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你想潑婦罵街嗎
於是不得不加上十天,哪知水雲月卻同意了,而且他已經準備好了行囊,今晚就會趕路,其實他早就想走的,之所以耽擱到現在,就是為了看姬情和他的努力成果,如今大賽已經結束,他也該離開了。希望再回來的時候,蘇奚漠已經進了自己的陣營。
自從中午吃過飯,蘇奚漠就不知道死哪裏去了。一下午姬情都陪著水雲月在床上躺著,不舍得水雲月就這樣離開。
“情兒,這個白玉笛你收好,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要時時刻刻的帶著它,知不知道?”水雲月抱著姬情柔軟的身子輕聲細語。姬情點點頭,看著水雲月的麵容,嬉笑道:“豬,看看你到遙都之後,能迷倒多少女人,千萬不要客氣哈。”
“調皮。”水雲月無奈的捏了捏姬情的鼻子,然後姬情就竄進人家的懷裏不出來了……
整個天香樓的人都去遊船會了,隻有姬情還在床上補眠。整個下午她都在擺poss,水雲月說要畫一幅姬情的畫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水雲月走了,蘇奚漠沒有給她報備,也不見個人影。算了,反正她以前也都是一個人。
這陣仗,姬情撫頭。要說上午萬人空巷,那麽現在就是摩肩擦踵了。也不知道這熱鬧有什麽好,陳媽媽非得讓她參加。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姬情對著長龍一樣的隊伍再次無語。姬情微微回頭,發現了熟人。不過姬情很快的收回了視線,見到這種人能躲盡量躲,否則會沾了一身腥。
陳晴晴看到了姬情,得意洋洋的走過來,她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眉眼修長,卻驕傲的說:“水公子呢,你不是被拋棄了吧?像你這種千人騎萬人枕的妓女,怎麽可能配得上水公子!”自我感覺良好的陳晴晴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這周圍除了平常人,最多的可就是青樓女子了。
“哼,我配不上難道你配得上?”姬情冷笑。
“除了我還有誰配得上!”被姬情一激,陳晴晴的心裏話脫口而出。姬情大笑,這個蠢女人,智商那麽低還敢出門見人,隨即說道:“聽說陳姑娘是所謂的大家閨秀,開口閉口不僅髒字連天,明明有了未婚夫,卻還惦記別的男人,你比青樓裏的姑娘好在哪裏?至少她們坦蕩蕩,你卻頂著大家閨秀的光環做最見不得人的勾當,當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讓我們這些人自愧不如啊,不如陳姑娘進我們天香樓吧,待遇不錯的。”
“好,說的好……”姬情這一番話可是贏得了在場所有青樓女子的讚同,原本她們就是活在最底層的,不僅要用身子伺候那些男人,卻還被所謂的正派扁的不值一文錢,什麽大家閨秀,淫蕩起來讓她們都傻眼!
“你!”陳晴晴麵色慘白,指著姬情的芊芊玉指不停地顫抖,差點被姬情氣的背過氣。陳晴晴已經打聽過了,最火的‘水氏一條街’在水雲月的名下,水雲月不僅才貌雙全,更是經商大才,姬情不過是個卑賤的妓女,怎能攀得上水雲月這個高枝!
“用手指著別人,你想潑婦罵街嗎?沒教養!”姬情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陳晴晴哪裏受得了這麽多人的指責,她的麵子都丟光了,該死!目光狠毒的盯著姬情,恨得的姬情現在就死掉。
“走著瞧。”陳晴晴因為是縣令的女兒,有背景有靠山,自然不用排隊。姬情最討厭那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無恥之徒,不過隻要別人不先犯賤的招惹她,她是不會去虐待別人的,至於那些找虐的,自然不用太客氣。看陳晴晴那架勢,這遊戲才剛剛開始!如今她正閑著無聊,有人陪她玩也不錯。
跟在陳晴晴身後的陳清清姐弟兩個,卻友善的看了姬情一眼。對陳清清來說,姬情是救她出噩夢的恩人,還抓住了害死她爹的凶手!人家對自己沒敵意,姬情自然也沒用不屑的眼光看他們,既然在這裏落了腳,為了自己和水雲月以後的生活,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多了!
