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奇怪的光環
海玉和紅兒在雲空中飛行著，兩個人都覺得從未有過這樣幸福的一刻。
看日出日落，雲集雲散。身邊有鳥兒隨行，腳下有海水暢遊。
這該是何等愜意的人生。
紅兒開心地笑著，張開雙臂，道：“如果人這一生可以永遠這樣，沒有煩惱，沒有憂愁，該有多好啊。”
海玉道：“會的，待到天下間沒有貪婪，沒有虛妄，沒有邪惡，沒有自私，就一定會達到。”
紅兒道：“可惜，你所說的這一切是不可能的，起碼現在還達不到。”
海玉道：“是啊，所以，我們要追求這樣一種生活，就要遠離貪婪，遠離虛妄，遠離邪惡，遠離自私，到一個自由的、自然的，自在的天地裏去生活。”
正說著，前麵出現了一片光環。這道光環仿佛月環一般，但隻是一晃而過。等兩人再去看時，便不在了。
海玉攬著紅兒，朝光環出現的地方飛落。
原來，那是一片山穀。
周圍都是山峰，中間足足有數裏方圓。山穀中遍布著鮮花和綠草。
海玉和紅兒落下後，現出了身影，不再隱身。
因為這裏沒有認識他們的人，就沒有了所謂的糾纏。所以，他們非常放鬆。
海玉朝空氣中抓了一把，放在鼻端嗅了嗅，道：“沒有人。”
紅兒道：“看來，這裏好久沒有人了。”
一般說來，有人的地方，就有路。而這片山穀固然美麗，卻看不到一個小徑。
可以說，這裏沒有人來過。即便有人，也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過，天然的山穀，有著天然的一種美。
兩人輕輕地落在一塊石頭上。石頭的後方因為潮濕，所以也生長了不少的苔蘚。
海玉抬頭朝周圍望著，道：“剛才的光環應該是從此處幻出的，說來也怪，為什麽隻幻了一次就不再出現了呢？”
紅兒朝上空看看，道：“是不是和時辰有關？”
剛才是豔陽高照，而現在，太陽西斜，已經被山峰擋住了。
海玉點點頭，認為紅兒的說法有些道理。很多事物，是靠陽光生存的。雖然他去過一些地方，是見不到太陽的，但那樣的地方畢竟太少，如遠古部落等。
遠處有一片竹林，綠衣瑩然。兩人飛身而去，落入竹林中。
發現竹林中有一棟樓，是柱子搭建的樓。
在竹樓的上方居然寫著三個篆字：斜月樓。
海玉看看竹樓，道：“此處多年前，定然有人住過。”
紅兒點點頭。
突然，她目光一瞥，看到竹樓的一角掛著一件鬥篷，一愣。海玉也看到了，道：“有人嗎？”
鬥篷緩緩飄落，一個人影出現在兩人的眼前，居然是個老婦人。
老婦人身子有些佝僂，看看兩人，道：“兩位真是稀客，稀客，一千年了，這裏從未有人來過。”
雖然事出突然，雖然這老婦人一身的詭異，但是，兩人都是有大修為的人，所以並不驚訝。
海玉一抱拳：“老人家住在此處嗎？”
老婦人點點頭，朝斜月樓一指：“此樓就是老身所蓋，而且，這上麵的字也是老身前些年剛寫上去的。”
海玉哦了一聲：“老人家為什麽住在這座荒無人煙的山穀中，難道您沒有其他的親人嗎？”
老婦人想了想，道：“這件事說起來話太長了。”
接下來，老婦人給海玉和紅兒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聽起來有些傳奇，卻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淚魔。
從老婦人的故事中，海玉聽了出來，她的族人中有一個癡情的青年，這個青年昔日看中了一個姑娘，但因為天宮的神仙作梗，他們兩人最終沒有喜結連理。但是這位祖人每天以淚洗麵，不能忘記姑娘，再後來，祖人便不知生死和去處了，但是，祖人曾經警告自己的侄孫們，一定要幫他守護姑娘的墳墓，待道他回來。
這些年來，那人侄孫的後人，一代代地繁衍了下來，每一代都會有人住在山穀，守候著，一直到現在。
海玉聽完這個故事，覺得有些淒涼，也有些深受感動，他道：“你們祖人所說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叫夕月？”
老婦人一愣：“你怎麽知道？”
海玉道：“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的祖人應該叫淚魔？”
老婦人更加驚訝了：“不錯，不錯，淚魔雖然不是他的名字，卻是他後來的名號。”
海玉道：“剛剛我們還曾見過淚魔。”
老婦人大喜：“真的嗎？祖人出現了，他……他為什麽不回來？”
說到這裏，老婦人大喜過望，似乎幾十年來的守候終於有了結果，似乎又想到多少年來，一代代家人的付出和守候，一時間老淚縱橫，悲喜交加。
海玉歎息一聲，待她情緒有些穩定了，才道：“我想，淚魔前輩很快就會來的，不知道那位夕月姑娘的墳墓在何處，我們能去拜祭一下嗎？”
