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蕭家大半的人已經來齊，低著頭沉默不語，氣氛不祥。還有楚澤頌也在。他望著她，眼神帶著憐惜，欲言而止。 她看到病房內心跳機一條又一條的線，然後是“嘀——嘀——嘀”的響聲在病房裏顯得空洞而無力。 她看那個消瘦的老人。他的鼻子和嘴上纏著柔細的管子，戴著呼吸罩，滄桑的臉上毫無血色，也沒有一點表情變化。 蕭筱汐屏住呼吸，伸手握住他的手，幸好還有溫度。 旁邊的機器忽然急促地尖叫起來，一聲比一聲要急。大家仿佛從夢中醒過來，蕭正燁眼疾手快地按下呼叫鈴。 蕭振楠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她，嘴角微微一笑，說，“汐丫頭來了。” 蕭筱汐啜泣道，“爺爺，我來了。” 蕭振楠咳了幾聲，忽然望著她的背後，連聲音似乎也在顫抖，“頌小子過來。” 楚澤頌不敢有半分怠慢，連忙走前去，彎下腰聽他吩咐。 蕭振楠滿意地笑了笑，艱難地說，“我和楚老頭是生死之交，如果你和蕭筱汐有那個緣分在一起，算是完了我的夙願了。” 他的眼神又落到蕭筱汐身上，慈祥而憐惜，反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長地說，“汐丫頭，每個人都有過去。楚澤頌這小子不賴，值得托付。” 蕭筱汐嘴角微動，望著他期盼的眼神，抬頭卻見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她想起今天早上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男人，心裏微微泛酸，不知如何是好。 蕭振楠把眼睛一閉，嘶啞著聲音，“一對璧人難免會有吵架的時候，得多包容對方，才能走過一生啊。” 蕭筱汐不忍心告訴他結果，麵露難色，垂下眼簾，良久無語。 最後，身後的人鎮定開口，“我們知道了，爺爺。” 蕭筱汐來到走廊上的時候，林唯錦的身影已經不知所向。她看著無盡的走廊，透著陽光的金色，但她落在影子裏，變得暗沉。 她思忖了一下，附在楚澤頌的耳邊，吐氣如蘭。 楚澤頌難以置信地望著她，臉色鐵青，手握緊拳頭。 他是把她放在心尖的位置，不管過去，自己有多遲鈍，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她的問題，但自從表白後，他越來越愛她，欲罷不能。 蕭筱汐一臉的哀求，眼睛紅紅的，濕濕的，哭的梨花帶雨。她除了這個辦法，她當真想不出還有什麽法子。 蕭振楠當時聽到楚澤頌的答複後，人就支撐不住，沉沉昏睡過去。任她哭得天崩地裂也沒有用。最後，蕭正燁一把抱住她，撫著她柔順的頭發，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醫生看了隻說，“老人家的心情得好好養著，不能有半點的差錯。”回頭，猶豫了一下，對著蕭筱汐和楚澤頌說，“病人因為有了期待才會對生命有所眷戀。” 這話，兩人自然明白個中意思。 楚澤頌目光落寞望著窗外，默不作聲。 良久，他眼神微閃，把目光移向她，像個木偶一樣，索然無味地說，“我答應你。”然後，還沒有看她的反應，人就邁著大步離開。