陳晴晴走了,姬情依舊踮著腳,哼著小調,悠閑地排隊。周圍已經有很多人認出來姬情了,對於她上午的畫舞雙絕讚不絕口,而且人家也聽說姬情的身份,那是訓練師,不是一般的青樓女子,人家不接客!是靠自己的才藝養活自己,於是姬情的身份再次強大起來。
安傾言一直在找姬情,沒想到她卻在排隊,天香樓不是有特權的嗎?其實陳媽媽忘了跟姬情說,而姬情一看別人都在排隊,習慣性的就去排隊了。見姬情悠閑地表情,安傾言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打了他之後不僅沒有歉意,還猖狂的罵他,說皇宮那地方養不出好種來,他承認宮裏沒幾個好人,但姬情明白的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言,你在看什麽?這裏也有你的相好?”白芷一雙大眼左瞅右瞅,雖然這陳縣是個小地方,卻因為商丘花魁大賽的關係,來了不少有姿色的女人。安傾言的紅顏知己多了去了,能在這裏見到一兩個也不足為奇。
“閉嘴!”安傾言可沒忘記下午的時候他和藍非羽一唱一和的奚落他,更可恨的是白白交給姬情一幅畫,結果一口菜也沒吃到!對於安傾言的喝斥,白芷僅僅沒有說出聲,嘴唇還是不停的抖動著,也不知他在說些什麽,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在罵安傾言霸道、凶巴巴、沒人愛。
看著前麵黑壓壓的一片,姬情雪白的長裙在夜色裏是那麽的突兀,那麽的與眾不同。可是姬情要排到什麽時候,他都等了那麽久了,晚上的活動沒有她這個主角,他安排的戲怎麽演的下去?
安傾言搖搖手裏的扇子,意氣風發的朝姬情的方向走來。擋路的人自動讓開,這陳縣誰不知道這個長年一身紅衣的風騷王爺,擋路?那絕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有人在靠近她,武功不弱,不過沒有煞氣,於是姬情便把啐了軟骨散的烈焰流星鏢收了起來。看著麵前依舊得瑟的姬情,安傾言麵色一沉,他知道姬情肯定曉得他在身後,卻故意視而不見,這女人比他還記仇!
白芷狐疑的盯著姬情的背影,看這身姿應該是個大美人,隻不過安傾言的表情非常不對,在外人麵前,他一直都是笑麵迎人,現在的臉色卻黑的跟鍋底一樣!嗬嗬,有貓膩。
安傾言輕咳兩聲,想要讓姬情裝不下去,可是她左右的人都回頭了,偏偏姬情氣定神閑的留給他背影。安傾言不死心的加重了咳嗽聲,姬情這才轉身,看到安傾言完好無損的妖孽麵容後,有些驚訝。這才一下午,熊貓眼下去的也太快了。隻見他麵如傅粉,唇若施脂,風流之情全在眉梢。但是這不影響姬情原本就打算揶揄的話:“王爺大人,有病就去找大夫,您在這裏咳嗽有失禮節。”
安傾言被氣的眉角直抽,隨即淡然的說:“有勞姬情姑娘關心,偶感傷寒不打緊的。本王很高興姬情姑娘這麽重視本王,不如一起到船上聚聚?”
