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還沒到火候
“通通舉起手來！警察！”幾個警察走下車，拿著警棍向著這邊走來。
“媽的，哪來的條子！大家快跑！”蕭大鵬反應迅速，衝著大家吼道。
聽到那道電視裏聽過不下一百遍的聲音，魏所楠長長的舒了口氣，慶幸警察的及時趕到，身體一下子癱軟倒下，極度虛脫。
看到警察裏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魏所楠露出蒼白的微笑：“婉婷……”
蕭大鵬看見魏所楠一臉輕鬆，恨恨道：“媽的，風少的馬子，絕不會讓瘸子勾搭去！”
沒等魏所楠反應過來，他抬起手上的鐵水管狠狠地砸向魏所楠的膝蓋。
噗……骨頭碎裂的聲音像一道雷在魏所楠耳邊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股劇痛，一棍子正好砸在魏所楠的右腳膝蓋骨頭上，本就虛脫的魏所楠，頓時痛暈了過去。
“不要……”宋婉婷驚叫的衝了過來。
而此時，蕭大鵬已坐在手下開來的麵包車上揚長而去，街上一下子隻剩下漸漸遠去的汽車呼嘯聲。
市中心醫院。
“醫生，魏所楠怎麽樣了啊，嚴重嗎。”魏曉芳一看到醫生走出急救室，就趕緊湊上去詢問。
醫生回答道：“病人的傷到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膝蓋骨上有三道裂痕，必須要開刀的。”
魏曉芳一聽臉色煞白，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那得要多少費用？”
“五萬多吧，他現在還小，骨頭還在發育階段，若是不及早采取措施，把碎骨頭取出，然後糾正的話，極可能落下殘疾的。”醫生語氣並不溫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魏曉芳，看出病人家境並不殷實，給予同情，卻又無能為力。
魏曉芳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五萬”、“殘疾”這兩個字眼在他眼前放大，腦子一下子懵了。
丈夫遠在俄羅斯，這兩年生意非常難做，否則自己也不會去廠裏上班，補貼家用，可是要撫養兩個孩子，一個是親生的莎拉波娃，還有一個就是親侄兒魏所楠。
省吃儉用好不容易存了點錢，一部分準備給魏所楠上大學用，一部分是莎拉波娃要去聖彼得堡大學的學費，要是拿出這五萬，日後哪還有錢給兩個孩子念書去啊。
可要是不拿出來，可是要影響魏所楠一輩子的……殘疾的話，就連娶媳婦都有點困難。
魏曉芳眼前一陣發黑，怎麽也想不出該怎麽辦才好。
魏所楠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尤其是右腿，簡直就沒有知覺。
魏所楠知道這次傷的嚴重，否則止痛藥不會打這麽多。
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抽泣聲，聽得出聲音的主人在壓抑自己的哭聲。魏所楠心裏一酸，那是表姐莎拉波娃在哭，但是眼皮隻能睜開一條縫，透進微微的光，他想要轉頭看看表姐，想要安慰一下表姐，但是喉嚨裏幹澀難當，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魏所楠掙紮半晌，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精力又被消耗一空，隻能再次陷入沉睡。
等到魏所楠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止痛藥效已經消退，精神明顯好了很多，思緒也清晰了不少，隻是右腿膝蓋傳來一陣陣的鑽心痛。
睜開眼睛隻看見表姐還在身邊抹著眼淚，一雙眼睛已經哭得通紅了。
“表姐。”一開口。嘶啞的聲音把魏所楠自己也嚇了一跳，喉嚨幹燥的發疼。
魏所楠的表姐，莎拉波娃正坐在病床邊上，原本一臉的愁容看到魏所楠醒來立刻換上一副高興的表情，“小楠，沒事了，先喝點水！”轉身倒了杯水，一點點的喂給魏所楠喝。
喝了點水，魏所楠總算覺得嗓子舒服點了，剛想往上麵坐一點，安慰一下表姐，就感覺到膝蓋傳來一陣鑽心痛。
未免表姐擔心，魏所楠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模樣，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膝蓋骨傷的還是非常嚴重。
魏所楠有點茫然，高考怎麽辦？宋婉婷還會和自己好嗎？昨天還沉浸在美好的希望之中，如今卻隻能躺在病床上擔憂，這巨大的落差讓魏所楠一時間無法適從，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風正豪！
魏所楠一想到這個人就怒火攻心，幾乎想馬上衝出醫院找他拚命，讓他也嚐嚐膝蓋碎裂的滋味，嚐嚐他現在內心的痛苦！
