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她來過這裏
因為急著找夏以安,紀子穆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的人。
到了精神病院的紀子穆,著急地跑進旁邊的小賓館。
坐在黑色商務車裏的席鷹年見到他進去,眉心一跳。他沒想到夏以安會再次回到這裏。
他知道夏以安對這裏的恐懼,也就壓根沒向著這上麵想過。她甚至連對醫生都帶著恐懼,更別提回來。
他這會兒也想明白,正是因為夏以安確信他不會來,所以才回到這裏。
“可惡。”
他憤恨地捶了下車門,緊接著下了車。
車上的保鏢司機都嚇了一跳,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的時候,席鷹年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裏。
紀子穆問了前台的人,前台小姐懵逼地搖頭,“我們這有規矩,來這裏的客人隻要給錢,別的什麽都不問……”
紀子穆狠狠地皺了眉頭,抬腳向著樓上跑過去。
緊跟著,席鷹年也走了進來,問了同樣的問題,前台小姐有些犯暈,今天怎麽這麽多帥氣的男人過來?難不成這小破旅館要轉運了?
她正胡亂地想著,席鷹年又沉聲重複了一次,前台的小姐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已經有個先生過去找了。”
席鷹年顧不得那麽多,趕緊向著樓上跑去。
紀子穆一間一間地找,本來房間就少,找起來也不費多少的力氣。
剛要再推開一間房的時候,門已經被人先一步踹開。
紀子穆詫異轉頭,就見到了一臉戾氣的席鷹年。
席鷹年此刻沒空去管紀子穆,直接走進房間內。
這間房間還殘留著夏以安身上淺淡的香水味。
“她來過這裏。”
席鷹年說著攥緊拳頭。
隻是來過。
緊接著,他飛快轉身,攥住身後男人的衣領,“你知道她在哪兒是吧?”
“我要是知道,我會到這裏來找她嗎?”
紀子穆因為剛才跑的急,此刻有些氣喘籲籲。
他冷冷地看著席鷹年,眉頭蹙起,“如果不是你,安安怎麽會吃那麽多的苦?”
“你知道什麽!”
席鷹年陡然激動起來,夏以安就是他心口的一根刺,別人一提起,就仿佛讓這根刺又紮的深了一些。
“是她心甘情願到我身邊的!”
是她當初千方百計要留在自己身邊,可是現在又忽然離開,他怎麽能夠接受得了!他一點兒也不想要夏以安離開自己!
隻有在失去後,才明白那個女人之於自己是多麽重要。他昨天甚至懊悔自己為什麽要去上班,如果不去,那麽夏以安就不會有機會離開。
紀子穆聽著他的話,心中更是惱怒。
“沒錯,是她心甘情願的。可就算是心甘情願的,”他深吸一口氣,“你也不應該那麽對她!”
他想要捧在手心的女人,遭受席鷹年那樣的對待,他怎麽能夠忍受得了。
這句話讓席鷹年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對她很好。”
他隻知道,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這樣珍視。
而且,他自認為給了夏以安很多的東西。
“如果好,她會離開嗎?”
紀子穆攥緊拳頭,直接上去給了席鷹年一拳頭。
席鷹年冷著眸子,不甘示弱地回了過去。
兩人以最原始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憤恨。
保鏢跟著跑上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兩個平常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在小賓館裏打的不可開交。
“少爺……”
保鏢一時間愣住,好在很快反應過來,將紀子穆給拉到了一邊。
紀子穆眸光落在席鷹年身上,帶著少許不甘心,說道,“既然安安現在已經走了,那麽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糾纏她。她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樣。”
當初的他,是喜歡了她的那份不一樣。
“你有資格命令我?”
席鷹年冷冷地看著紀子穆。
聽到別的男人說起和夏以安的過往,他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似乎隻有他成了那個局外人。
“話我就說到這裏,還請席少能夠好好考慮。”
他掙脫了保鏢的鉗製,揉了揉手腕走了出去。
他沒心思和席鷹年在這爭論高低,夏以安還不知道去了哪裏。
紀子穆走出賓館,席鷹年有些突兀的問道,“幾點了?”