無恥,你特麽的哪隻眼睛看到本小姐關心你了!姬情在心底暗罵,這死妖孽太腹黑了!不過既然安傾言都這麽說了,她若是拒絕,太不識好歹。也不知陳媽媽有什麽事,早見到人,早回去睡覺。打定主意後,姬情說道:“王爺可是千金之軀,掌管那麽多老百姓的命運,您要是倒下了,可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如何是好。”
姬情在被安傾言推到風尖浪口上之後,不得不說這些虛偽惡心的話。身後那些原本向著她的女人,此時已經被雌性激素衝昏了頭腦,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其實姬情的話還有另一番意思:安傾言,這陳縣可是你的封地,在這裏你是主宰,我隻是個小人物,哪敢不從。
一個風騷入骨一個淡雅如蓮,白芷笑嘻嘻的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能把安傾言逼到這份上的,估計她和上午的那些傷脫不了幹係。據他所知,安傾言可是第一次在女人手裏吃虧,太解氣了!雖然他、安傾言、藍非羽、安傾遙並稱‘遙都四公子’,忽略那個目光短淺的安傾遙,他們三個裏最受女人歡迎的絕對是安傾言,麵上待人溫和,說說笑笑,其實他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安傾言對姬情的言外之意又怎能不懂,不過他得忍,接下來自有出氣的時候。
“姬情姑娘嚴重了,請進。”安傾言紆尊降貴的給姬情帶路,看的一眾人傻眼,雖然安傾言的風流之名早已人盡皆知,但他又討好過哪個女人,還不都是那些女人主動貼過來的,現在能讓高高在上的王爺這般對待她,姬情可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恭敬不如從命。”有人向她服軟,姬情樂得自在。不過自始至終,姬情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安傾言再次笑了,白芷卻十分淡定。安傾言是一個睚眥必報的男人,看來姬情今後的生活不會安穩了。至於勝負,還是很值得期待滴!
安傾言用扇子掩住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姬情雲淡風輕的打量這艘船,旁邊也有幾艘船,但是論麵積和奢華度,都是比不上自己腳下的這艘。在看到陳縣令、陳晴晴等人之後,姬情了然,這艘船是官宦人家的專屬。顯然對於姬情的出現,陳晴晴是恨得牙癢癢。姬情的視線掠過一群忙著和安傾言行禮的官宦子弟,落在了飄飄等人的身上。看來這裏還把今天的五個第一名叫來了,安傾言想幹什麽?
姬情笑了笑,安傾言最好別惹她,否則定要讓他知道後悔兩個字如何寫!
“姬情姑娘,謝謝你幫忙抓住殺害家弟的凶手,一直沒有機會去拜訪,還請您莫怪。”陳縣令的話是真的,看起來也沒有當官之人的奸詐,怎麽能生出如此善妒的女兒,是不是和陳清清掉包了?
“陳縣令客氣,收了你的賞金,自然要把事情做得漂亮。”
安傾言聽著他們之間的話,眼睛微眯著,看來他還是小瞧了姬情。如今整個朝廷都知道百變狐狸被擒住了,削鐵如泥的‘黑鷹’也失而複得,卻不知是何人擒住。因為陳縣令隻說是一個賞金獵人,這功績都落在了他身上,皇上還給了好些封賞。明明姬情對自己上次的闖入很懼怕的,不對,姬情從一開始就在耍他!
想到這裏,安傾言的眼底多了一絲陰狠,他以為姬情和蘇奚漠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忽悠他玩。想起自己上次受的傷,安傾言惱怒不已。
陳晴晴看著陳縣令對姬情低三下四的表情,心底的嫉妒如野草般肆意瘋長。姬情這個小賤人必須死!陳清清和陳旭相視一眼,他們最了解陳晴晴。表麵上是個通情達理的大家閨秀,實際上心思陰毒,小的時候就常常欺負她們姐弟倆,還威脅他們不許說出實情。現在她和弟弟已經接管了陳府的所有家產,也不用怕陳晴晴裝模做樣的耍小手段了。雖然弟弟陳旭身子弱,大部分的家業都是她在管理,反正她現在的破身子也不能嫁人,隻要家裏和弟弟安好,她就滿足了。
姬情是他們的恩人,絕對不能讓姬情毀在陳晴晴的手裏。也就因為陳清清之後的善心,讓她成為東淩國第三位有能力的女商人,因為第一個是姬情,第二個是若婉。
安傾言的笑容裏已經加了一分凝重,如果蘇奚漠真的和姬情聯手,那麽東淩國的江湖勢力和經濟命脈,在不久之後必然是他們的掌中之物。不行,蘇奚漠的另一個身份,他不能冒險,盡管他並不在乎這所謂的皇位。如今三國鼎立,哪一方發動戰爭都會導致生靈塗炭,一定要在他們不成氣候之前除掉他們!
