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我曾後悔
看著薑水瑤“洞悉世事”的眼眸，梁筠竹心中明白她已經猜到自己的心思。
可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雙方的仇恨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
“姐姐，我出手布局，金玉棟已經接招了！”
“眼下，局勢根本不是你能夠左右的，瑤瑤生命彌留，你就這樣靜靜的陪著我，好……好嗎？”
平心而論，薑水瑤長得並不好看，相反她還是一個讓人驚豔稱讚的美人坯子。
如果不是有梁筠竹這個“絕世妖孽”在身邊，恐怕百花也要為她折服。
眼下，薑水瑤雙眸泛著淚光，滿眼希冀的看著梁筠竹，雖然閉上了嘴，可那一對兒眸子仿佛在不停述說著什麽。
“好……姐姐陪著你！姐姐送你！”
誠如身前這個“妹妹”所說，眼下的局勢已經不是她梁筠竹能夠控製的了！
打仗的事，還是由男人去辦，如果她的男人敗了，大不了跟著他一起殉葬就是了！
心態放平，梁筠竹全省莫名的趕到一陣輕鬆，甚至連嘴角都帶上了一絲笑意道：
“瑤瑤，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騰！！！
十多年了！
這種語氣，就是這種語氣！
薑水瑤記憶當中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大姐姐，每一次都是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的。
姐姐……姐姐原諒她了？？？
心中狂喜，薑水瑤的雙眼閃過一道神采，可隨即就暗淡下去……
原諒我？
嗬嗬！
怎麽可能？
十幾年，她手上沾滿了九黎帝國所屬的鮮血，因為丹盟同樣掌控著丹藥方士之道。
一開始的時候，為了打壓九黎商盟，薑水瑤想方設法控製自己較好的那些勢力，幾乎處處與九黎商盟爭鋒。
這裏麵的血與仇恐怕就連金玉棟本人都不知道。
恨就恨在九黎商盟的丹藥品質太好！
錯就錯在九黎帝國的人對他太忠心！
否則自己一手吊炸天的好牌為何會打成今天這個樣子？？？
“呼……”
猛然甩了甩頭，薑水瑤又吐出一口金血，斷掉了胡思亂想的腦子，十幾年未見，無論還能在這世界彌留幾個呼吸的功夫。
她隻想跟在姐姐的身邊，感受她的體溫，輕嗅她的芳香，就像小時候一樣，就像小時候一樣！！！
“姐姐！”
“嗯？”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的那些兄弟姐妹聯合起來欺負我，要不是有你擋在我身前，恐怕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一定呢！”
梁筠竹看到薑水瑤嘴角溢出的金色血液越來越多，麵露一絲不忍道：“瑤瑤.……這個時候了，你不要再說……”
“姐姐，你讓我說！你讓我說出來好嗎？咳咳咳咳……”
“好好好！瑤瑤！你別激動，你說！姐姐聽著！”
薑水瑤聞言，激動的情緒終於稍稍平穩下來，躺在梁筠竹懷中的小腦瓜不禁動了動，好似在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雙眸中滿是回憶，她再次開口道：“姐姐，我娘親死的早，爹爹寡涼整日胡作非為，從小爺爺雖然庇護，但也隻是為了家族的利益之爭，那時的瑤瑤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麽叫父愛和母愛，更不知所謂的親情為何物.……”
“嘶……”
說著，薑水瑤抽了一下鼻子，兩行淚水緩緩落下：“是姐姐……是姐姐的出現，讓瑤瑤感受到了愛。”
“姐姐疼我、愛我、請先生教我本領，最重要的是教我懂得什麽叫愛。”
“姐姐你知道嗎？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令瑤瑤產生改變，那可定就是姐姐了！”
“十幾年前，當我聽說姐姐墜崖身亡的消息時，心仿佛也跟著一同墜落崖底。”
“我痛啊！我痛啊！！！”
薑水瑤已經沒有力氣嘶吼，可任誰都能夠聽出她語氣當中的絕望。
“可即便這樣，我仍舊要堅強的笑，因為我是丹盟隊伍的領導者，我不能夠讓別人看不起，不能夠丟了丹家的顏麵，隻能夠在無人的深夜裏獨自哭泣，我……”
“瑤瑤.……”
“姐姐，你不要打斷我，這些話我再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說了！”
“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唯一的牽掛，既然你去了，那時的瑤瑤想，我一定要成為姐姐期望的樣子，掌控整個丹盟。”
“龍興秘境回去以後，我將丹家所有的後裔全都殺了！他們必須死……”
丹水瑤不再是十幾年前的“瓷娃娃”，而梁筠竹也不是十幾年前的小姑娘。
如果是從前，梁筠竹聽到這番話，恐怕會驚掉了下巴，可現在嘛……
她隻是靜靜的傾聽著，不過突然間又好似想起了什麽，梁筠竹抬起頭看著薑水瑤道：
“瑤瑤，那我和棟郎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何要報複棟郎？”
“他做的並不幹淨，那一夜還有兩個活口！”
“哦……”知道緣由的梁筠竹不知道要說什麽，難道現在還要去追究棟郎當日的“不小心”嗎？
而且既然留下活口，棟郎便自然有他的道理。
“姐姐，其實我也曾後悔過……”
“嗯？”聽到這句話，梁筠竹眉頭一挑看著薑水瑤道：“你說什麽？”
“我說.……咳咳咳.……”
“當吳明生快死的時候，我也曾後悔過，曾經問過自己這麽沒頭沒腦的對付九黎，對付我曾經的師父到底對還是不對！”
“.……”事關棟郎和整個九黎，梁筠竹越聽越感覺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可我最終的回答是.……不！我絕對不會原諒玷汙了姐姐的混蛋！金玉棟該死，他必須死！隻有死方才是對姐姐最好的交代！我曾許下誓言，這輩子.……咳咳咳咳咳.……這輩子一定要保護姐姐！！！咳咳咳咳咳咳.……”
這一聲，薑水瑤終於吼出來，可伴隨著這一句，大口大口的金色鮮血和內髒碎片也跟著噴了出來。
然而麵對現場的狀況，梁筠竹卻是表現的相對平靜，她緊了緊抱著薑水瑤的手，低聲道：
“瑤瑤，可你這些年做的事情，是在保護姐姐……還是在傷害姐姐？”
“棟郎是姐姐的夫君，夫唱婦隨，他的痛苦便是姐姐的痛苦，他的災難也就是姐姐的災難。”
“今日如果九黎帝國與秦皇帝國開戰，姐姐會去幫助棟郎，他死……我亡！”
騰！！！
梁筠竹光顧著自己說的爽快，卻忘了懷中的薑水瑤，往了她對自己的那份情感。
這番話對於薑水瑤來說，殺傷力遠遠要超過那撕心裂肺的噬魂之毒。
感受到懷中本就虛弱的身子突然一僵，反應過來的梁筠竹連忙低聲道：“瑤瑤.……瑤瑤？”
“姐姐，我沒事！”聲音已經開始衰弱，激動過後的薑水瑤語氣平靜，甚至頭顱還微微動了動，示意梁筠竹不要再說。
姐姐，你可曾知道，瑤瑤派人踏遍千山萬水，尋找變成男子的秘法，我.……
我想要娶你！！！
內心在不斷咆哮，可縱然薑水瑤再是大膽，她也不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叛經離道的話來。
所有的激動，最終化作靜默，永遠的憋在心裏。
“姐姐，冷！瑤瑤好冷！你再抱緊一些好……好嗎？”
靜謐的亭子，絕美的景色，再加上兩個傾城絕世的佳人，這本是一副絕美的畫麵。
可惜……世事非人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