老婦人道：“可以。”
說著，她起在空中，朝海玉和紅兒道：“老身在穀中多年，沒想到也自悟出了禦風飛行之法，但期盼自己能夠長生不老，再不讓後人們代代來孤獨守候了。”
海玉點點頭，拉著紅兒也起在空中。
老婦人驚訝地道：“原來你們也是有修為的。”
海玉笑笑。
三人一路飛行。海玉發現，老婦人雖然修煉有成，靈力卻還處在基礎階段，可見是沒有名師指點，和缺乏悟性的緣故。
在西山壁下，有一片墳墓，卻和剛才的地方不同，這裏修繕的非常幹淨。
墳墓前有幾有墩，顯然，老婦人是時常拜祭的。
墳墓前方有一個石碑，上麵也刻著幾個篆字：祖婆婆夕月之位。
海玉和紅兒上前拜祭了，轉身對老婦人道：“我們也是剛剛聽說了夕月和淚魔前輩的情感故事，深為感動，也希望夕月姑娘能夠重生。”
老婦人歎道：“其實這是祖人的一片癡心，但人死豈能複生。”
海玉想了想道：“這事還得看夕月當年去世事的情形，如果是普通人，屍骨早無，魂魄早散，的確重生無望，但若不是普通人，隻需能夠有一絲魂魄保留下來，便有生機。”
老婦人點點頭：“但願吧，祖人如此癡心，上蒼也該睜眼。”
天色漸暗。老婦人朝周圍看看，道：“請兩位貴客到竹樓暫歇一晚吧。”
海玉和紅兒點點頭，隨老婦人來到了竹樓上。
老婦人將自己種植的糧食和蔬菜做成飯食，請海玉和紅兒吃了。雖然這些飯菜並無大魚大肉，但是，卻都是原生態的，有些接近大自然的意思，兩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天亮之後，海玉起身來找紅兒，卻見紅兒和老婦人都不在。他來到穀中，見紅兒正在穀中散步。
此時，算算的話，太陽應該已經出來了，隻是四周石壁遮擋，陽光還照射不下，但是天光已充滿山穀。周圍一片明亮。
晚上應該下了不少的露，花草上一片濕漉漉的。海玉發現紅兒正站在一株花前，他來到她的身邊。見那花的葉子上垂落著幾滴水珠，透明、晶瑩，隨著風輕輕吹動，水珠也在輕輕挪動。一會兒，幾滴便融在了一起，將葉子壓了下去，水珠緩緩地滴落。但滴落之後，葉子的重量輕了，又卷了起來，上麵剩下的水珠又回到了中心。
紅兒望著葉子上的水珠道：“玉哥哥，你瞧，這些水珠和它們的親人分開了。”
海玉歎息一聲：“紅兒，是不是想紅羽他們了？”
海玉知道，紅兒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這樣的話，她一定是深有感觸了。
紅兒點點頭：“我們雖然落得了個自由自在，卻無法和親友們在一起，我想，他們也會想我們的吧。”
海玉點點頭：“會的，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早晚有一天，大家是要分開的。”
紅兒也點點頭，朝遠處看看，道：“老婦人像是去那邊了。”
紅兒指的是墳墓的方向。兩人起在空中，飛落道墳墓前。在空中時，海玉和紅兒已經看到了老婦人。老婦人正在清掃著墳墓，她一邊清掃，一邊喃喃而語：“夕月前輩，祖人要回來了，你放心，他一定想辦法讓你重生的。”
兩人來到墳墓前，再次拜祭了夕月。剛要說話，這時候，山穀的上方出現了一片光芒。
三人都扭頭看去，光芒落下，墳墓前多了幾個人，第一個就是淚魔，而後麵跟著的正是妙語、林子、壺兒、碗兒、童兒和幺妹。
妙語看到海玉，而且海玉此時是原本的樣子，沒有變化。她大喜地奔了過來，又見紅兒在一旁，隻好掩飾住自己的情感，道：“姐夫，紅兒，原來你們也找到了這裏。”
壺兒、碗兒上前拜見師父師叔。童兒忍不住問：“難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海公子？”
壺兒朝他的腦袋狠狠地敲了一下：“什麽傳說中，好像我師父不在了似的，就是的。”
幺妹嘻嘻一笑，來到海玉麵前，瞪著眼睛望著他。
海玉最怕的幾個人，都出現了，他一陣苦笑。
紅兒拉過妙語的手，道：“我們是頭天晚上到的。”
淚魔瞥一眼老婦人，目光落在海玉的臉上，道：“你就是海玉？”
海玉點點頭。
淚魔道：“沒想到，大名鼎鼎轟動九天各界的海公子這麽年輕。”
海玉再次抱抱拳。
老婦人奔了過來，看看淚魔，道：“您……您是……”
淚魔看看老婦人，道：“我就是淚魔，你是守墓人？”
老婦人撲通一聲跪下，道：“正是晚輩，祖人，晚輩可把您盼回來了。”
淚魔擺擺手：“好了，你起來吧，這些年來，你們都辛苦了。”
老婦人眼圈通紅，慢慢地爬了起來。
淚魔來到夕月的墳墓前，默然看著。
妙語等人來環圍在墳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