這兩抹強烈的殺意被姬情察覺到了,微微蹙眉,陳晴晴還好說,這種蠢人她不屑出手,但是身後的這個男人,哎,看來今後要時時的防著了。
“師傅。”飄飄和繽紛朝著姬情微微行禮,姬情點點頭,視線落在那個要跟她做朋友的小影身上,如今的她換了一身淡青色的羅裙,肩上披著厚厚的風衣,這衣服可不便宜,大概是傍上了哪個大官吧。小影好似沒有料到姬情會看她,麵色有些緊張。姬情施施然的笑著,這丫頭好單純。
“大家都不要站著了,裏麵坐。”安傾言好似無意的說道,其實是對那些富家子弟看姬情的淫蕩神色而厭惡,這女人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臉、有著讓人欲火焚身的身子,哼!
一行人都往裏走,姬情卻遲遲不動。陸地的溫度大概在零度,但是河裏並沒有到這個溫度,借著微弱的燈光,姬情隱約看到一枝獨秀的天山。淺語湖的水很深,這是陳縣唯一的湖泊,所以沒有人敢在這裏捕魚,於是物以稀為貴,魚價貴的嚇人!
姬情撩著下擺,蹲下身子。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水,看著河裏不遠處的樹影變得彎彎曲曲,很有意境。就在這時,姬情的倒影上出現了另一個影子,雖然她有些出神,但還不至於什麽都不會查覺到的地步,那麽身後之人也是一個有武功的了。但是一回頭,姬情徹底失望了,這不是那個小影嗎?
“姬情姑娘,王爺,王爺叫你過去。”小影的聲音柔柔弱弱的,走起路來腳步不穩,怎麽可能是習武之人,罷了,一定是她剛才想的太入神。
“好。”姬情有些無奈,報複開始了嗎?姬情覺得安傾言很小孩子氣,今天中午她不僅罵了他還打了他,大大損傷了他作為王爺,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可直接挑明不好嗎,耍心機是很累滴!
姬情跟在小影身後,其實她剛剛一直在想,關於天香樓善後的事情該怎麽做,陳媽媽的事情重要嗎?還是說就是安傾言要求她必須到場的?反正自己在這裏也呆不了幾天了,讓安傾言出出氣,說不定以後的路能好走一些。畢竟她已經不是一個人生活了,摸了摸腰間的白玉笛,姬情溫柔的一笑,也不知水雲月找沒找到客棧休息。這傻子,為了和自己多呆一會兒,竟然傍晚才肯離去。
她卻不知,水雲月借著燈光正在深情的看著自己的畫像,呢喃著自己的名字……
船艙很大,姬情先是過了垂花門,走廊的扶手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花鳥圖案,最前方放著一個紫檀木的鏤空屏風,屏風後才是正堂。安傾言坐在正中間,兩邊人依次坐著。安傾言的左下方空著,右下方是那個有著一股英氣,相貌也是一流的男人,雖然僅是一瞥,姬情也知道這個男人非池中之物,因為安傾言的身邊是不可能有弱者的。
姬情原本想坐在最末端,當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奈何安傾言早有安排,他曖昧的對姬情說:“姬情姑娘到本王身邊來坐,這位子早已為你準備多時了。”
在一幹官宦小姐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姬情坐在了安傾言的左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