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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大家都是演員,

  金府議事大廳是全府的第二大建築,論規模僅次於金氏家族的祖祠,金家所有重要的決定都是從這裏發出的。


  此刻,一幹長老和金家的主事者們滿臉疑惑的被叫到這裏,截止到現在這已經是今日第三次召開家族會議了……

  第一次是因為巨人形態的天地法相虛影出現在龍源鎮,至今還未查出是怎麽回事!


  第二次會議議題是金家那個廢物大少爺的仆從,傻大個兒金剛傻人有傻福,竟然醒覺了金家近千年未曾出現的靈明石猿王天地法相虛影,隨即便被青龍郡趕來的大人帶走了!


  這一次家主召集大家又要幹什麽?

  如此密集的開會頻率在從前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今日這一次召開的會議在議事大廳旁邊,就連金家元老會的值班元老和前任老家主金豐都被請來了,不過礙於元老們的身份,他們並沒有在人前亮相。


  “咳!”金家當代家主金顏輕咳了一聲,會議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今日再次將大家叫過來,實在是有些情不得已!”


  “現在,我有一件事要當眾宣布.……哎!”


  說道這裏,金顏臉上不禁出現一絲歎息之色,他搖頭頓足道:“家醜!家醜啊!一直以來,我的大侄兒也就是金家這一代的嫡係大少爺,他荒廢於功法修行,從八歲開始至今已七年光景,一身功法從先天境五重天倒退回凡人境一重天。”


  “到最後掉下了凡人境,甚至連靈魂天眼都無法凝聚,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我這個侄兒已經成了廢人一個。”


  金顏這番“家常”話一出口大家更迷惑了,家主急急忙忙的將所有人都叫過來,卻嘮叨一些老生常談的事做什麽?

  而眾人之中也不範有一些聰明人,他們聽到這話眼中的光芒一閃,看來家主這是等不及,想要提前對大少爺動手了,好扶起他那個天才兒子。


  頓了頓,金玉棟的目光巡視眾人,待他們的議論聲止住,他才繼續道:

  “然而看在我那侄兒是金家嫡係血脈長子長孫的身份和他八歲先天境五重天的天賦上,即便沒有了修為,我們一眾長輩對他的供給一樣是最優等的待遇。”


  “甚至他在外麵做的那些荒唐.……不!可以說是混蛋事,我們都睜隻眼閉隻眼從來不曾喝斥。”


  “可一切的包容卻換來他更加的肆無忌憚,且不說前陣子他與王家的二小子在青樓爭風吃醋.……就在今日!!!”


  金顏大喝一聲,一枚淡白色的靈魂天眼破體而出,縈繞在金顏額頭天門位置。


  一幹人等看到家主釋放的靈魂天眼不禁大吃一驚,從那抹白色的深淺便能夠判斷出,家主已經步入了先天境三重天,這樣的修為王家、李家、趙家絕對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金家少年一代還沒有成長起來,而青年一代,家主和三爺已經將其他三家遠遠甩在身後。


  另一邊,看到眾人吃驚的眼神,即便是心靜如水的金顏,也不禁有一絲飄飄然!


  今天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修為剛剛突破凡人先天境三重天,自己隱藏在龍源演武堂監視金玉棟的內線便派人相告,說那個小雜種找人當中殺了金家的旁係血脈子弟金滿。


  雖然比不上嫡係那幾個年輕人,但這小子也算是金家未來的一顆新星啊!


  金顏當然注意到內線送過來的信中再三強調是那個廢物自己動的手,可他根本不信,當年的散功丹是金顏差心腹去遙遠的地方求購所得,而服下了散功丹的人根本不可能再次聚氣。


  所以對送信人的話,金顏鼾之以鼻直接拋到了腦後。


  昨日夜裏巨人天地法相虛影的出現,目前金家經過排查以後並無發現異狀,如此說來這個天運之人極有可能是出現在其他幾家被雪藏了起來,而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對金家來說將是莫大的危機。


  雖說那個廢物的仆從金剛醒覺了靈明石猿王法相虛影,但已被青龍郡的大人強行帶走,以後能不能再回金家尚不好說。


  如此內憂外患的當口,那個廢物居然站出來挑事兒,雇凶殺人……

  這幾點集合起來,讓心思敏銳的金顏察覺到這件事情大有文章可做。


  很多事情,其實有一個借口便足夠了!