就在魏所楠怒火中燒的時候，膝蓋傳來的一陣劇痛提醒他要冷靜，現在還不是時候。魏所楠閉上眼睛緩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哢噠！姑姑魏曉芳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和表姐莎拉波娃一樣，帶著一臉愁容，但當她看到魏所楠已經睜開眼睛，魏曉芳心中高興，臉上也出現上了一絲笑意，上前摸了摸魏所楠的腦袋，問道：“小楠，感覺好些了嗎？餓不餓？”
“感覺好多了，現在還不餓。”魏所楠看著姑姑憔悴的麵容，想必這段時間沒有睡覺，強壓下心裏的酸楚，問道：“姑姑，我的膝蓋是不是……”
魏曉芳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低著頭不說話。莎拉波娃也不說話，病房頓時一陣安靜。
見狀，魏所楠微微歎了口氣，看了眼這世上最親的親人，道：“你們別騙我，我承受得住。”
莎拉波娃雙手捂著臉，魏曉芳也在一旁開始抹眼淚：“小楠，你……你可能要錯過考試了，你的傷很嚴重，即使手術治好了也免不了半年的靜養，你恐怕必須要休學了。”
魏所楠心裏一沉，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麵上卻依然笑著。
莎拉波娃連忙安慰道，“表弟，沒事的，我們開個小刀，就會好，晚點考試也沒關係的，不要著急啊。”
“當然沒事的，高考我是一定要參加的，推輪椅送我去考場，我隻是行動不便罷了，對了，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我最近用功了，我們班長天天督促我複習，幫我惡補，我覺得再努力一點，能考上二本。”魏所楠反過來笑著安慰表姐和姑姑，心態非常樂觀。
魏曉芳聽見侄兒這麽說，心裏卻更加酸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無心學習的侄兒竟然那麽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了。
魏曉芳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拍了拍魏所楠的肩膀，“我跟你表姐說會兒話，你閉上眼，好好休息。”說完，對莎拉波娃招招手，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魏所楠點點頭，心裏卻很清楚姑姑和表姐要談些什麽，無非就是他的手術費的事情，姑姑家的家境如何魏所楠自然十分清楚，看到姑媽從進病房起就一直皺著的眉頭，魏所楠知道這筆手術費絕對很多。
和表姐商量？商量什麽？難道讓表姐休學？
想到這裏，魏所楠又再次憤怒起來，“都是風正豪這個混蛋！要不是他，我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姑姑又怎麽會這麽煩惱？這個仇，我早晚要報！絕對不會讓你繼續這麽舒適的活下去！”
就在這時，房門又開了，這次走進來的不是魏曉芳和莎拉波娃，而是宋婉婷和另一個穿著警服，英姿颯爽的警花。
這位警花長得非常漂亮，女裝警服讓她更顯身材，前凸後翹，胸部把警服撐得鼓鼓的，隨著她的步子，微微的顫動，輪廓清晰可見，並伴隨著一陣撲鼻的女子清香，充滿了製服衝動。
隻是，病床上的魏所楠顯然沒有心思關注這個，畢竟麵臨著可能殘疾的現實，任誰都不會有心情想這些東西。
宋婉婷一進病房就撲到魏所楠床邊，擔憂的詢問：“魏所楠，你怎麽樣了？”
“別擔心，我挺好的。”魏所楠安撫了宋婉婷一下，看向旁邊這個女警，“她是誰？”
宋婉婷站起身，笑著介紹道：“她是樂湘雲警官，昨晚我跑到另一條街口的治安亭，正巧是她值班，多虧了樂警官。”
“樂警官，你好，多虧你相救，不然我就不是躺在這裏了，而是在殯儀館了。”魏所楠禮貌的問候樂湘雲，淡淡笑道。
魏所楠的小幽默，樂湘雲也笑了笑，擺擺手說：“不用謝，這是我們的職責，你的傷咋樣了，嚴重嗎？”
“小事，三五天就能下床。”魏所楠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樂湘雲抿了抿唇，然後一臉嚴肅得道：“今天我來這裏，主要是想做個筆錄。那些人你可認識？他們作案動機是什麽？”
魏所楠略略一思索，攤了攤手道：“我也納悶，也沒問我要錢，上來就打。”
本來魏所楠想說說出真相，但轉念一想，風正豪的親戚當官的，自己即使把風正豪找人教訓自己這件事捅了出去，這事兒也不會對風正豪造成什麽損失，頂多煩一陣子罷了。
這次的教訓，不僅讓魏所楠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也讓他謹慎不少。
然後想說對方是打劫，可一開始宋婉婷也在場，自己要是瞎編，肯定要被樂湘雲懷疑，與其這樣，還不如和宋婉婷的筆錄一致，那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聽到魏所楠這麽說，樂湘雲眼中閃過一絲暗淡，匆匆在筆錄本上寫了一些東西，然後站起身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養傷。”
說完就要離去。
“等等！”魏所楠倏地喊了一聲，神色間也多了一抹堅定。
樂湘雲幾乎立刻就轉過了身，聲音明顯抬高：“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