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你要去哪裏
喻言這兩日忽然又添了頭疼的毛病。
醫生說這是由於懷孕把她身體裏麵潛在的病也一起激發了出來,具體是什麽病還難以確定。
謝少賢為了她的身體沒少聯係醫院。
她自己也不太愛到處走動了,整日裏躺著,犯困了就睡一覺,醒了就不停地揉著太陽穴。
轉眼已經是臘月二十三,小年。
謝少賢去醫院給她取藥,她就一個人在家裏躺著,等他回來。
喝了一小口水,她閉著眼睛,將手放在太陽穴上揉了兩下,這幾天頭疼得尤其厲害。
屋門吱嘎地一聲開了。
喻言連眼睛都沒睜,懶懶地喊了一聲,“少賢,你回來了。”
進來的人沒有作聲,坐到了炕沿邊上,將喻言的頭搬到自己的腿上,把她的手扒拉開,一雙大手在她的太陽穴上揉了揉。
不輕不重的力道剛好緩解了喻言的頭疼,她不禁彎起嘴角,“醫生怎麽說?”
來人的手稍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不緊不慢地揉著,一句沒有說話。
喻言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回答,心裏不禁開始有些擔心,皺了皺眉,“是不是情況又不太好了?要不我們盡快走吧?”
來人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去哪裏?”
喻言聽到聲音,驀地身子一僵,猛然睜開眼睛,正對上司空昊那雙幽深的眼睛。
司空昊俯下頭,按下想要起身的她,看著她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去哪裏?”
喻言瞪大了眼睛看他,“司空昊,你進來不敲門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吭聲,你這是私闖民宅!”
司空昊按著她的腦袋,冷哼一聲,“那又怎樣?”
“你……”她的確不能把他怎麽樣。
司空昊一隻大手在喻言的頭頂使勁揉了兩下,把她的頭發弄得亂蓬蓬的,喻言十分不自在地想把他的手拿開,“很不舒服啊!快拿開。”
司空昊眼睛一眯,“謝少賢這麽揉你的頭發的時候就很舒服?”
喻言小嘴一抿,“謝少賢不一樣。”
司空昊的眼角眉梢微冷,“哪裏不一樣?我沒讓你舒服過嗎?”
喻言拚命想把臉扭到一邊,“司空昊,你不要臉!”
司空昊卻又將身子向下俯了俯,輕輕在她耳邊哈著氣,“要不要我現在就讓你舒服一下?”
喻言的整個身子頓時一顫,努力將自己的挪開一點,不去看他,“你這又算是什麽,當初說孩子不是你的,對我百般厭惡侮辱的人是你,今天在這裏說這些混賬話的也是你,請你認清現實,我們已經離婚了!”
司空昊的眼睛籠罩了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霾,沒錯,這又算什麽?
喻言趁著司空昊沉默的時候想要起身,推了推他粗壯的胳膊,“你讓我起來,謝少賢快回來了,讓他看到不好。”
司空昊沒有鬆手,“你就這麽在乎謝少賢?”
喻言沒好氣,“對,我就是在乎謝少賢,至少他不會像你這麽對我!”
司空昊的眉頭緊鎖,嘴角掛著冷笑,“我還真是低估你了,這才幾天的時間?別忘了,”司空昊修長的手指在喻言的小腹輕點,“你這裏,還懷著老二的種!”
喻言下意識地捂住肚子,此刻他的手指,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條毒蛇,“司空昊,你不要胡說八道,你可以詆毀我,甚至你都可以罵這個孩子的父親是烏龜王八蛋!但是你不可以讓醫生受這種冤枉。”
司空昊的大手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到現在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真當司空家的男人都是吃素的?”
屋門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兩個人的目光齊齊向門口拋去,謝少賢身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風衣,手裏拎著兩個袋子站在門口,“看來司空總裁習慣不請自來。”
司空昊微微勾唇,鬆開了喻言,“喻小姐頭疼。”
喻言趕緊爬起來,謝少賢已經走到了她身邊,搓了搓手,才探了探她的額頭,“感覺怎麽樣?”
喻言衝他淺淺一笑,“好多了,醫生怎麽說?”
謝少賢將手裏的一堆藥放了下來,“還算穩定,不過下個月就不好說了,我已經給你聯係好了國外的醫院,我們一起過完新年就走。”
司空昊眸光一閃,“二位要去哪裏?”
