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藍鳶覺得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一路上,感覺外麵路燈下的柳樹條兒都長著小手,對著她一路招搖。
驀地,藍鳶突然覺得自己周圍的氛圍很不對勁。
車上的乘客們的目光都有點怪怪的,大家還在嘴裏念念有詞的討論著什麽。
“都跟了咱們半個小時了……”
“該不是個恐怖分子吧?”
“那人會不會是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
藍鳶發覺到人們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才 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剛才的喜悅裏收回神,朝著人們目光聚焦的方向看去。
突然她透過車窗看到一輛黑色的牧馬人正怒氣衝衝地跟著公交車平行前進。
公交車快它也快,公交車慢它也慢,公交車停它也停。她意識到大事不妙,隨即趕緊在下一站下了車。
果然她剛一下車,那個惡魔男就開著車停留在了公交站台前方的地方等著她了。
為了避免那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做出什麽更過火的事情,藍鳶很快的跑過去走到他的車前。
司機跟前的車窗下滑出一個縫隙,然後一個陰冷的聲音透過那個縫隙傳到藍鳶的耳朵裏。
他說:“上車!”
藍鳶便十分配合的乖巧地爬上後座,她以為自己的兒子會在後麵的兒童椅上上麵。
可是上去後藍鳶 才發現後麵空空如也。
她驚詫地問道:“我的兒子呢?老師說是你接走了他!”
藍鳶說完之後,向前看去,認認真真的看著前麵的那個惡魔男的後腦勺。
可是那個男人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拚命地疾馳。
她發誓 ,它一定正在嚴重超速。幾乎他每經過一輛車,被甩在後麵的車都開始通過鳴笛的方式表示對惡魔男他媽的親切問候。
在車通過一個人煙稀少的人行橫道的時候,它居然朝著一個行人的方向直奔而去。
呼地一聲,藍鳶看到車擦著那個行人的衣袖馳騁而過。
頓時間 ,藍鳶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豎立起來。
她抬頭對那個男人瘋狂大喊一聲:“你吃錯藥了還是喝高了?發哪門子的瘋?”
不料那個 男人依舊對她絲毫不理,黑色的牧馬人繼續在濱海大道上一路馳騁,終於的,在一片沙灘的地方,牧馬人瘋狂地衝進了沙堆裏,然後拋錨。
伴隨著汽車的緊急被動製動,藍鳶 的頭也 從後座狠狠地摔向了前麵的座椅。
藍鳶感覺到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剛想要對著他破口大罵,不料那個 惡魔男居然先她一步的推開車門,然後拉開後座,已進入後座就二話不說的拽著她的胳膊把她甩到了沙灘上。
藍鳶感到腳一陣劇痛之後,就失去了可以承擔身體的重力,然後一個踉蹌地,她重重地跌坐在了沙灘上。但藍鳶還是艱難的重新站起身子。
月光下,她硬著月亮,他背著月光。她如同見到他後的這整整的一個多月裏一樣,從來就看不清他的臉。
他如同一隻匍匐在暗夜裏的魔鬼,從來都潛身在背光的那一麵。
藍鳶覺得此刻,他身上的暴戾很重,自己甚至已經被他這樣的氣場攝得渾身顫栗。
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艱難啟齒:“我再問你一次,我兒子呢?”
隨著她的話音落定,然後“啪”地一聲,他手指尖的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說:“你有什麽資格想你的兒子 ?你不是和那些男人濃情意切,你儂我儂,優哉遊哉嗎?兒子的死活,跟你有什麽關係?”
藍鳶憤怒,她什麽時候跟別的男人你儂我儂了?這個瘋子他究竟在說什麽?
想到這裏的時候,藍鳶一愣,難不成他半個小時前就在跟蹤自己了?然後看見了自己和張總他們吃飯,又在公交車前被秦征親吻了額頭?
隨即她無奈的從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就算是這樣,跟你有什麽關係嗎?你是我的誰啊?”
是啊,你是我的誰啊你這麽管著我?
就算你們公司捧我,你管得了我在公眾場合的表現,你管得了我不出緋聞,你甚至可以強迫我跟你上床,可是你管得了我的私生活嗎?
你應該知道,我跟你從來就是被迫的,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然後我過我自己的生活,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對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瘋子,自己要懂這麽大的肝火。可是她看到,自己那句話說出口之後,他居然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雖然她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她確信,他的目光特別的哀傷。
可是藍鳶並沒有思考和這個瘋子有關的事情的半點意願。她從來就不知道他是誰,隻匆匆見過一次他奇怪的臉。
他憑什麽讓兒子管他叫爸爸還管自己這管自己那,甚至打了她一個巴掌?特麽的以為他自己是誰啊?
想到這裏,藍鳶氣急敗壞的轉身,在月光下一瘸一拐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藍鳶驀地感覺到自己身子輕了一下,然後她便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藍鳶努力掙紮了幾下,她瘋狂地朝著他大喊:“你這個惡魔,你放開我,我從來就不認識你!你放開我……”
可是無論她怎麽反抗,那個男人就是紋絲不動。
最後藍鳶氣急,轉頭將牙齒狠狠地咬向了他的胳膊,直至嘴巴裏麵滿滿的血腥味縈繞,她才輕輕鬆口,然後開始哭泣。
她多想說:其實我也很疲憊!其實我也不想每天在那些心思叵測的男人跟前周旋反轉。其實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一個人來愛我管我照顧我!可是,你不是海夜哥哥!
我的愛情我的心,在他死掉的那一刻,便跟著一起死掉了!
我心裏現在剩下的,隻有海辰和複仇!
所以,不管你是誰,你想怎樣,我們都注定,隻能是過客。
大概是腳疼,大概是累了,大概是掙紮之後依舊得不到自由。她終於疲憊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依舊是背著月光的角度,她依舊是看不清他的臉。
她說:“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兒子呢?”
然後她聽到他聲音嘶啞地說道:“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