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法律都阻擋不了的事情
那天之後的第二天,海夜又如法炮製地跑進了藍鳶的家。
這一次,他冠名曰:給自己的兒子置辦了一套嬰兒用具,小嬰兒床、搖鈴、奶瓶子、紙尿褲……
現在送貨的師父就在大門口,請藍鳶出去開門。
藍鳶確實因為忙碌和自己的精神分裂症,很少出入陌生的公眾場合。
也是覺得還有些早,所以孩子的東西確實還沒準備。於是出去打開門,把送貨的車放進自家的別墅小院。
就在這個時候,海夜又開始念叨了:“我兒子喜歡的一定會是藍色,因為他爸媽名字都是藍色的,所以嬰兒床是藍色的……”
聽到這裏藍鳶就不樂意了:“我偏偏喜歡女兒。”
“女孩已經有一個了,我兒子托夢給我了,說他是個大胖小子,真的!蘇寶寶現在越來越搗蛋了,到處爬到處翻,我下次去淩逍家把她帶過來跟我兒子一起玩。”
本來對海夜還意見滿滿,可是一聽蘇寶寶,藍鳶竟隱隱地期待著他下次還能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屋子裏已經擺的滿滿的了,這個溫馨可愛的小房間,隨時在迎接著他的小主人的降生。
搬完之後,海夜和藍鳶禮貌禮貌客氣的送走拉貨的師父後,藍鳶隨即轉身對海夜說:“你也可以走了!”
海夜沒想到她會這樣絕情,上次空手過來,尚且有半碗飯和五杯自來水的招待,這次自己帶來了一車貨,卻被下逐客令。
沒天理是不是!
而且,要是輕易就被搪塞,那麽他也不是海夜了。
於是乎,海夜在走到昨天藍鳶險些摔倒的那個台階處的時候,突然腳一崴,就跌坐在了台階上。
藍鳶看見之後先是目瞪口呆,然後趕緊往他跟前跑,可是還是沒有阻擋住他跌倒。
現在,海夜滿臉寫著我腳崴了,我是病人八個大字。
藍鳶無奈,輕輕地扶著他,然後跟著他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子裏,讓海夜在床上坐定之後,然後從自己家的小藥箱裏拿出黃花油幫他塗在腳踝上。
抬頭的瞬間,看見海夜正在盯著自己意欲不明的笑,藍鳶說:“你不要誤會我是對你有什麽想法,我隻是想你趕緊好起來,然後趕緊滾蛋。”
海夜在心裏嗬嗬大笑,那恐怕,我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鑒於這樣的小傷打120有點小題大做,趕人出門又有點慘無人道。
於是藍鳶決定小留他一會兒,能自動好起來最好,好不起來就給淩逍打電話把他拉回家去。
家裏多了個大活人,藍鳶又需要多做一個人的飯。做飯的時候,藍鳶想著自己是不是該雇一個保安了。
不料飯做好之後,藍鳶就看到海夜跟前站著一個一身保安服,麵色鐵青的女人在跟他說著什麽話。
路過他們身邊確信那個女人是以後給自己家看宅護院的人後,藍鳶暗暗咂舌:他果真總知道自己心裏在惦記什麽事情嗎?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藍鳶走過去招呼那位保安女士和海夜一起吃飯,不料海夜突然咳咳咳地幹咳起來:能把特種兵當成保安的,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隻有她了。
那個叫做雪鷹的女特種兵也不反駁,也沒應允吃飯的事,隻是轉身離開了屋子。
藍鳶突然在心裏暗叫不妙:這個藍家的女保安不僅是海夜找來的,而且她似乎隻聽海夜的吩咐,不聽她藍鳶的吩咐。
藍鳶意識到自己和海夜的觀念發生了根本的衝突:
自己想要找保安是用來防他的,而他給自己找來一個保安是防賊的。
現在這個保安既然是聽命於海夜的,那麽有她沒她還有什麽必要嗎?
想到這裏藍鳶就在肚子裏開始罵人。
今天是周日了,明天是要恢複工作的,眼看天色越來越暗,而海夜也沒有要站起來走幾步試試自己的腳到底有沒有好的意思。
藍鳶隨即拿起電話給淩逍打電話:“你們老板在我家腳崴了,麻煩你過來把他領走。”
淩逍聽了後隻是哦了一聲,掛斷電話後就開始嗬嗬大笑:應該是賴著不走才對,他已經把我忙到不分晝夜,沒有周末,我還哪來的時間去接他。
藍鳶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淩逍來,意識到對方可能是放了自己的鴿子之後,藍鳶開始懷疑海氏集團整個組織的人品和道德。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海夜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樓梯口去修複一個螺絲鬆動的掛畫。
她才意識到,原來他這一天都是裝的。
剛想要走過去罵人,就被轉過身的海夜攬進了懷裏。他二話不說地抱著她吻她。
藍鳶推開他低下頭說:
“你以後不要來了,也不要再向我做這些事情。我們之間隔著深仇大恨,你的行為會加重我的自責和愧疚,而我的病情,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海夜聽了她的話問道:“我來不看你,隻為看我兒子也不行嗎?”
“不行。”
“可這是法律都阻擋不了的事情。”說完,海夜轉身離開了藍家的濱海別墅。
那天夜晚,藍鳶如同自己意料之中的那樣,又開始被幻象所主導。
每次她在心裏過多地對海夜和自己的以後心存幻象,她內心的內疚和自責就會隨之加重,而因為這些內心矛盾而引發的狀況就是,她的精神疾病加重。
那天藍鳶看到了很多的蛇,滿屋子的蛇,蛇追趕地她很害怕,於是她一直跑,跑到了院子裏,又想跑到別墅之外。
特種兵雪鷹看見藍鳶的焦慮和倉皇之後出現在她麵前,靜靜地抱著她帶給她鎮定。
半個小時之後,藍鳶的情緒漸漸恢複平靜。她走到監控室裏打開監控,然後看到整個屋子裏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害怕,流冷汗,根本就不存在蛇。
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當雪鷹把剛才發行的事情通過電話傳達給海夜的時候,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海浪的眼眸越累越緊。
上天真的要如此反複地折磨他們嗎?今生今生,真的不能再和你同簷度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