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欲加之罪
說著,古青山古師爺又是猛然一轉身對著鄭真怒喝道:“鄭真!你到底按得什麽心思?明智老王和戚富貴的事情登不上台麵,卻偏偏要將這件事交給金玉棟處理???”
“沒什麽!”對於古青山的喝問,鄭真倒是一臉淡然道:“這個從帝城來的典史官兒既然看上去一身正氣,那咱們就讓他試一試龍興商盟的厲害,他是實權官,可以不將本官這個代理縣令放在眼裏。”
“但那金玉棟還敢明目張膽的打壓地方權貴不成?正好接著這個機會,讓這年輕人吃點苦頭,回頭咱們在從中撮合一下,盡快將這個人拉攏過來才是正道。”
“放屁!!!”
可聽到這句話,股情商卻是怒喝一聲道:“鄭真,你怎麽想的?那金玉棟既然都已經收了程子晉的人,這還試探什麽?”
“為今之道,咱們隻有與盟裏取得聯係,要麽案並不等,等待對他的身份調查明朗以後動手,要麽便布下大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其打掉。”
“哪有時間讓你迂回,反而還打草驚蛇???”
古青山古師爺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鏗鏘有力,可鄭真卻是用一副奇怪的目光看著他道:
“古師爺,你有點不對勁啊!”
“按兵不動?等待金玉棟身份被查實?那要等多久?這是咱們龍興商盟的做法?就任由那個年輕人囂張下去?”
“我看你這番話的動機不純啊!”
看到鄭真抓住自己話中的漏洞,大義凜然的在這裏教訓自己,古青山勃然大怒道:“鄭真,你在胡說些什麽.……”
“誰的動機不純啊?”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在議事大殿深處屏風的後麵,而聽到這個聲音,鄭真和古青山兩人紛紛色變,顧不得再說連忙朝著聲音的方向拜了過去,躬身拱手,輕聲喝道:“屬下恭迎呂主事!”
隻見屏風的後麵一下子閃出來兩人,走在前麵的卻是離去許久的劉三,他不著痕跡的朝著鄭真眨了眨眼睛,後者則是微微一點頭,算是一個回應。
而兩人的小動作古青山卻是沒有發現,他急匆匆的迎上去,怒聲道:“呂主事,您來了正好,這個鄭真有包庇金玉棟之嫌,屬下認為他的動機不純,咱們龍興商盟還要對他仔細考量一番才是。”
“哦?”
走在劉三後麵,一名身穿暗紫色華服,年紀看上去在五十歲上下的老者不由露出一副古怪表情,他看了一眼已經動身再側站定的劉三後,沉聲道:
“青山!你說鄭真動機不純?他怎麽動機不純了?”
“鄭真今日先是讓縣署雜役主事孟老引著那個金玉棟去見鐵麵縣令程子晉獲得很多對咱們龍興商盟不利的信息,後來又將老王想要吞掉戚富貴家產的案子交給那年輕人去辦理。”
“屬下認為,鄭真是看到金玉棟乃京城子弟,當下便生出了異心,想要暗中結交這個年輕人,所以才如此幫助金玉棟,賣好於他。”
古青山也是從龍興礦區走出來的,他隸屬於龍興商盟的李家,在那樣一片混亂的區域,能夠出頭之人怎麽會沒有自己的手腕?
看到呂江這個龍興商盟駐龍州城的大掌櫃話事人到了,心中頓時生了一計,如果放在之前,僅僅是因為他這幾句話便能夠要了鄭真的命。
即便此刻他已經在代理縣令的位子上坐穩,古青山認為自己這番離間的話,定然會讓呂江心中對他泛起猜忌。
想到這裏,古青山不由冷冷的看了鄭真一眼,雙眸仿佛在瘋狂嘶嚎:“哼!就憑你一個外人,也敢得罪我古青山???”
“青山啊!我看這個動機不純的人是你吧?”
“嗯?”
呂江嘴裏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句話,讓古青山直接楞在原地,啥?動機不純的人是誰?
這讓他一呆之後,不由滿眼疑惑的問道:“呂主事,您……這是什麽意思?”
“哼!什麽意思?呂青山,你事兒發了!還在這裏裝腔作勢?”站在呂江身旁的劉三聞言,不由冷笑一聲道。
“大膽!!!”
“劉三,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直呼本師爺的名諱?”
身在局中卻尤未所知的古青山看到不單單是鄭真敢頂撞自己,此刻便是劉三這種貨色也敢對自己出言不遜?
這是怎麽了?
他們兩人難道瘋了不成?
“青山啊!咱們兩個人也共事了足有兩載歲月,我這人最是念及舊情,隻要你將一切都說出來,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可以不追究你,隻是將你送回龍興鎮聽候李家處置,如何?”