謝少賢將身上的風衣脫掉,裏麵穿得是一件淡藍色的加絨襯衫,“我和喻言準備到美國去,醫生說……”
喻言立即抓住謝少賢的胳膊,謝少賢會意,沒有繼續說下去,“今天是小年,司空總裁不如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
喻言又拉了拉謝少賢的袖子。
她和司空昊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何必繼續牽扯。
司空昊的目光淡淡落在喻言拉住謝少賢袖子的手上,沉聲道:“好。”
小年夜按照習俗,晚上要吃水餃。
謝少賢從小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已經學會照顧自己,包水餃自然難不倒他。
難得的是,司空昊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居然隻看了一眼謝少賢包的水餃,立即就學會了,而且還有模有樣。
喻言看著兩個忙著包水餃的大男人,一邊吃著話梅一邊砸吧砸吧嘴,這智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樣。
水餃煮好,喻言早就拎著筷子坐在了桌子旁,就等著謝少賢把水餃端上桌。
司空昊坐在她對麵,冷冷地白了她一眼,“豬。”
她也狠狠回了司空昊一眼,謝少賢在家,她現在才不怕司空昊。
沒過多久,謝少賢就把水餃端上了桌,正要去調醬料,喻言的眼珠子一轉,一把拉住了謝少賢,“少賢,我去吧,不然有人又要罵我是豬了。”
說著,喻言的眼睛又白了司空昊一眼。
司空昊沒理會她,端了個杯子優雅地喝著茶。
謝少賢看著這兩人,不禁笑了,“也好。”
謝少賢的喜好喻言很熟悉,他什麽都不挑,卻唯獨不喜歡吃蔥,所以她特地調了一晚沒有蔥的醬料。
輪到了司空昊的這碗,喻言壞笑著拿起醋,肆無忌憚地往裏麵倒了大半碗,又添了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抿著嘴給兩個人端上了桌。
在桌前坐下,喻言給謝少賢夾了個水餃,“少賢,你嚐嚐我調的醬料怎麽樣?”眼睛卻充滿挑釁的看向司空昊。
謝少賢輕輕咬了一口,衝喻言溫和地笑了,“很好。”
司空昊黑著一張臉,當初怎麽就能簽下那張離婚協議了呢?要不然怎麽也輪不到謝少賢在他麵前得意。
喻言卻破天荒地轉向司空昊,也夾了一個水餃給他,滿臉笑意,“司空總裁也嚐嚐味道怎麽樣。”
司空昊盯著那個水餃,不禁眼睛一眯,這丫頭太反常了,直覺告訴他,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貓膩。
喻言的筷子一直夾著那個水餃,端在半空裏,笑意盈盈地,“怎麽,總裁不給麵子麽?”
司空昊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端起盛醬料的碗,接過了喻言的水餃,低下頭咬了一口。
喻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緊司空昊,就等著他被醋酸到麵目扭曲的時候狠狠嘲笑他一番。
水餃一到了司空昊的嘴裏,司空昊立即微微蹙眉,可是下一秒他的神色立即恢複如常,將一整個水餃全都吃掉,然後抬起頭來微微點頭,“不錯,喻小姐的醬料調得很好。”
喻言頓時失望,忍不住脫口而出,“司空昊,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謝少賢一愣,轉過頭眯著眼睛看喻言。
喻言看著這兩個男人,不禁訕訕地一笑,“沒事,沒事,我說著玩的,快吃飯。”
她沒發現,坐在她對麵的司空昊就快用眼神把她吃了。
吃過飯,謝少賢將碗筷端進了廚房,裏間就隻剩下喻言和司空昊兩個人。
喻言又有點犯困了,坐在那裏不住地打著哈欠。
司空昊冷眼看著喻言,“喝碗醋就不想睡了。”
喻言立即精神了一些,警惕地盯著司空昊,她忘了,這個男人是睚眥必報的。
“你說什麽醋啊?我聽不懂,我警告你別亂來啊,不然我叫……”
司空昊突然就像一隻獵豹一樣竄了過來,嚇了喻言一大跳,“叫什麽?又要跟我說謝少賢嗎?少給我裝糊塗,聽不懂你害怕什麽!”
喻言看著他閃著凶光的眼睛,“我本來就害怕你啊,這還用理由嗎?你霸道,冷酷,無情,還自私,我怎麽能不怕你?”
話剛一說完,喻言就已經後悔了,她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果然,司空昊的臉立即陰沉了下來,“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才讓你敢對我說出這些話。”
喻言清了清嗓子,隨時準備喊謝少賢。
司空昊卻突然冷哼一聲,“想讓我放過你也可以,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隻要他別用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她,別說讓她回答一個問題,就算一百個問題,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喻言重重點點頭,“好,你問。”
“為什麽要去國外?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喻言一皺眉,“司空昊,你這是耍賴啊,這明明是兩個問題啊。”
司空昊的眼睛又是一厲。
“好,好,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