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擂台
如果按照海玉之前的性格,徐一丸冒失的這一劍,肯定會遭到惡果。
但現在的海玉,已性格大變。自從修煉了混元一氣外,很少有什麽外界的刺激,讓他喜怒異常。
他一臉平靜地望著冷森森的長劍,微微搖頭,說:“海玉隻是一介書生,哪懂得這些舞槍弄劍的事。”
徐一丸一陣狂笑:“姓海的,你沒看到燕留城外的告示嗎?你既然敢進來,就下場比試吧。”
海玉眉頭微微一皺,他忍不住朝燕翎看了一眼。
燕翎站了起來,喝道:“姓徐的,厭次縣誰不知道海家世代讀書習文,既然你想比武,本郡主陪你。”
燕翎正要下場,突然間城牆上有人喝了一聲:“休傷俺哥哥。”
話音一落,眾人但見眼前一花,接著叮地一聲響,徐一丸的長劍斷為兩截,再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出現在場中,手中長劍擱在徐一丸的脖頸上。一身青衣,不是海青是誰。
除了海玉海豐,眾人無不吃驚。徐天正站了起來,麵色大變,叫道:“快放開吾兒。”
海青還是個孩子,本來每人敲得起他,但他此時長劍就擱在徐一丸的脖子上,又有誰不震驚。尤其他剛才出現時快如閃電的身法,足以驚世駭俗。
海玉低聲說:“青兒,不要傷人性命。”
海青哼了一聲,一腳將徐一丸踢開。徐一丸大怒,從場西抓起一杆長槍,大喝一聲又撲了上來。哪知道,海青隻是一個緊身,貼著槍杆飛撲過去,長槍走空,但海青的長劍再次架在徐一丸的脖子上。
徐一丸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比雲還白。
海青收了劍,一撇嘴:“就這兩下,還來比武招親,丟人。”
徐一丸還不服氣,被其父嗬斥一聲,帶著他走了。
海玉招呼海青,上前見過燕留王,自己也上前拜見。
王妃不住地點頭:“海玉啊,看你豐神秀玉的樣子,本宮為燕翎高興啊。”言外之意,她還是把海玉當成了女婿。
燕留王臉色不太好看:“海玉,你還敢來王府。”
海玉抱拳道:“小生知道,退親一事傷了王爺的顏麵,特此前來請罪。”
燕留王哼了一聲:“你走吧,從此不要讓本王見到你。”
燕留王語氣堅決,王妃和燕翎、飛羽都是容顏變色。
燕翎不便說些什麽,王妃卻好一通勸說。
燕留王長歎一聲:“王妃,難道你不知道和海家聯姻意味著什麽嗎?”
王妃臉色再是一變:“王爺,你是說禁書一事?”
“不錯,不是本王不記舊情,隻是海玉乃讀書之人,當前大戶人家,誰還敢和讀書人交往,更別說聯姻了,我燕留城雖然蒙受皇恩,世襲王位,其實你們應該知道,燕留王府何權何位?”
王妃低頭不語。
燕翎卻起身道:“父王,你為了保全自己,難道就不念昔日舊情了嗎?”
燕留王怒喝一聲:“本王還沒死,這個家輪不到你們做主。”
海玉看出來了,人家燕留王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他也不想多說什麽,因為這件事,他也擔心鬧得最後無法收場,所以告退出來了。
一路上,海青不住地嘟囔,問他為什麽出來了,他滿嘴的理由,說什麽要保護哥哥的安全,從今之後就是哥哥的一等貼身護衛。
看著那些被退的聘禮,海青喜笑顏開,認為綢緞布匹完全可以給姐姐做衣服,甚至可以給他做幾身。海玉想了想,就對海豐說:“依了他吧。”
海玉本來就沒想娶什麽郡主,今天之所以來,主要還是想探一下路,看看這個燕留王是什麽角色,至於聘禮,那是海豐的安排,自己不便多說什麽,生怕引起他的懷疑。
回來的路上,迎麵正好行來一隊官差。
海豐將馬車往旁邊一讓,哪知道海青對這些官差心有恨意,等他們過去的時候,在車轅上一跺腳,驚了馬匹,衝進官差隊伍中。海豐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馬車停住。
官差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要抓拿車上的人。
海玉下了車,抱拳道歉。哪知道官差一見海玉,更加沒完了,有人說:“這個人就是海家的大公子,私藏禁書的事還沒完呢。”
有人說:“咱們兩位官差大哥自從去搜查海家,就沒有回來,說不定被這小子害了。”
說話間,那些人就想上前抓拿海玉。海青從車上跳了起來,一個連環腳,把這些人踹了出去。
海玉想製止已經晚了。
他歎息一聲,知道海家和官差之間,怕是很難說清了。
那些官差呼啦一下再度圍上,便在此時,一匹快馬經過,馬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濃眉虎目,英氣勃發,喝了一聲:“住手。”
官差們看到少年,嚇得都麵色大變,紛紛施禮,口稱“蒙將軍。”
海青看到英氣少年,嘻嘻一笑,跳到他的馬背上,叫道:“蒙家哥哥。”
英氣少年嗬嗬大笑,朝後拍拍手:“海青,你什麽時候學了這一手好功夫,看來是哥哥多事了。”