“呂江!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聽到這話,古青山終於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他看了一眼滿臉平靜的鄭真和嬉笑的劉三,冷聲對呂江道,語氣完全沒有了剛剛那種恭敬之意。
雖然呂江是龍興商盟在龍州縣城的大掌櫃、話事人,可要是在商盟內部來說,他古青山可不是寧家的人,商盟、商盟,那是合作的意思。
古青山與呂江還有那正在找龍舟客棧麻煩的王主事,三人即是上下級關係,卻又是一種相對平等的存在。
真要較起真兒來,呂江統籌全局,古青山負責縣署相關事宜的聯絡,周家的王犇和張家的王海兩人負責外事,四個人誰也管不了誰。
“青山啊!老哥是真的不想看你誤入歧途。”
可誰知,看到古青山與自己撕破臉皮,呂江卻是搖搖頭歎息一聲,隨即竟然後退了一步。
而站在一旁的劉三早已經蓄勢待發,猛然走上前嗬斥道:“古青山,剛剛三爺說你事兒發了,你沒聽到嗎?”
“你勾結縣署的孟老,讓金玉棟與程子晉搭上線,並且阻止我姐夫對金玉棟的試探之舉,這一切種種說明了什麽?”
“對啊!本官今日還納悶,為什麽古師爺跟本官說要帶金玉棟去參觀一下縣署。”
鄭真聽到自家小舅子數落古青山的“罪行”連忙見縫插針道。
而一旁的縣署官吏聽到這話,不由想起了剛剛在炊事房,古師爺卻是無聲默許了自己要領著金玉棟參觀一事,這下子,疑點和疑點的堆積爆發在一處,左右人看向古師爺的目光就變得複雜起來。
“你們.……你們放屁!!!”
看到劉三將自己剛剛的話現學現賣,鄭真又跳出來攪局誣陷自己,這讓古青山勃然大怒。
在炊事房時,他便覺得鄭真的那句話有些奇怪,自己什麽時候說過要領著那金玉棟參觀縣署?
沒想到他在這裏等著自己那!
想到這裏,越想越氣的古青山嘶聲厲吼道:“今日清晨,你們兩個人當著我的麵說孟老是鄭真派去的,這老頭陰差陽錯的會錯了意,說什麽應付老王的要求。”
“眼下卻血口噴人,將屎盆子往本師爺頭上扣,你們什麽意思?”
說真,他猛然一轉頭,死死瞪著鄭真道:“到底是誰在說謊,你有單子叫孟老出來對峙嗎???”
“哼!古青山,你想到到現在你還嘴硬,來人啊!去將孟老給本官叫來!”聽到古青山的話,鄭真竟然一臉義正言辭的嗬斥道,那副表情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哎!姐夫!不要費事了!”看到站在末尾處的幾名縣署小吏連忙就要出去,劉三卻是又跳出來搖頭歎息道:“孟老已經被古青山滅口!”
“什麽???”
“什麽???”
聽到這話,古青山和鄭真兩人同時驚叫一聲,隻不過前者是真驚,後者卻是做戲。
但一個又一個重磅消息被拋出來,又怎麽會有人能夠分辨清楚?
所有站在議事大殿當中的官員看到這兩位大人內訌,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鄭真,你他媽為了誣陷我,倒是下了一番好手段啊!”古青山指著鄭真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隨即猛然又是一個轉身對著呂江道:“老呂,咱們命人不說暗話,我是被李盟主派來的,之前還是盟主的貼身侍從。”
“我從小跟在盟主身邊,做牛做馬從無怨言,現在孟老死了,這件事變成了無頭案,怎麽判,我聽你的!”
“可是我將話放在這裏,龍興李家不是寧家的附庸,你要是不說句公道話,別怪日後咱們倆人見麵,古某不念及這兩年的同袍之情。”
古青山此刻心中暴怒無比,鄭真和劉三兩個人他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裏,可他心中對於呂江的態度卻十分警惕。
就如古青山剛剛說的那番話一般,自己可是李家的人,他一個寧家派來的大掌櫃,何苦為難自己?
竟然還煞有其事的過來興師問罪,這不符合呂江做事的風格,他的做法給古青山敲響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古青山,你怎麽還不明白呢?”
可誰知,紫袍老者呂江沒有開口,劉三卻是再次蹦躂出來叫囂道。
“來啊!將那個小賤人給我帶上來!”
嗯?
在古青山滿臉呆愣的當口,一個身穿粉絲霓裳,麵若桃花的年輕女子被幾名衙役給押了上來,而與他被一同押著的還有一名身穿龍州客棧跑堂小廝衣裳的年輕人。
看到這女子,他忍不住驚喝一聲道:“桃兒,你.……你怎麽來了?你們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