眼，沉聲道：“清祗，是你嗎？” 清祗的手微微一頓，便應道：“是我，吵醒你了？” 我坐起身，看到清祗的神色不知為何變得十分憔悴，心中冷笑一聲，隻還是裝作什麽都瞧不見，淡淡應道：“你進屋的時候，聽到動靜便醒來了……” 清祗抬起手，在我眼前輕晃了幾下，便有些頹喪地落下去，沉聲道：“天敖的事，你可還在怪我？” 我不置可否，語氣卻很是淡漠：“天敖本可以不必墮魔……” “即便天敖之事是我做錯，可碧水雲珠若不回到你體內，你就無法看見……”清祗異乎尋常的耐心。 暗自冷笑一聲，我緩緩開口：“碧水雲珠曾是赤火一族守護之物，可又得了什麽？爺爺也好，父君也好，娘親也好，全都離我而去。如今它對我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更何況，它本就是帝姬所有，交付與你，也不算有所辜負……” 許是聽到我說起帝姬，清祗神色一斂，低喃道：“梓若……梓若……其實……” “罷了！”我打斷了他，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帝姬與他的事情。既然下定了決心，便由不得自己搖擺不定：“孟芷有了身孕，自是需要你照料的時候，就不必再為我的事勞費心力了……” “身孕……”清祗重複了一句，又道：“是孟芷親口告訴你的？” 我冷冷一笑：“不然呢？孟芷怎麽說，也是仙家明媒正娶的妻子，這種事也不必瞞著我，反正你我之間，不過是場交換而已……” “拂兒！你非要如此？”清祗的聲音中不知為何帶了一絲難過。 我默不作聲，隻摸索著躺了下去，閉上了眼，不再應他。半晌之後，傳來清祗的一聲輕歎：“你還是這般，一點都沒變……” 之後，玉門緩緩閉合，清祗的靈氣漸漸消失在衍靈閣中，我將身子蜷縮起來，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次日，鋆君臨駕逍遙冰海。我雖不在黑曜大殿，卻也能將鋆君此番前來的意圖猜個八九不離事，於是早早喚了蕪青在迦藍花叢邊散步。 沒過幾個時辰，便見鋆君滿麵怒容的從黑曜大殿行出。見他登上雲輦便要離開，蕪青急忙上前攔在雲輦前，低聲道：“鋆君族主留步……” 鋆君破不耐煩地看了蕪青一眼便道：“你是赤火琅嬛的那隻小青鳥，攔在雲輦前做什麽？沒瞧見本族主急著趕回商穀桃源去？快讓開！” 蕪青不惱不怒，克盡禮儀：“我家小姐想請族主移步相談，不知族主意下如何？” 鋆君冷哼了一聲：“本主可沒時間跟一隻瞎眼狐狸耗著！” 蕪青的臉色明顯變了一變，可基於我早就有所交待，她還是強撐著笑意道：“小姐說了，如果告訴族主是關於解決眾妖禍亂之事，族主一定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