海青攔住他的腰說:“哥哥早先不肯教俺,現在呢,是不是很想啊。”
他們兩個居然沒把那些官差放在眼裏。
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
英氣的少年一瞪眼,喝道:“還不快滾,回去告訴你們縣令,以後再敢為難海家大公子,蒙某定不答應。”
官差們似乎非常忌憚這位英氣少年,狼狽而去。
海玉上前抱拳。英氣少年躍下馬來,和他抱住,叫道:“兄弟,蒙毅從京城回來,聽說了你的事,幸而老天見憐,你還好好的。”
海玉能夠感覺到,蒙毅和海家大公子那種至誠的友情,他也緊緊地抱抱蒙毅,說道:“托大哥的福,海玉無恙。”
蒙毅歎息一聲:“大哥一回到京城,就伴在皇上身邊,無法抽身,現在好了,皇上要大哥來協助徐福尋找靈藥,咱們兄弟又可以在一起了,走,到我的神台一坐,咱們一醉方休。”
蒙毅的豪爽義氣,讓海玉不便拒絕,隻好讓海豐自行回家,自己上了蒙毅的馬,兩人並騎。一路上戰馬得得,隻朝南而去。
卻不知一路上海青暗中相隨,別說要保護哥哥,即便愛熱鬧的他,也不會錯過這等機會。
神台在厭次縣城南七十裏處,台高九丈,寬百丈,上麵塑有盤古神像,而下麵又顯龜形俯臥。
周圍樹木高聳,林木中有一座祈神府,此時為蒙毅的府邸。
此時,有一個道士,正在高台上站九宮之位,祈禱著什麽。那道長身穿八卦仙衣,左手拂塵,不停地抖動,細看處,正是太玄道長。
蒙毅道:“此神台其實是禹王治水時所建,傳聞此處乃盤古開天處,頗有靈氣,所以,我叫了道觀的老道,來祈福靈丹。”
海玉心道:自己從盤古石來此,而此處也有盤古神像,可見,冥冥中自是天意,說不定九鼎或者其一就在這厭次縣內,不然,以皇上至尊之體,又怎會兩度來臨,而且不惜人力物力,派了徐福不說,還將愛將蒙毅派來。
始皇帝勢在必得,自己一定要借此機會,把九鼎弄到手。
蒙毅果然豪爽義氣,和海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連晚上也是抵足而眠。看得出,他回到厭次,又見摯友毫發無傷,心中高興,但是海玉睡不著,他在想著九鼎的事。從燕留城的比武招親,到神台的祈神,海玉突然生發奇想,自己何不也擺下擂台,吸引天下有靈氣的少年男女參賽,這樣一來,或許九鼎之氣就會引發。
從蒙毅的神台回來,海玉便讓海豐著手擂台一事。
擂台就設在海府和縣城之間的空場上,高三丈,寬百丈,上麵豎著一麵旗幟,上寫:天下第一。
設擂台的時候,厭次周圍的各方勢力都來觀看,不知海府要幹什麽,包括燕留王府的人、魏縣令的人、徐福的人、太玄道觀的人,甚至還有東海郡,齊郡,琅琊郡,膠東郡,濟北郡等郡的勢力。
望著天下第一的旗幟,自然有不服氣者。
這麵旗幟一豎起來,最高興的莫過於海青了,他幾乎每天都要跳到旗杆上麵玩耍一會兒。
本來,海青大敗徐一丸的事已經傳開,此時再加上天下第一擂台的事,傳播速度更快了。
徐家人看上去老實了不少,但是,太玄道長似乎覺得這樣的旗幟挑戰了太玄道觀存在的權威,居然以前輩之尊,前來挑戰。
擂台下常常有看熱鬧的人,閑來沒事,這些人就在這裏坐著。有好事者,居然在附近開起了茶棚,甚至飯館。
太玄道長一上台,就展開了自己熟練多年的太玄劍法。他並不想和海青鬥,而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劍法,讓旁觀者心中有數。
如果和海青鬥,好像顯得他太以大欺小了
哪知道海青根本就不把他這個有著數十年修為的道長放在眼裏。海青一抖長劍,朝太玄道長刺來。劍尖上吞吐的銀團,已經達到了三尺方圓。
不但太玄道長吃驚,連海玉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一開始還擔心海青學習了酒駝子的魔功,再一看,海青身上產生的靈氣完全來自坤元靈氣,又鬆了口氣。
太玄道長不敢大意,用太玄劍法抵擋,劍尖上居然也挽出了數尺方圓的銀團。
兩個銀團撞在一起,太玄道長和海青就這樣僵持著,互不退讓。兩人身子平行在半空,劍尖相對,中間兩團銀氣膠著著。
足足一盞茶的工夫,酒駝子來到了海玉身邊,看了看,突然張嘴哈了口氣。
這口酒氣仿佛是隨意打著酒嗝出來的,但一股綠氣衝向了台上。太玄道長身子倒翻下來,連退了七八步,臉色大變,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台下響起一片喊好聲。海青跳到酒駝子身邊,叫道:“前輩,不是不讓你出手幫忙嗎。”
酒駝子哈哈大笑:“好了,就這樣,太玄道長已經連上掛不住了。”
正說著,突然間,隻聽一陣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小兔崽子,看姑奶奶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