  想到他即將廢掉那個廢物而扶植起自己的兒子,金顏強行按耐住自己激動的身子。


  諾!

  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下的。


  想到這裏,金顏不由暗自提氣大喝道:“可就在今日!我的這個好侄兒居然雇凶將咱們金家年輕一輩天賦絕頂的天才子弟金滿給殺害了!!!”


  說著他一臉痛心道:“想必大家都知道金滿這個孩子的,我就不多說了,年紀輕輕便醒覺了天地法相虛影,他來日甚至有希望突破至靈境,感悟真正的天地法相真身。”


  “我金家本就重視年輕後生的培養,這是家族屹立於龍源鎮的根本,可誰曾想竟然有骨肉相殘之慘案發生。”


  “今日之事,如果沒有一個妥當的說法,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一聲聲接連大喝,整個議事大廳鴉雀無聲,然而金顏並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再次開口道:


  “昨夜巨人天地法相虛影的出現,目前來看醒覺者十有八九是在其他三家人手中,這意味著什麽,想必大家心裏應該是清楚的。”


  “而金剛雖然醒覺了我金氏的血脈法相虛影,但他被青龍郡大人以“培養”的名義帶走!終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內憂外患之際,我金家即將風雨飄零,決不可再有半點馬虎!所以我以金家家主的名義發出家主令,做出廢除金氏家族嫡係大少爺的決定,這個位置暫時懸空,待他有所悔改後.……再做定奪!”


  說到激情之處,金顏不禁紅了眼睛,在場的眾人好似看到了一個親叔叔為了金家的未來,忍痛廢掉侄兒的畫麵。


  一時間,家主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再次“升高”。


  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掌聲不知從哪裏傳來,大家恍然,隨即熱烈的掌聲送給精彩表.……不!

  悲痛欲絕、慷慨激昂的家主!


  哎!

  金顏擦去眼角的淚水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停下。


  大廳頃刻間便安靜下來,可有一道掌聲卻是遲遲沒有停下,依舊在那裏啪啪啪拍個不停,這在寂靜的大廳中顯得尤為刺耳。


  金顏不禁皺眉望去……隨即在一驚之下,他不禁猛然站起身子。


  一道午夜夢回,千百次出現在金顏夢中的身影此刻出現在他眼前,這個人的存在如鯁在喉,隻要金顏一天不拔掉它,他的兒子便無法上位。


  不過此刻這個廢物雙眼睛精光四射,背部靠在議事大廳的門框上,一臉微笑的望著他不停的拍著手。


  雖然笑著,但這個廢物雙眼中閃過的一絲冷意隱隱的讓他心中略有不安,不過僅僅一瞬間,金顏便將這個想法毀滅在腦海當中。


  眉頭一皺,他不禁有些疑惑,這個廢物什麽時候到的?

  難道是我剛剛入戲太深,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對的!


  一定是這樣的。


  看到那個廢物依舊在鼓掌,大廳內的一幹人等同樣感到有些怪異。


  “孽子,家主和一幹長老們的議事會議,豈容你在此放肆?這讓金家的臉麵放在何處?”


  “這讓家主的臉麵放在何處?”


  說話的是一名外姓長老,名喚張仁,他是金家家主金顏的鐵杆擁護者,看到家主不便出言他理應出麵替家主分憂。


  而此言一出,金顏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這個張仁還是明白事理的。


  可金玉棟並沒答張仁的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二叔,巧了,侄兒今日來同樣是有一件天大的冤屈事,邀請家族主持公道,那便大家一起議一議.……”


  “大膽!雖然你是家主的侄兒,可此刻是家族的長老議會,你怎麽能以親人稱謂來稱呼家主?”


