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喜歡咱再換
藍鳶並沒有被陳浩宇帶到陳家大宅,而是被他帶到了另外一個小島。那個小島上人很多,每個人都有著陰情難測的冰山臉。
藍鳶本能的覺得,這些人每個人看起來,每個人都特別的像那個隱藏在平靜的表象之下的陳浩宇。
那個島上不管是漂亮的女人還是英俊的男人,亦或是光頭少年或者白發老人,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不愛笑。
藍鳶開始以為是自己初來乍到大家因為陌生而表現出來的本能的冷漠,但很快她就發現並不是這個樣子。
這個島嶼上的每一個人都尊稱陳浩宇為少主,可是他們不管是匯報工作還是健身娛樂,所有的人都永遠板著一張臉。
藍鳶對這件事非常的好奇,覺得他們未免也裝的太矜持了些,但是過於矜持就過於嚴肅,過於嚴肅就過於乏味,她覺得這個小島上的人缺乏一些幽默細胞。
為了博他們一笑,藍鳶做了一件大膽的事情。
那就是在他們晨練的訓練場的中心,開大廣播放了一遍大學時代的《光頭強》和《小蘋果》,然後自己拿著話筒站在中間大喊:喜歡廣場舞的夥伴們可以過來跟我一起跳哦!
說著就特別自我陶醉地站在最前麵跳了起來。曲畢之後,她以為自己身上會發生羊群效應,就像當年禹城中心跟著自己一起跳廣場舞的大媽們那樣,趨之若鶩。
可是她轉過身的時候,除了幾十雙看著她目瞪口呆和木若呆雞的碉堡臉之外,別無他物。藍鳶攤攤雙手尬笑道:“可能大家不喜歡這兩個,沒關係,明天咱們再換啊!”
然後她看見陳浩宇開著車在不遠處朝她招手。藍鳶飛快的跑過去跳上車,她現在依然沒有徹底原諒他,所以雖然上了車,人卻佯裝睡著那樣的眯住了眼睛。
然後她聽見陳浩宇說:“覺得這個群體很奇怪嗎?”
藍鳶不語。
陳浩宇卻沒有因為她的賭氣而停止言論。那天陳浩宇告訴藍鳶,這群人有著一張不太會笑的臉,是因為,在那個本該屬於他們開懷大笑的年紀裏,他們被剝奪走了所有的快樂。
他們從小麵對極端而嚴酷的訓練,經常要和自己的同伴和朋友進行生死pk,這種pk,不是年輕人遊戲裏所謂的那種生死pk,而是,如果你輸,就意味著你明天要死在你最好的朋友的武器之下。
所以,每個人都嗜血成長,到今天這個年齡,他們終於獲得了無限的財富和自由,可是他們早已經遺忘掉了做人最根源的快樂和價值所在。
他們的世界觀裏,戰鬥和打敗對方成了唯一的人生追求,他們遵守規則,一直戰鬥,一直殺人,直到有一天被人殺掉,這樣的模式才會終止。
聽到這裏,藍鳶靜靜的看著陳浩宇,略有所悟。
她想起了大一那年第一次看到這個男孩子時的場麵,那個時候的他的眼睛裏還沒有如今這麽多的暴戻。
那個時候的陳浩宇,除了陰晴不定,忽冷忽熱外,更多的是一種恪守,藍鳶以前一直不明白束縛他的那一份恪守是什麽東西。如今看來,應該是他所謂的規則吧!
所以,陳浩宇當初是因為在恪守和某一個人的什麽規則才會來到她的身邊,然後愛上她的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藍鳶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晉東大學2分校的那一個夜晚。
月光下,操場梧桐樹下的單杠前,一個少年跪在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的麵前,求他放過自己,他說:“是我沒有對她說那句話,是我愛上了她。”
然後那個少年被那個男子一腳踹至胸前,重重地跌撞至5米外花壇上,少年口中的鮮血直流。
想到這裏藍鳶又覺得頭開始劇烈的痛。可是陳浩宇並沒有停止對她的記憶的刺激的話語,相反的,他似乎今日是有備而來的,他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讓她想起曾經。
陳浩宇說:“你一定還記得那個紅口琴吧!那你還記得海氏集團和那個少總裁嗎?那個殺死了你母親又殺死了你父親,如今又要來殺死你的孩子的那個魔鬼嗎?”
他的話音剛落,藍鳶的頭就像被刀攪一樣地劇痛起來。往事一幕一幕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和她的海夜哥哥初遇的那一年……愛情的悄然而至……他隆重而強勢的回歸她的生活……遇見麥克……藍霖的死因……麥克的死……
然後藍鳶的失憶……海夜化身小痞子重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他在醫院揚言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裏後藍鳶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始笑起來。可是很快的,她的眼神就由凝聚而變的神散,然後一直對著空氣撲呀撲呀去追趕拍打,如同在追一隻蝴蝶。
這個時候,一個漂亮的如同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出現在了陳浩宇的跟前:“少主,看樣子她是精神分裂了。麵對刺激之後最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之中最壞的那種。”
那個瓷娃娃女孩的聲音非常的富有磁性,聲音與生俱來的有著一種蠱惑人心的能耐。陳浩宇說:“還有康複的可能性嗎?”
瓷娃娃女孩道:“根據老麥克的情況來看,她想要康複微乎其微。甚至比她的地中海貧血康複的可能性更低。”
話音剛落,女孩看到陳浩宇的臉色由冷漠變得麵無血色:“作為JQ的雙學位精神分析大師,你要是讓她徹底瘋了,你們付家就給她的健康陪葬吧!”
當初她明明把所有的情況都給他說清楚了的,是他自己要破釜沉舟如此一舉的。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卻要付家來承擔後果。
付淺雪雖然有萬千的委屈,可是卻不敢吐露半分,畢竟目前,自己能不能得到左天影和付家的產業,隻得全部倚靠陳浩宇和他背後的勢力了。
付淺雪隻得唯唯諾諾道:“我盡力而為吧!”
陳浩宇看著藍鳶追著她想象中的蝴蝶,跑到了小島上的花園裏翩翩起舞的樣子,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聲:
付淺雪說,你是因為不想傷人而自傷,所以才會變成一個瘋子。為什麽麵對他對你那麽多的傷害,你寧願自傷也不肯去報複他?可是對於我,你卻總是那樣的殘忍和決絕?
我和他之間,唯一的區別,也不過你的一顆心罷了!我也曾經一直想要向光而生,可是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這樣的機會,所以我才會活成一隻魔鬼。
既然我和他並無太大的區別,你又為何執意把心給他,卻不肯給我?即便是失去記憶,你第二次選擇的人,竟依然還是他!
為什麽?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