保鏢們愣了下,看了下時間開口,“少爺,下午兩點整。”
他昨天是四點到別墅的。
還有兩個小時。
他不想做言而無信的人,更不想失去夏以安。
“去路上調監控,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將她找出來。”
“是。”
保鏢應了一聲,趕緊都去找人了。
看著少爺的模樣,就覺得他此刻不好惹。
夏以安離開賓館後,索性去了墓地,看看自己的母親。
她被馮美嬌蒙蔽,做了太多的錯事。
如果不是她太天真,別墅現在應該還在她的手裏。那是她媽媽就給她唯一的東西。
墓園靜悄悄的,大概是因為天氣偏熱的原因,這裏沒有一個人。
找了好一會兒,夏以安才先找到自己母親的墓。
之前受馮美嬌他們的影響,她也不來祭拜,現在想想真是不孝。
墓碑上有著她母親的照片,夏以安有些顫抖的抬手,輕輕撫摸在上麵,開口說道,“媽,女兒來看你了。”
她的臉上帶著笑容,淚珠卻從兩頰滾落下來。
她嘴裏有著苦澀,眉目間透露出平常從未有過的痛苦。
除了她自己,大概是沒人能夠了解到她過得多艱難。為了報仇,拿回自己的東西,她付出的太多太多。
“媽,我想你不會怪我的吧?”
夏以安眉頭舒展開,眸光很是柔軟,“你肯定不會怪我的,畢竟你那麽溫柔。”
“媽,你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了。”
她說著,抬手抱住墓碑,就像是在擁抱自己的母親一樣。
和自己母親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她也沒留下什麽印象,唯獨記得的是她長得很漂亮,喜歡唱歌,聲音很溫柔。
也就僅此而已。
夏以安在這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從小時候說到長大,又說了下她這陣子的生活,模樣像是個撒嬌的孩子,
她在這裏待了整整三個小時。
她十分肯定席鷹年不會想到自己在這裏,他那個男人,應該是從未將她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的。
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他們約定的時間了。
她站起身走出了墓園。
此刻的席鷹年真的是急死了。
他壓根找不到夏以安。
偌大一個城市,說找人容易也容易,難也是很難。
她如果刻意躲在一個地方,他找不到。
焦頭爛額的回到別墅,席嘉陽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在床上擺弄著變形金剛。不過興致很低,一直嘟著嘴巴。
席鷹年看到席嘉陽總算是心裏安慰了些,坐到他身邊,隨口問道,“不高興?”
“嗯。”
席嘉陽點點頭,“我想老女人了。”
這麽一刻,他總算是沒掩飾自己喜歡夏以安的情緒。
想著,她又覺得鬱悶。
如果不是自己的爸爸太固執,老女人怎麽會離開?
他挪了挪小屁股,靠近了席鷹年,小聲說道,“爸爸,你為什麽不能和老女人和平相處呢?你要知道,她可是我將來的結婚對象,這樣我夾在中間很難過的。”
席鷹年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整天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夏以安是喜歡你的?”
“老女人和我告白過啊,”席嘉陽得意地挑著眉頭,“爸爸,老女人和你告白過嗎?”
“嗯。”誇他的話當然是不少,不過實在是很難找出她是真心實意說出口的。
席嘉陽一臉的不相信,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躺在床上,說道,“爸爸,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有必要騙你?”
席鷹年抬眸,一臉的不屑。
席嘉陽的腦袋很快聳拉下來。
他其實隻是很想老女人能夠回來。
他轉動著小手腕上的銀鐲子,嘴巴嘟著。這還是老女人從她那一堆東西裏挑了一個送他的。
席鷹年也注意到了,問道,“銀鐲子你買的?”
“老女人送我的,說是她小時候經常戴這個。”
他抬起小手,讓席鷹年看的更加清楚。
席鷹年轉動了下鐲子,看到裏麵的一行刻上去的小字。
夏以安後麵跟著數字。
是她的生日。
提起生日,席鷹年便覺得不爽。他上次過得是什麽生日?那女人狠心地連禮物都沒準備,最後自己氣不過,幹脆將她算成禮物。
席嘉陽靠在床上,想起和夏以安串通的一切,覺得如果現在不交代,以後要是被爸爸知道,會死的更慘。
“爸爸,其實,老女人能離開,是我故意幫的忙。”
他囁嚅著聲音,低著頭,生怕席鷹年生氣。
等了好半天,他聽到席鷹年開口。
“我知道。”
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席嘉陽見著他反應平淡,以為席鷹年不介意,趕緊趁機說道,“爸爸,你是不是不生老女人的氣。”
“你想多了。”席鷹年應聲。
他怎麽可能不生氣,那女人最好不要撞過來,否則,他要她這輩子都離不開自己。
站在夏風中的夏以安打了個噴嚏。
她琢磨著去找一份工作,轉悠了大半天也沒想到能做什麽。
正巧碰到一間畫室,她眼眸一亮,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