  “這不隻是對家主的大不敬,更加置金氏家族的家法於不顧。”


  張仁看到往日卑躬屈膝的廢物居然敢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心下不禁大怒,可他自持身份,如果就此發難的話卻是難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可這小子終歸是太年輕了,居然敢如此稱呼家主,一時間逮住金玉棟病語的他再次跳出來大聲嗬斥,隨即張仁又朝著金顏的方向躬身拜了一下:

  “家主,大少爺沒規沒矩太不像話,張某知道家主仁慈,念在血脈之情從不與他計較,姑且不說咱們之前的議事。”


  “誠如此刻,大少爺大鬧家族長老會議,縱是放在尋常的小家族中,即便他是嫡係長子長孫也不能輕饒,再加上他過往的種種,不嚴懲他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人、神、共、憤啊!!!家主!”


  “如果家主繼續偏袒於大少爺,不免去這個孽子的嫡子長孫身份,那麽張某便辭去金家長老之位出去做一個逍遙散人,也好在有一天金家被這小子破敗除名於四大家族的好!!!”


  說著,張仁還不忘斜著眼睛眯了金玉棟一眼,隨即冷哼一聲!

  另一邊,他的這番話說得金顏簡直是不能夠再爽,從前沒發現這張仁的口才可以嘛!

  連打帶扣的,有些罪名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隨便給人加上去。


  滿心歡喜的金顏連連擺手,故作鎮定道:“張長老何出此言,辭位之說不可再提。”


  倆人就當著金家一幹長老的麵兒,好是一番相互推辭,正在金顏實在“勉為其難”的要表態時,那個懶散的聲音又出現了。


  “金家的家事什麽時候連外姓長老也可以幹預了?你是要幹什麽?挑撥家主與嫡長子的關係?”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挑唆家主廢嫡立庶,妄想指染從龍之功,搞不好下一步便要聯合其他外姓長老謀我金氏這份家產不成?”


  此話一出,一幹長老中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一個頭腦清晰的外姓長老蹭得一下跳出來站到金玉棟身邊,躬身道:

  “大少爺言重了,趙某在金氏近三十載侍奉兩代家主,在下絕無此意,在下一心一意為了金氏,隻跟隨金氏家族的腳步,而不是某個人的身後。”


  其他十幾名外姓長老見到這個長老的作為,一時間都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紛紛跑到大少爺身前,言辭犀利的開始表忠心。


  “嗯嗯!看來我金氏一脈,大部分的外姓長老還是對金家忠心耿耿的,那麽如果張仁長老想要舉旗造反的話,便隻能勾結我金氏內院長老了!”


  金玉棟一臉嬉笑的看著一幹內院金氏本族長老,意味深長的道。


  一幹老家夥都活了大半輩子,怎麽能不明白眼前這個小家夥的意思?

  霎時間,他們一個個麵帶苦笑如同外姓長老一般,他們紛紛站在了金玉棟身邊,背叛家族這頂大帽子即便是他們也擔不起。


  而現場當中,就算是剛剛被迫出來表忠心的外姓長老,有一部分也是金顏的人,大少爺此舉扣的帽子實在太大了,家奴幹政這是秦皇大陸最為嚴苛的條款。


  且不說金顏還沒有完全掌控金家,即便是完全掌控了,他們也不敢輕易在這種事情上表態。


  一個搞不好可是要家破人亡的啊!

  “呦呦呦!”


  “看來是我多心了,原來這種事隻有張仁長老一個人提出來,一幹長老都是金家堅定的擁護者,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張仁長老想要成事,就隻能拉攏我二叔了!”


  噗!

  一連三步棋,此話一出口,滿麵鐵青的張仁喉嚨一甜,硬生生的被氣的吐出一口血。


  這特麽怎麽就變成我要造反啦?

  我成什麽事啊?

  張仁此刻心中萬匹寶馬奔騰而過,早在一幹外姓長老躲開他的時候,他的臉已經漲成了深紅色,內院長老站出去時,這臉色由深紅色變成了紫紅色。


  此刻,看著家主慢慢抬起的腳,他這口憋了半天的血終究是忍不住了。


  簡直是不吐不快!不吐不快啊!!!

  “呦嗬!這是什麽功法?張長老莫非還有造血之功?想吐就有?”


  “黃毛小兒!你欺人太甚!”忍無可忍的張仁猛的上前一步。


  “大膽!”


  突然間,家主金顏一改和氣生財的笑容,怒目相瞪厲聲喝道:“張仁,你想幹什麽?難不成還想對我金家嫡係血脈動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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